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楚歘这时说出的话无疑是重磅炸弹。
原来替太子妃诊治的居然是传说中医术通玄的玄老和柳仙子。
难怪太子妃中毒十来年都没被人发现，却在现在被人发现了。也是太子妃运气好，居然冥冥之中和玄老和柳仙子有段师徒之缘。
果然不愧是前大天师预言中的天命凰女，果然有着同寻常人不同的好运。
这下不仅是众大臣，就是连景昭帝都开始羡慕起楚悦儿的好运了。要知道，天玄老人和柳仙子那可是连皇权都难以镇压的人物。
就算现在他明明知道天玄老人和柳仙子在定国公府，但是如果没有天玄老人和柳仙子的首肯，他身为一国之君都不是能轻易见到天玄老人和柳仙子两个。
即便连他都没有想到，就算连天玄老人和柳仙子这样的神仙中人居然也和楚悦儿冥冥之中有着一段师徒之缘。
“还好有玄老和柳仙子两个，要不，朕还不知道咱们的太子妃居然早已被宵小给暗算了。请楚爱卿转告玄老和柳仙子，背后暗算太子妃的宵小朕绝不放过。”
听到楚歘提起天玄老人和柳飘飘，景昭帝的语气分明慎重了好几分。
这也正是楚歘提起天玄老人和柳飘飘的目的。
既然已经知道幕后凶手隐藏在景昭帝的后宫，他自然该用让景昭帝也忌惮的人物来让景昭帝下定决心，严惩凶手。
他和秦老夫人以及陈慧商量过，一致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眼下最得宠的大皇子东方翎二皇子东方瑞三皇子东方玉三人的母妃之一。
大皇子东方翎的母妃是皇后，二皇子东方瑞的母妃是李德妃，三皇子东方玉的母妃是林贵妃。这三个都是后宫呼风唤雨的宠妃，随便哪一个都是景昭帝心头肉，如果没有一个让景昭帝忌惮的存在，景昭帝很有可能雷声大雨点小的放过她们。
而他，是绝对不会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暗算楚悦儿十来年的真凶逍遥法外。
更何况，他想都不用想，如果真凶这次逍遥法外的话，等以后楚悦儿嫁进了皇室，凶手肯定还会继续暗害楚悦儿。
以她这么多年滴水不漏的残害楚悦儿的身体可以肯定，她如果要继续暗害楚悦儿，楚悦儿绝对防不胜防。
他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在皇宫等着楚悦儿呢？
“是啊，多亏有玄老和柳仙子，要不然。。。要不然。。。”
楚歘也跟着景昭帝一起点头，庆幸无比的开口。
“启禀皇上，太医院院使周易奉召前来觐见。”
景昭帝此时正想做点什么给楚歘看看，证明自己确实有把楚悦儿的事放在心上。太医院院使周易的到来让他不由得精神一振。
“宣——”
他简短的说了一个“宣”字，随即背着双手一步步登上阶梯，一步步走到龙椅旁边，转身坐上龙椅。
坐上龙椅的景昭帝显得格外威严肃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众大臣简直不敢相信之前站在定国公楚歘旁边平易近人的景昭帝和现在端坐在龙椅上的景昭帝是同一个人。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易心情很是忐忑的走进大殿，像往常一样向景昭帝行礼问安。只是，这次景昭帝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很快就让他“免礼平身”。
大殿上所有的文武大臣们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没有一个人出声。周易原本忐忑的心情很快跌入了谷底。
他不知道景昭帝为什么突然宣他前来觐见。
原本每次看到他都笑呵呵的大太监李德志这次看到他却是一脸十分严肃的模样，一路上他想尽了千方百计套话李德志却是防的滴水不漏，什么话都没被他套出来。
就算他拿着厚厚的封红塞到他的手里，他也都坚决不肯收。
现在看来，果然出了大事。
可是，他却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记得这段时间一直安分守己，并没有诊错什么病症。他倒是记得，昨天上午，太医院专门负责给太子妃请平安脉的李太医突然被疯马踩踏致死。。。
想到这里，他的额头不知不觉间已经布满了冷汗。
