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可以发下天道誓言,从此与你等结为盟友,攻守相助!”
一头巨大的蟾蜍铺天盖地,涌动着无边的灰气,其满是疙瘩的背上,长满了眼睛,格外的瘆人。
不过那些碧绿色的眼睛,此刻是闭合着的,并未睁开。
一旦睁眼,天地都要为之震颤。
无论是五行观的老祖,还是其他三家的太上长老们,此刻的心中,都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要让对面的太清宗修士屈服。
因为到了化神期这一境界,已经彻底走上了,感悟天地法则的深层次阶段。
这个境界中的绝顶人物,掌握有天地之力,随口一句话,便能引动天地法则。
只要身处这片界域,堪称一句言出法随,也毫不为过!但小世界中的天地法则不全,即便是个人的资质再高,也会遭到天地规则的限制。
在苍梧界中的火行道法,到了别的世界中,用同样的方式施展出来,恐怕连一缕火苗子也释放不了。
这便是相同的道理。
而越高等级的世界,其实是有一种兼容性存在。
那里的天地法则趋于无暇,能够包容小型世界的一切。
也就是说,真灵界的筑基期修士,来到苍梧界中,依旧是筑基期。
而苍梧界的修士,去到别的世界以后,因天地道则不同的缘故。
自身的修为,反倒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倒退。
这就是世界的真理,天地法则的区别。
别看天地法则这种东西,无处不在。
但想参悟到极高境界,却是很难很难的。
往往需要花上几百上千年的时光,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进展。
这让很多的大修士,感到无比绝望。
有一种想放弃的想法。
并且,苍梧界界壁的存在,如一圈无形的牢笼,将这方天地的修为上限,给牢牢锁死。
处于这样的一个世界中,在场众修,自然对后续的修行,不抱什么期望。
可如今的情况不同。
苍梧界的界壁,有了合拢的迹象。
那便意味着,本源道则现世,他们的修为,也就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但在这之前,需要满足一个前提,就是将一条天地法则,给领悟到大成阶段!
那时再去参悟本源法则,才会有突破到,下一个境界的资格。
令人无奈的是,在场的诸多老祖中,很多人之所以能够突破到化神期,其实是带着几分侥幸的。
他们活的时间长了,每日吐气修法,早已养成了习惯,于是便自然而然的突破了。
如水到渠成一般,十分意外。
但这也到此为止了。
一条天地法则大成,便意味着自身的心念一动,就有风雪降世,堪称这方小世界的真神!这种鬼神莫测的神通手段,若无超高的悟性加持,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别看在场的众修,都是一方老祖,人数也多达三十来位。
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顶多只有寥寥两三位。
也就是说,别看他们都是化神境一级的大修士,但有资格参悟本源道则的人,其实就那么两个。
若是在之前的时候,苍梧界的修行上限,锁死在了化神境这一阶段,倒也没人在意这一点。
可眼下的时机不同,按苍梧界界壁合拢的速度推算。
最多还有百年时光,这方天地的界壁,便要彻底合拢如此一来,关于天地法则这个领域,自然受到在场众修的强烈追捧。
有了更多的选择以后,且还是不以散功重修的方式去修行,如此机遇,堪称万载难遇。
毕竟没人不想突破到下一个境界,增寿好几千年。
但在场的众修,或是受限于他们自身的悟性,或是多年的安逸生活,让他们失去了对修行本心的坚持。
因此,以他们自身的能力,其实是不足以,支撑他们走到更高境界的。
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的发生。
自己没有的话,那就直接去抢别人的,这岂不是来的更简单?当然,倒不是说抢来的天地法则,能够被他们自身给当场吸收。
而是这些法则碎片,能够让他们在感悟天地至理的时候,变得更为简单。
就好比是陈老祖,将他看到的五行之气拘来。
洛言这一介筑基期小修,观之,悟之,便能够有所收获。
同理,在场的这些化神期老怪物,也是打着相同的想法。
自己的悟性不够,那就去抢别人已经领悟出来的,现成果实。
凭空领悟做不到,有真实法则碎片放在眼前,他们还参悟不了吗?
这就是导火索。
“照你等的意思,圣宗今日怕是不能善了咯?”
一太清宗的老道开口,散发出滔天的杀气,眸子开阖间,便有阴阳两气寂灭。
虚空裂缝都在呜鸣,恍若惧怕之音。
“这个选择权,不在我等,而是在伱们自己身上。”
“你们若泯顽不灵,想殊死一搏的话,那咱们就只能自己动手取了”
太一宗的某位太上长老淡然说道,虚空都在因他的话语而颤抖。
这片区域里的霞光万丈,瑞彩闪耀,一道又一道隐晦且强大的身影,屹立在虚无中普照圣辉。
犹若真正的神灵。
太清宫外围,以洛言为首的监察使众修,此刻全都看到了这一幕。
原本惨烈的激战,此刻却变得渐渐安静下来。
因为天穹上的至强者们对峙,其散发出来的道韵波动,并没有刻意收敛。
所以大家,都能发现那里,出现了争执。
所有的人都在等,等那些大人物,做出最后的决定。
太清宫以外的地方,此刻皆被四宗联合修士给占据。
齐聚在太清宫的山门前,不愿向前踏入一步。
因为就在刚才,无端落下来大开杀戒的中年道人,仅用须臾片刻的时间,就将四宗弟子给屠戮一空。
若非那个时候的洛言,警惕心一直很重的话,执法堂剩下的这十多人中,恐怕也会死伤殆尽。
高阶修士的伟力,对低阶修士来说,还是有些太难抗衡了。
谁也不想在战斗的时候,突然飞来一道法域囚笼,将自己打的魂飞魄散。
如此送死的行为,没人愿意去做。
基于此,四宗的联合修士,仅是围在太清宫的山门前,少有贸然往山上遁去的身影。
再加上太清宗的修士,几乎全都退守至殿宇外。
也因此,此刻的太清山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若有莽撞之辈无端闯入,必遭雷霆一击。
如此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可是很可怕的。
所以说,这最后的一小段距离,爆发出来的争斗,将更为惨烈!
