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主意打定,张天龙便在城中,专往那些无赖地痞之流聚集之地,打听烟花娱乐之地。他转了几个地方,心中已有主意,这天贵城,最好的烟花之地,便是那停靠在江边的七艘画舫,又名“七凤楼”。这七凤楼方圆百里,甚是有名。
#12288;#12288;张天龙寻思着晚上要去鏖战连场,此时午时已过,酉时未到,倒不如寻些酒肉吃个痛饱,攒下些气力,晚上好卖弄一番。
#12288;#12288;他这般想,便去城中最好的酒楼——铁柱楼,张天龙一见这酒楼的招牌,便笑出声来:“在那天富城,好似也有这么一家铁柱楼,却不知是否也像九日连锁客栈一般,是同一个老板!也罢,那边老子倒也吃过,酒菜味道不错,且看这家如何。”
#12288;#12288;张天龙上了楼,找了张靠边的大桌,伙计过来道:“这位客官,您是几位?”
#12288;#12288;张天龙道:“就一个。”
#12288;#12288;那伙计赔笑道:“客官您要是一个人的话,可否移步到小桌处用膳,这桌子有些大。”
#12288;#12288;张天龙笑道:“你这厮,不要老子坐在这,是什么道理?无非是觉得老子在这花不起大钱是吧?告诉你,老子今天就要让你见识一下,啥叫风卷残云!”他掏出一张银票,重重拍在桌子上,笑道:“一百两银子!给老子安排下去,整贵的,好的上来!酒要二十年陈的,再来十盅牛鞭汤,让爷漱漱口!”
#12288;#12288;那伙计一呆,旋即清醒,他也是个伶俐人,马上换了一副笑容,忙不迭地应了,拿着银票下去安排了。
#12288;#12288;很快,酒菜就像流水一般端了上来,什么鹿筋、狍子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大桌子!张天龙哈哈大笑,袖子一捋,大吃大喝起来。
#12288;#12288;酒楼的其他客人纷纷侧头来看,又各各摇头,脸上俱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为何?吃相太难看了!
#12288;#12288;楼板脚步声响起,却见两个男子一前一后走了上来,前面那个瘦小猥琐,两只小眼睛不住地往四下乱扫;后面那个身材高大,相貌尚可,双眼却是白多黑少,无甚神采,脚步也有些不太协调,似乎有些拘谨。
#12288;#12288;两人上来的时候,与一个笑眯眯的年轻公子擦肩而过。那公子回过头来,对着张天龙笑了笑,下楼去了。张天龙心下疑惑,却怎么也想不起见过此人,于是摇摇头,继续吃喝。
#12288;#12288;张天龙正啃着一条鹿腿,斜着眼睛一看,却觉得那瘦小猥琐之人有些脸熟,猛然想起,此人正是天富城中见过一面的,那个与一个胖子先是互相龙阳,再是夹身共干一个黑丑女人的,叫什么济冲的!好像还是那中园淼师堂的参谋。
#12288;#12288;张天龙口中不停地吃喝,心下却在盘算:怎么又在此地遇到这个龙阳君?小孙说要对付中园,老子正愁没有机会打入其内部,现在倒有机会结识一下!只是,这样过去,太突兀了,怎么才好呢?
#12288;#12288;他在那想着,济冲二人却是没有注意他,点了几个酒菜,坐下来闲聊,基本上都是济冲在那说,那高大的男子不住地点头称是。话语中,张天龙听出来了,那高大的男子叫小梁,是济冲的手下跟班,此次是来天瑜城出差公干,事情办完了,顺便在这天贵城游玩,买办些礼物手信回去。
#12288;#12288;济冲和小梁吃了一回,济冲道:“小梁,你在这天贵城,可有什么熟人朋友之类的?”
#12288;#12288;小梁道:“没有,第一次来这里。”
#12288;#12288;济冲笑道:“我今晚要去见一个多年的朋友,今晚不回客栈住了,因为要和他说些私己话,不方便带你一同前去。”
#12288;#12288;小梁慌忙道:“没事没事,冲爷您忙,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客栈就行。这些买的东西,我一个人拿回去就行了,冲爷您忙您的事就好了。”
#12288;#12288;济冲微笑,道:“兄弟,那就辛苦你了。唉,我那朋友是个怪脾气,不喜欢见生人,要是你在场,他肯定不肯和我多聊,我也没奈何!哎。”
#12288;#12288;小梁连连笑道:“不妨事,不妨事。”
#12288;#12288;很快,两人吃完了,济冲打发小梁先走,唤伙计来悄声问道:“此城,可是有个妙处,叫‘七凤楼’?怎么走?”伙计笑道:“往东三里,江边便是。”
#12288;#12288;济冲称谢,又吩咐买单,伙计笑道:“客官,盛惠二两银子。”
#12288;#12288;济冲一摸腰间,脸色大变,身上银两不知何时,不翼而飞!
#12288;#12288;济冲霍然起身,全身上下找了数遍,只叫得一声苦!