“周易，朕记得太子妃的身体一向由你和李富荣负责诊治请脉。现在朕想知道，太子妃的身体是否一向健康？”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的让周易的膝盖都感觉到麻木，上首终于传来了景昭帝平静中隐隐夹着风雷的声音。
作为一个时常和贵人们打交道的太医院院使，周易敏感的觉得景昭帝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
原来事情果然出现在太子妃身上。。。
周易一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终于落到了肚子里，一时却又知道，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
太子妃的身体是否健康他如何不知道。只是，李太医也说了，他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是有贵人想要让太子妃中毒生不出孩子。。。
他虽然知道楚悦儿的脉象确实不对，却没有勇气说出来。他的官职不高，不过是小小的太医院院使，宫里哪位贵人他都得罪不起。
“启。。。启禀皇上，太子妃的脉象确实有异，应该是中了一味奇毒。只是微臣医术不精，解不了太子妃身上的毒。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子妃身上的奇毒虽然厉害却并不致命，因。。。因此微臣只是默默的在研究解太子妃身上奇毒的办法，并没有禀告给皇上知道。微臣也是为了皇上，害怕皇上知道后会心情不安，影响龙体健康啊皇上。。。”
周易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撒谎说不知道，他相信如果他这么说了，景昭帝定然更加生气。
因此他决定实话实说。
当然，他的出发点绝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龙体安康。
听他这么一说，景昭帝的怒气果然平息了那么一点点，并没有直接将他交给锦衣卫。想到这里，他终于觉得自己总算赌对了一次。
可是，定国公楚歘却是被周易这些无耻的话气得笑出声来。
他这笑得突凸，大殿上所有的文武大臣都不由得将目光投注他的身上。
“周院正这话说得真好，倒是微臣不懂事，太子妃现在明明还没有死，居然敢请皇上替太子妃求个公道。还请皇上允许微臣解甲归田，允许太子妃自请下堂，免得影响龙体安康。”
楚歘再一次直挺挺的跪在大殿当中，硬邦邦的开口。
如果说之前他还想过要做一名小兵继续守国安邦，但是现在的他俨然只想带着一家人归隐，再不管世事。
楚歘的话终于让景昭帝清醒过来。
只是，这次他已经怒不可及。
他没想到，周易在这个关头居然不忘给他挖一个大大的陷阱。
他确实希望龙体安康。
但是他也没有脆弱到因为得知太子妃身中奇毒就一病不起的地步。周易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无疑是其心可诛。
“周易，你老实跟朕交代，太子妃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幕后凶手是谁？太子妃身上的毒到底是经的你的手还是李富荣的手？”
景昭帝的声音再次变得越发严厉起来。
很显然，定国公楚歘的话让他不得不慎重起来。、
别说他现在根本没想过要换掉楚悦儿这个太子妃，更不准备放楚歘解甲归田。就算他有心换掉楚悦儿这个太子妃，他也不可能做这么授人话柄的事情不是。
周易以为他轻飘飘的一句为了他的龙体安康，他就能帮他顶住定国公的滔天怒火吗？
“小李子，你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还不赶紧的搀扶国公爷起身？”
呵斥完了周易，景昭帝又对着李德志假意的呵斥道。
“哎呦，老奴的好国公爷，您就赶紧起身吧。要不然，跪坏了您的身体万岁爷还不骂死老奴。就算为了老奴不活活被万岁爷骂死，您老就赶紧起来吧。”
李德志皱着眉头小跑到楚歘面前，可怜兮兮凄凄惨惨的开口。
楚歘倒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李德志，毕竟再怎么说，李德志也是景昭帝面前得脸的大太监。
“李公公，不是本国公不给你面子。实在是。。。”
楚歘这次倒是就着李德志的搀扶站起了身子，只是苦笑着欲言又止。
