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锦凤回到家中,先去了趟后院,将叶老鬼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下,不过是几件衣服,还有笔墨纸砚,收拾的时候,从衣服内掉出一个小小的铜牌,双面雕刻兽纹,模样看着像是狮子,而铜牌一侧刻了一个大大的“荣”字,另一边刻着两只缠斗在一起的猛兽,好似是龟,又好似是蛇。
詹锦凤蹙起眉头,这不是玄武纹么?
心中猛地一惊,顿时觉得这个牌子似乎来头不小,但她又不晓得这是什么,只好将铜牌又塞了回去,一并包进包袱里,命人给叶老鬼送过去。
暖房没有拆,依然坐落在在院子里亭亭而立,打开门,就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色彩鲜艳的肥桃挂满枝头,粉色的花瓣隐藏在碧绿的叶子里,满是浓郁的花香,詹锦凤挑了几个细长的枝条,在约莫一米多长的地方坐下标记,命暖玉拿来修剪院子的大剪刀,沿着记号一根根的剪了下来。
“小姐,这树枝长得好好的,为何要剪掉呢?还挂着桃子呢!”
詹锦凤只是微微一笑,让她取来几个大缸,暖玉虽然疑惑,但还是找了过来,詹锦凤将角落里水缸的水倒进去,将剪下来的枝干一一插在水中。
这水她早就用镯子温养过,好几日未曾更换,依旧清澈见底,,没有一丝异味,好似流动的清水一般。
桃枝浸入水中,依旧枝繁叶茂,好似还长在树上一般。
剪了月末有八九只,她转头瞧了瞧荔枝树,那好像大伞一样张开的荔枝树上挂满了点点青色的果子,她依旧减下来一米多长的枝干,插进水缸里。
待弄好一切,边让暖玉摘下桃子,送去给叶老鬼,每日如此。
从暖房出来,詹绣芸便将她叫了过去,明日便是十六,学堂里开学,她的去学堂里念书了。
詹绣芸最近气色好了很多,因为天气冷所以只能待在屋子里,但是吃饭已经可以吃些竹笋和炒菜,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一点油星都不能沾了。
“凤儿,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即便你自己不乐意,在这豪门大院里也由不得你,不过你可以先跟娘说说你的意思,将来若是你父亲说什么,娘也可以帮得上你。”
母亲的意思她很明白,父亲想将二姐嫁给安国候白家,而长幼有序,二姐出嫁很快便会轮到她,而后便是狄卿。,这是古代的规矩。
“娘,京城里的家族,娘比女儿要清楚,是君子是小人,娘也比女儿要看得透彻,女儿不求富贵,不求权势,因为一切不过是云烟,女儿只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若愿意供养母亲,女儿才嫁!”
闻言詹绣芸不禁蹙起眉头,她明白女儿孝顺,但是这种事却是想都没有想过的!出嫁带着老娘?更苦狂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平东侯夫人,随随便便的小户人家,更是连接受的胆量都没有。
“娘知道了,娘会考虑。”
“娘,您莫要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娘只要将身子调理好便是。”
闻言詹绣芸不禁有些难过,前前后后都是因为自己,上一世女儿说自己病重不治而愈,才会让女儿惨死,现在却又是因为这病而不得不回到这个让她一点也不喜欢的家里,到底还是因为病!
见母亲面色担忧,詹锦凤忙走上前去,握紧了母亲的手道:“娘,您不要担心,我们不招惹他们,他们也犯不着来招惹咱们,等天暖喝了,,凤儿陪娘好好的出去走走。”
詹绣芸这才宽慰的笑笑,慢慢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詹锦凤便带着暖玉给她包好的东西出了院子,才出了垂花拱门,便能看到站在门口的一抹淡粉色的身影。
狄巧站在大门内,高高的屋檐落下一片朦胧的黑影,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一抹狠戾而后冰冷的眼神扫过自己。
詹锦凤一怔,那抹身影便飘出了大门乘上滑盖马车慢慢地消失了。
“好妹妹,在这愣着干嘛呢?要迟到了吧?”狄锦彦伸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有些疼,但并不厉害,他伸手揉了揉脑门,慢慢的跟在后面。
狄锦彦本就是爱说笑的人,马车上也是闲不住,做一个好妹妹又一个好妹妹的跟她要桃子吃,她只好道:“院子里的桃子,你想吃边让暖玉去摘就是!”
狄锦彦嘻嘻一笑:“我能自己去摘么?”
詹锦凤点了点头,狄锦彦对于自己的一切都知道,想必暖房里的桃树也已经见过无数次了。
下了车,詹锦凤便往学堂里走去,只是还未进教室,便觉得周围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她微微蹙起眉头,依然面色平静的往前走去。
才进了学堂,便能看见空旷的教室,里面只坐了一个人,便是狄巧。
果然还是有事。
詹锦凤迎上那双愤恨的眸子,慢慢的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叶老鬼走之前交给她一套拳锻炼身体的法子,没有什么套路,不过她倒是觉得自己的力气能大了些,身手也敏捷了不少,应该不会吃亏。
“詹锦凤!”
面前的人终于开口说话。
詹锦凤瞥了一眼,笑问:“二姐有何吩咐?”
“亏你还有脸来上课,不知羞耻,还知道我是你二姐,却连你姐夫都要抢!”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詹锦凤蹙起眉头,淡然道:“我不懂二姐在说什么。”
“别装了!”狄巧猛的站起来,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指着她,那纤细的指头离他的脑袋不过半尺,她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若不是你,为何秋远哥哥要回了我的婚事,而指名道姓的要跟你结婚?!定是你做了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让他对你念念不忘!”
这让詹锦凤觉得有些可笑,她勾起一抹笑容,目光微紧:“难道这世上所有男人不忠,都怪罪女子么?那么二姐可曾见过和尚见一个爱一个?不是因为天下的女人是老虎,而是他们心中只有佛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