#12288;#12288;伙计见他这般情形,便知此人身上没带银钱,不由得脸色一变,眉头皱起。
#12288;#12288;济冲道:“你随我前去客栈,取了银钱还你。”
#12288;#12288;那伙计笑道:“客官倒也不用如此,你告知是哪家客栈,我们派个伙计,前去向你刚才那伴当取了来,客官便可以走了。”
#12288;#12288;济冲怒道:“莫非要质押我在这里?”
#12288;#12288;那伙计道:“在取来银钱之前,客官您是不能离开的,不然这事离了门口便说不清了。而且我们还要再收些跑腿费,要是个个客人都像您这样,我们做酒楼的岂不是很麻烦?”
#12288;#12288;济冲十分气恼,却又作声不得。
#12288;#12288;张天龙冷眼旁观,心下大喜:这不是一个接近的大好机会?天下竟有这般遂愿之事!
#12288;#12288;张天龙开口笑道:“伙计,把这位爷的帐,算在老子头上!方才给你的一百两,应该用不完,余下的,不用找了。”
#12288;#12288;伙计一听,喜道:“既然爷您吩咐了,那就听爷的吩咐。”
#12288;#12288;济冲只觉张天龙有些脸熟,但想不起来何处见过,拱拱手,笑道:“兄弟,多谢!”
#12288;#12288;张天龙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谁没有个急难的时候!?兄弟客气了!在下苏地虎,人送诨号‘十寸长枪’!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12288;#12288;“在下济冲,在午阳城中园办事,兄弟若是有机会去午阳城,定要找我一聚。”
#12288;#12288;张天龙笑道:“一定一定。”他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凑过去道:“济冲兄方才可是打听,要去那‘七凤楼’?”
#12288;#12288;济冲脸上一僵,勉强笑道:“不错,久闻大名,正想去看看。”
#12288;#12288;张天龙大笑道:“在下也正有这个打算!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你我结伴而行,今晚就玩个痛快!”
#12288;#12288;济冲面露难色,道:“这个……”
#12288;#12288;张天龙眼珠一转,笑道:“在下与济冲兄一见如故,济冲兄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这个面子,让我做个东道!今晚无论花费多少,都算在我头上。”
#12288;#12288;济冲听他这么一说,展颜笑道:“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12288;#12288;张天龙哈哈大笑,两人勾肩搭背,低头细语,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笑。
#12288;#12288;不觉间,华灯初上,凉风渐起,江边的七座画舫,却早已灯火通明,花团锦簇,轻曲曼舞,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12288;#12288;那一个个如花女子,笑颜如春,娇似莺啼,细腰款扭,素手轻招。
#12288;#12288;那一个个寻欢客人,眼放绿光,口流青涎,神迷智乱,一掷千金。
#12288;#12288;这便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欢场,蚀骨销金温柔窟,醉生梦死英雄冢。
#12288;#12288;“七凤楼”!
#12288;#12288;七凤楼,其实就是七艘极大的画舫,每艘画舫各有三层,为作区分,各主打一色,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艘画舫一溜排开,灯火璀璨,晚上远远看去,恍若人间仙境。
#12288;#12288;张天龙打听过了,这七色画舫,其内歌舞、品位各各不同,便是购买上船所需的号牌,所需的银两也各不同,均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
#12288;#12288;最低的是红灯凤楼,一个号牌便需要五两银子,入内消费另计。
#12288;#12288;最贵的是紫灯凤楼,一个号牌则需要一百两银子,入内消费也是另计。
#12288;#12288;红灯凤楼、橙灯凤楼,号牌五两;
#12288;#12288;黄灯凤楼、绿灯凤楼,号牌十两;
#12288;#12288;青灯凤楼,号牌二十两;
#12288;#12288;蓝灯凤楼,号牌五十两;
#12288;#12288;紫灯凤楼,号牌一百两。
#12288;#12288;张天龙与济冲听得单这号牌便如此昂贵,吓了一跳,张天龙笑道:“果然是销金窟,却不知这七色画舫有何不同,要这般区别收费。”
#12288;#12288;旁边一个锦衣公子,长得是玉面细粉,俊俏非常,摇着一把鎏金折扇,听得两人这般说,笑道:“两位公子定是初次来此七凤楼,不知其中的底细!待本公子细细说来,好叫你们知晓:这七凤楼的姑娘,自然个个都是年轻貌美,婀娜妖娆,能将我等男人的心勾挠得*难耐,恨不得将家都搬了来。这七凤楼的老板亦是个奇人,将这门生意,做得与别不同,有七绝。”
#12288;#12288;济冲问道:“敢问兄台,是哪七绝?”
#12288;#12288;那公子笑道:“第一绝,非貌美不收,非轻盈不录。像些五官不正,肥胖矬矮的女子,门都进不了的。”
#12288;#12288;张天龙喝声采,道:“不想素质这般之高!”
#12288;#12288;那公子又道:“第二绝,非年轻不要。姑娘的年龄一到二十六七,再红也要被赶走,或牵线嫁与痴情公子、达官贵人,或转去二线阁院支援地方。”
#12288;#12288;张天龙笑道:“试问谁不喜鲜爱嫩,不想这位老板倒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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