“李公公，你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也算是看着太子妃长大的。你说像太子妃那么玉雪可爱的小丫头，怎么就有人那么狠心的伤害她，给她下毒呢？本国公只要想到这里，心里就好像刀割一样的疼啊。。。”
楚歘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在李德志面前小声的抱怨了一句。
他知道李德志是景昭帝的心腹。李德志向来在景昭帝面前有几分体面，他说的话景昭帝偶尔也能听得进几句。
“国公爷说得对。小时候的太子妃确实冰雪可爱。老奴看着心里也着实欢喜。国公爷放心，万岁爷知道太子妃这次确实是受了大委屈了，绝对会为太子妃做主，严惩凶手的。国公爷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按道理，现在这种场合是没有李德志说话的余地的。但是，景昭帝这时着急要安抚楚歘，因此倒也没有责怪李德志的多嘴。
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说话可苦了仍旧跪倒在地上的周易。
景昭帝这时就好像忘了他还跪在地上似的，既没有继续问他的话，也没有让他“免礼平身”，他跪倒在那里，身体开始越来越吃不消。
他的年纪有点大了，平时也算是养尊处优，什么时候遭过这么大的罪，一时间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周易，朕问你的话你没有听见是不是？你和李富荣到底哪个是主谋？为什么想要谋害太子妃？”
等到楚歘终于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景昭帝总算舒了口气，也开始有精神再次审问周易了。
“启禀皇上，微臣绝对不可能是主谋。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太医动手，微。。。微臣最。。。最多算是知情不。。。不报罢了。。。。”
周易也知道，这个时候再说别的什么也没什么用了。
就算景昭帝愿意放过他，定国公府太子妃也不会放过他。毕竟，太子妃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他虽然不是直接凶手，可也是帮凶。
但是，他确实不知道幕后凶手是谁。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太子妃中毒的？李富荣可曾在你面前透露过他的主子是谁？”
景昭帝心里已经相信了周易的话。
他也知道，如果周易真的知道什么的话，说不定已经和李富荣一样遭人灭口了。哪里会等到自己宣他觐见？
“启禀皇上，微臣实在不知是谁买通的李太医。微臣也是这些年太子妃身上的毒素越来越多，已经影响到了脉象才稍微有些察觉。但是因为微臣着实不知道太子妃身上中的是什么毒，因此才迟迟不敢对皇上和太子妃说出来。”
周易面如死灰的开口。
他知道自己说出这些话之后就已经完了。
自己发现太子妃中毒好几年都不敢说出来，不敢怎么说都是罪不可恕。再说，太子妃身上的奇毒那可是对子嗣影响太大，不管是景昭帝和定国公府都不会放过他。
“好你个周易！既然已经发现好几年了，居然敢知情不报！亏我定国公府这么些年一直对你和李富荣客客气气的尊敬有加，合计你们就一直没把太子妃放在眼里，一直没把咱们整个定国公府放在眼里。。。”
“也是，你们心里有数，知道太子妃以后就算嫁进了皇宫，嫁给了太子也一直生不出小皇子，迟早会被太子厌弃，所以你们自然不会把太子妃以及定国公府放在眼里。周易，你和李富荣一直就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听了周易血琳琳的说出残酷的现实，楚歘只觉得一股热血直通脑(顶，整个人气得头顶冒烟。如果现在不是正在金銮殿上，他恨不得将周易往死里凑上一顿再说。
“国公爷，您先不要生气。我。。。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些年，我。。。我一直在研究那种奇毒，只是一时没有进展罢了。我。。。我是真的想要偷偷的替太子妃解毒的。”
迎着楚歘吃人般的目光，周易赶紧替自己解释道。
要不然，他还真担心自己会没命出这个金銮殿的大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