释弥夜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立马拽住莫名其妙的宋宸云:“我才想到,我身上没带钱。”
她也没说假话,她身上是没钱,钱都在夜昼里。
之后的几天,释弥夜又被传讯过几次,倒让释弥夜的国庆假期过的索然无味,每天都只能呆在家里等待不定时的传讯。
她给龙铮打过电话,却被告知白魅没有再去找他,不直到那狐狸精又跑到哪里去了。释弥夜满肚子的疑惑,也只有等着回学校了好好的问问白魅,虽然她也知道白魅不见得会如实的告诉她。
在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连环死亡事件终于结案了。
报纸上的新闻是红衣女人是劫匪的同伙,杀死了那么多人用以转移警方的注意力方便劫匪外逃,最后两人因为分赃不匀反目,劫匪被红衣女人杀人,红衣女人被警方击毙。
释弥夜听释行龙读完这个新闻,心里也不免冷笑。
劫匪死了,他们又找不到那个男人,只能随他们编,总要给上面一个交代不是。
到了归校这天,刘安娜给释弥夜收拾了行李,因为释弥夜这次出了事,又千叮呤万嘱咐的万分担心,目光里满是不舍。
释弥夜安慰她:“妈妈,我知道了,等下个月放月假了我就回来。”
“小夜,要不,妈妈跟你一起去?妈妈在南界镇外面租一套房子,小夜你就走读好了!”
释弥夜沉默了一会,才轻声的开口:“妈妈,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南界镇?如果你走了,爸爸不知道又要怎么胡闹了。”
刘安娜的目光很颓然:“就算我在白原市,你爸爸也还是会胡闹!你是你爸爸唯一的女儿,你爸爸现在也只有你的话还能听得进耳了!”
“妈妈,如果你跟着我回南界镇了,是想要跟爸爸离婚吗?”释弥夜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想你们离婚。”
刘安娜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也不想。你爸爸看在你的份上也应该不会离婚的。”
释弥夜沉默了。
刘安娜勉强的一笑:“算了,我还是不去南界镇了。如果哪天你爸爸想到要回家了,家里却空荡荡的,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释弥夜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冷情的人,就算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她也没办法像同龄人一样在他们面前放肆的撒娇,特别是两年前她得到夜昼之后,更是感觉与父母之间有了些代沟。可是现在听着妈妈说着这些话,释弥夜的心里竟然也酸楚了起来。
“妈妈,如果,如果你想要离婚的话,我不介意的。”
“傻孩子,说什么呢!”刘安娜摸了摸释弥夜的头,“哪里有孩子会补介意自己父母离婚的。而且妈妈都快四十岁了,又什么都不懂,老家的房子也卖了,离了婚怎么办呢?”
“我养你!”释弥夜脱口而出。
“真是个傻孩子,你自己还在读书,怎么养我!”刘安娜宠溺的看着她,“好了,你别想这些,不要耽误了你的学习。”
释弥夜还想说点什么,楼下就传来了释行龙的催促声。
“乖女儿,快下去吧,让你爸爸送你去车站。”刘安娜替释弥夜整了整衣服,“走吧,好好学习。”
释弥夜拎着行李箱,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刘安娜。
刘安娜温柔的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释弥夜的眼神黯然下来,她扭头,拎着行李箱下楼。
“哎哟,宝贝女儿,把箱子给我,爸爸帮你拎。”释行龙接过释弥夜手里的行李箱,打开了门。
老黄早就等在楼下了,殷勤的帮着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释行龙一坐上车,立刻又开始絮叨。
“乖女儿你上学要专心,可不要早恋啊……我看那天陈书记他岳父的葬礼上出现的那个男孩子,是你的同学吧!现在的男孩子都是花花……”
释弥夜哭笑不得:“爸爸,他只是我的同学!而且我曾经帮过他,所以我们关系还不错。”
释行龙这次啊放下心,这几天他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而且释弥夜又卷进了劫匪的事情里,还受了伤,他就更没办法开口了。
“那在学校要好好的听老师的话,以后可不要再搀和进那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这次你真是把爸爸吓死了!”释行龙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会了!”释弥夜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想到黑炎,心里又升起了一丝阴霾。
去车站买了车票,释行龙把身上的现金全塞给了释弥夜,才又一脸的不舍:“乖女儿,如果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一定要给爸爸说啊!”
“没人会欺负我的!”释弥夜无奈,“我银行卡里还有很多钱!”
“在银行卡里始终不方便。”释行龙伸手摸了摸释弥夜的头,女儿都快要有自己高了,“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知道了。”
走进行李安检门,释弥夜回头,还看到释行龙站在原地,冲她挥手。
释弥夜鼻子也有点酸,赶紧撇回头。
上了车,释弥夜把头靠在窗户玻璃上,满心的不是滋味。
明明爸爸妈妈都很爱她,可是为什么他们不能再爱对方了?
一股幽香传来,释弥夜侧头望过去,却是车站的花坛里种的桂花树开了,那清幽的香味随着清风飘了进来。
到了南界镇的时候正好是中午,释弥夜一下车就去找了个地方把行李丢进了夜昼里,然后去镇上买了纸钱香烛,慢慢的往夏然然的家走去。
她想要去祭奠一下夏然然。
这么多天过去,夏然然的家里仍旧是一副惨惨淡淡的样子,夏然然的妈妈坐在门口,正端着碗吃着晚饭。
“阿姨你好。”释弥夜慢慢的走过去。
夏然然的妈妈疑惑的抬起头:“小姑娘是要找谁?还是问路?”