在场的小辈修士,处于暂时的观望中,也属人之常情。
“诸位道友莫不是,太过咄咄逼人了?”
“我等一旦斩掉自身的法则,除了修为境界以外,其真正的实力,恐怕还不如元婴境圆满的那些小辈。”
“如此情况,岂不是强人所难?”
太清宗的老道士蹙眉道,眼神冰寒,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
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们这边的大修士数量,要比对方少上好几位。
一旦贸然交战,这多出来的几位化神期老怪物,将会成为衡量胜负的最终砝码。
并且,他能感知到,直接和他们对峙的这些人,只是这四宗底蕴的一部分。
其他的强者,虽未出现在这里,但其视线,却始终未曾离开过。
其中尤以炼魂宗和五行观,这两家老牌势力最为突出。
这两家势力虽没有圣宗之名,但每一家的传承历史,都超过了万载。
这甚至比太清宗的历史,还要更为悠久。
换句话说,这两家中的任何一家,其门中强者的数量,绝对是和一家圣宗的强者规模,相差不大的。
这种能在苍梧界中,屹立万载而不倒的宗门,绝对一股十分恐怖的大势力。
惊人至极!
如今这两家宗门,却联袂而来看来今天,将难以善了了.有太清宗的老祖默然想道。
“哼?强人所难吗?”
“呆会儿灭了你太清宗,你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玉蟾宫的大蟾蜍张口,威势如雷,滚滚而落,炸在众修耳畔。
这一宗的强者很暴戾,言语中满是凶气。
可对面的太清宗老祖,却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若不是因为那两家万载大宗联手,光凭太一宗和玉蟾宫两家的话,恐怕早就被他们给强行镇压了。
目前之所以还处在对峙阶段,则主要是这两家万载大宗的态度,始终未明。
在这种高压的局势下,太清宗的人才不得冷静下来,和他们好生商量。
“斩掉自身法则这个条件,恕我等难以接受,还请几位道友体谅。”
“若换做成其他条件的话,咱们还可以另行商议!”
太清宗的人对视一眼,然后给出具体的答复。
他们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五行观和炼魂宗,这两家的强者身上。
法则碎片这种东西,太难得了,是一位化神期修士的核心根本。
修行了近两千载,才领悟出寥寥几道法则,若此时斩了去,岂不是自毁前路?这种条件,和直接逼死他们,没什么区别。
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来的畅快。
“真正的大世快要来了,此时不争更待何时?”
“我等非是无端寻难,只是想寻一个先机罢了。”
“生在这个时代,有了突破到更高境界的可能,自当尽力而为!”
五行观的某位老祖寄身于虚无中,身上有赤红色的火光,通体弥漫神辉,肃穆且庄严。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偏居南域蛮荒之地,不曾主动向外挑起战争。
这种行为,落在大多数的宗门眼中,会下意识的将他们五行观的人,认为是没有进取之心。
可实际上,这是一种韬光养晦的手段。
一如那极西之地的分支——傀儡宗。
明面上的发展,就是南域那么一小块地方。
可背地里,却有属于自己的分脉势力。
在苍梧界中,和上界真灵拥有联系的宗门,太多太多了。
明面上的强大,永远都是镜花水月,如空中楼阁,毫无根基。
暗地里慢慢积蓄实力,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避免成为出头鸟,从而受到多家宗门的敌对。
“我等斩掉十份法则碎片,交予你等,诸位道兄认为可行?”
太清宗的强者,听完五行观老祖的这番话以后,沉默了很久,才给出一个折中的条件。
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并不想直接开战。
倒不是说他们贪生怕死。
同为化神期境界,只要他们想逃,飞升到真灵界中,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可问题是,那方世界的道则,和这边有着很大的区别。
只要去到那里,若不及时重修,其修为境界,就必然会遭到排斥和压制。
说是一句寸步难行,也毫不为过。
假若鼓起勇气重修,寿元快要耗尽的他们,先不说在修行的道路上,能不能走的太远。
光是通过空间裂缝,就私渡到真灵界的方式,一旦传送到的疆域,不是人族的地盘。
这就是赤裸裸的送死。
因为在真灵界中,万族林立,人族只占其中的一小块地盘。
其余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别的种族所占据的。
族群与族群之间,几乎都是互为死敌!
因此,若不通过真灵界圣使开启的空间通道,去往上界的话。
即便是化神期修士,想要强行横渡虫洞空间,也大概率会迷失在里面。
从而沦为异族的口粮。
“不够,你们应该猜到了,我等想要的东西,不仅是这些。”
炼魂宗的血海魔头也开口道,直接拒绝。
他们这一次来,就是抱着吞并太清宗的想法来的。
十份法则碎片,虽然昂重,但依旧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
不然又何必要他们四家联合在一起?“五行观,在上界的本家为‘五行宗’。”
“炼魂宗,乃是真灵界‘冥河道’的分支,你我三家都颇有渊源,都属于人族阵营。”
“如今却非得闹到如此地步吗?”
太清宗的老道士长叹道,仿佛是在叙说旧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