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你不是那个意思？你明明知道那个毒越到后面越难解，你明明知道，等到太子妃及笄，那个毒就再也无法可解，你明明知道等到太子妃及笄以后成亲，那个毒会影响太子妃的子嗣，让太子妃一辈子都可能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可是，你现在居然敢青口白牙的对皇上说对本国公说你不是那个意思。
周易，你的良心呢？如果是你的孙女你的女儿中了和太子妃一样的毒，你是不是也可以数年如一日的看着你的女儿或者孙女一天天中毒下去而无动于衷？”
楚歘这次再也顾不上这是在金銮殿上，是在景昭帝的面前。只见他一步步逼近周易，一句接一句的义愤填膺的反问道。
眼看楚歘如杀神一般一步步逼近自己，周易明知道这是在金銮殿上在景昭帝面前，楚歘不敢也不能杀了自己。
可他还是下意识的害怕，眼看楚歘一步步逼近，他便只能本领的往后退。很快，他便退到了金銮殿的殿门口，已经退无可退。楚歘这才站定，没有继续往前走。
“皇上，周易自己也承认他对太子妃中毒一事知情不报。微臣怀疑，他绝对受了幕后凶手的好处，因此才对太子妃中毒一事闭口不言。微臣恳请皇上将周易交给锦衣卫指挥使，查明周易到底收受了幕后凶手的什么好处？查明他和幕后凶手之间的关系。”
眼看周易被自己逼得退无可退，楚歘这才重新整理了衣冠，大步往大殿中央走去。在走到大殿中央的时候，他再一次抱拳恳请景昭帝将周易交给锦衣卫。
眼看楚歘建议将自己交给锦衣卫，周易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
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善了，但是却没想到楚歘这么狠，他这是要让自己下昭狱啊。
锦衣卫的昭狱有多可怕，他就算没有亲自经历过也见过不少。从来进过锦衣卫昭狱的人就没有一个全须全尾的走出来过。
“皇上，微臣冤枉啊皇上。皇上，微臣确实没有收过任何人的好处。是李太医他威吓微臣，说如果微臣把这件事给说出来，不仅微臣自己不得好死，微臣一家也会被幕后凶手全部杀死。微臣也是没有办法啊皇上。。。”
周易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抓进锦衣卫的昭狱，只见他快速的膝行到楚歘的身后，磕着头大声的喊起“冤”来。
周易年纪有些大了，好不容易熬到太医院院正的位置。眼看再过几年就能致仕，没想到却在这个关头除了岔子。
眼看他“梆梆”的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已经磕出血来。那些平时被他诊治过的文武大臣开始有些看不下去了。
“皇上，周院正即便隐瞒了太子妃中毒的事实，但是他遭人威胁也算是情有可原。恳请皇上暂饶周院正一命。等查明情况之后再治周院正隐瞒之罪。”
国子监祭酒李祺的小儿有次病重差点死掉，是周院正及时赶到救了一命，因此他第一个开口替周院正求起情来。
“皇上，周院正即便隐瞒了太子妃中毒的事实，但是他遭人威胁也算是情有可原。恳请皇上暂饶周院正一命。等查明情况之后再治周院正隐瞒之罪。”
国子监祭酒李祺的小儿有次病重差点死掉，是周院正及时赶到救了一命，因此他第一个开口替周院正求起情来。
“祭酒大人说的不错，周院正即便做错了事也应该是皇上下旨惩处。国公爷这样咄咄逼人可不是太让人难堪了一些。。。”
人总是同情弱者。
更何况周院正的医术还算不俗，平时也接了不少善缘。现在周院正落难，他之前积攒的好人缘这个时候就开始发挥了作用。
朝堂上开始有不少人替周院正说起话来。
“祭酒大人说的倒是轻松，左右招人暗算现在每天要痛苦驱毒的又不是宫里的德妃娘娘。祭酒大人当然可以可劲的帮着周院正大人求情了。”