“阿姨。”也许是揭人家的伤疤,也许是割人家的旧伤,可是释弥夜还是开口了,“我想祭拜一下然然姐。”
她是知道夏然然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可是她还是想要祭拜一下她。
夏然然的妈妈呆了一瞬间,随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赶紧把手里的碗放下:“这样啊,小姑娘你跟我来吧!”
夏然然的家是修在南界镇的边缘地带的,是一个三层小楼。
夏然然的妈妈把释弥夜领到了三楼,推开了一扇门。
这里明显是夏然然生前住过的房间,夏然然的灵位就摆在书桌上,灵位前面放着那张漂亮的照片,照片上的夏然然在袅袅的松香烟雾中显得越发的清雅美丽。
夏然然的妈妈把火盆从桌子底下拉出来,然后默默的站在一边。
释弥夜上了香,又把买来的纸钱全部都烧掉,才慢慢的站起来。
夏然然的妈妈扯着衣角在掖眼泪。
“对不起。”释弥夜的心情也很沉痛,“可是我就想来祭拜一下然然姐。”
“小姑娘你看起来比我家然然小了六七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夏然然的妈妈勉强的一笑。
“我们是在白原市认识的。”释弥夜真的很不想刺激这个痛丧爱女的女人,“阿姨,杀死然然姐的凶手是在我面前被杀死的,所以阿姨你就安心吧!”
夏然然的妈妈一脸的伤痛:“我一开始也觉得一定要抓住凶手,可是那又能怎么样,然然也不可能回来了。”
释弥夜的心也难过的抽了一下:“阿姨,你放心,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我会像然然姐一样照顾你的。”
夏然然的妈妈一怔。
她从来没见过释弥夜,也没听女儿提过她有一个小她这么多的朋友。女儿从小都孤僻,连写结婚请柬的时候都没有写出几个人名字来。
“小姑娘,你……”夏然然的妈妈不免有些怀疑。虽然她家里不是什么大福大贵的让别人觊觎,可是怎么也不可能接受得了一个素未谋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说的话。
“阿姨,我叫释弥夜。”释弥夜叹了口气,决定向这个可怜的中年妇女透露一些事情,“我和然然姐,是在她遇害后才认识的。”
这一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了。中年妇女先是一愣,随即一把就拽住了释弥夜的手:“我的然然,我的然然她在哪里?既然她都见到你了,为什么她不来见我?”
看到她激动的样子,释弥夜不免有些愧疚:“阿姨,我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见到然然姐的,她现在……她现在已经投胎去了……”
“我的然然。”夏然然的妈妈老泪纵横,“她过的好就好,过得好就好……在然然的葬礼前,也有一个漂亮的红衣服姑娘来过,只说了一句你的女儿很好就走了……原来她真的很好……”
释弥夜心里一酸,使劲撇过头才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她知道夏然然在进入到那具身体后,肯定第一时间就夏家来过,不过之后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才会以为她的葬礼还是在吉祥殡仪馆举行。
这一切,大概也就只有那个黑炎才知道。
释弥夜又安慰了中年妇女几句,才告辞离开。
心情不好,释弥夜走路的速度也就格外的慢,她晃悠悠的穿过长长的一条南界镇的大街,直到看到了甲乙高中的轮廓,才加快了脚步。
虽然才刚刚过午,但是甲乙高中已经很热闹了,不断的有学生和家长进进出出,释弥夜皱着眉,快步的穿过校门,直接就往宿舍走去。
刚到宿舍楼下,释弥夜就被陈琛堵住了。
“释弥夜,赶紧跟我去我宿舍!”陈琛本来就很严肃的脸看起来越发的凝重。
“怎么了?”释弥夜有些莫名其妙。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陈琛着急的拽过释弥夜的手就跑。
“怎么了?陈老师你该不会一直都在宿舍楼下等我吧?”释弥夜飘起来,任由陈琛拉着自己跑。
“你的电话打不通,我有什么办法?”陈琛没好气的说。
释弥夜一拍脑袋,因为去祭拜夏然然的关系,她把手机塞进了夜昼里。
陈琛把房门一推开,释弥夜就看到狐翛翛端着一盆水急冲冲的往房间里跑,看到释弥夜了也没来得及打招呼。
陈琛紧了两步,跟着狐翛翛进了房间。
释弥夜一进去,立刻就呆了。
白魅躺在陈琛的床上,双眼紧闭,一脸苍白,浑身都湿透了,看样子似乎还是被自己的汗浸湿的。那紫黑色的头发也被浸得一缕缕的贴在他的脸颊上,整个人都显出一种将死未死的余光。
“他这是怎么了!”释弥夜惊叫起来。
陈琛的目光黯淡下来:“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一开门,就看到白魅倒在我家门口,那个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都一上午了?他就一直这样?”释弥夜不可置信的看着虚弱的白魅,很难想象这只强的变态的狐狸精会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没有因为流汗而脱水吗?”
陈琛强忍住抽释弥夜的冲动,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我是第二次见他这个样子了。”
释弥夜越发的惊讶:“既然是这样的话,上次他是怎么好起来的这次又让他怎么好起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