楚歘就是讨厌这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因此说话说得没有半点顾忌。
“放肆！宫里的娘娘也是你能随便置喙的。。。”
李祺惯常的叱责起来。
只是，他忘了，眼前这位可是太子妃的亲生父亲，将来的正经的国丈大人。而他，不过是四妃之一的德妃的父亲，身份比起楚歘差点不是一星半点。
更何况，楚歘本身还是国公的爵位。
“皇上，微臣还是第一次发现祭酒大人好大的威风！德妃娘娘的确尊荣，可是咱们太子妃的位分好像也不低。她都能被人算计暗害这么多年。微臣不过是提了一句德妃娘娘，祭酒大人就这么生气。现在太子妃遭了这么大的难，微臣难道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
楚歘倒是没有胡乱生气。
他当然知道，国子监祭酒李祺是宫里李德妃的父亲，也是二皇子东方瑞的外祖父。
现在楚悦儿被人暗算设计，十有八九是后宫那群女人不懣自己的儿子身为天之骄子却要被楚悦儿一个小小女子当成白菜萝卜一样挑挑拣拣，因此才整出来的幺蛾子。
虽然他还没有证据，但是应该八九不离十。
李祺既然自己跳出来和他过不去，就别怪他先拿李德妃开刀了。
“皇上，你知道，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李祺不敢再继续和楚歘说话，生怕自己又被楚歘抓住了什么辫子，以免连累身处深宫的德妃娘娘。
可是，他不想继续和楚歘掰扯，楚歘却不愿意轻易放过他。
“那本国公就不懂祭酒大人是什么意思呢？对了，祭酒大人连太子妃都不曾放在眼里，自然更加本国公放在眼里了。”
看到李祺现在知道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了，楚歘忍不住再次讽刺的开口。
“皇上，你可得为老臣做主啊！老臣什么时候没将太子妃放在眼里了。。。”
李祺打定主意不理楚歘，只是一个劲的对着景昭帝告状。
“楚爱卿，你放心，太子妃中毒一事朕保证绝不姑息。陆源，周易朕就交给你了，务必给朕问出点东西出来。知道吗？”
景昭帝想来想去，决定还是从周易入手。
就算周易最终和幕后凶手没有一点关系，但是他知情不报原本就是欺君罔上的罪名，就算在昭狱里受些皮肉之苦也是应该的。
周易被两个小太监拉着，原本已经停止了磕头，但是最终还是没熬过去昏迷了。
正当他悠悠转醒，却又听到景昭帝这样的决定，他真是恨不得自己再次昏迷过去，也好过自己被押解着走进昭狱。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狠狠的剐了楚歘一眼。
他有今天，都怪楚歘和楚悦儿父女。如果不是他们父女，他还有几年就能致仕，到时候不管皇宫发生什么事都责怪不到他的头上。
楚歘自然没把周易吃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他既然能帮着李富荣打掩护，帮着他害人，就要有被揭穿被人报复的自觉。
“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眼看景昭帝已经决定从周易身上入手，试图查探出暗害太子妃的幕后凶手。所有的文武大臣自然不敢和景昭帝作对，只得跟着楚歘一起跪下，心悦诚服的喊着“皇上圣明”。
楚歘并没想过短短一天就能帮楚悦儿讨回公道，因此倒是心平气和的和所有文武大臣一起下了朝。
“国公爷，听说太子妃身上中了毒？不知道是什么毒？可有召太医前去诊治？”
楚歘骑马回府的路上，正好碰到大皇子东方翎从后面追了上来。
他记得大皇子这会应该是在刑部行走，难得他的消息也这样灵通。
“多谢大皇子殿下挂念。太子妃从昨天开始解毒，这会身体还十分虚弱，不便见客，还请大皇子殿下谅解。”
楚歘对待东方翎的态度十分冷淡。
一旦得知楚悦儿身上的毒或许和这些正受宠的皇子殿下的母妃有关，楚歘就开始不待见这些个皇子殿下。
因此，东方翎尚未提出探病，他就先一步用话堵住了东方翎的嘴。
“既然已经开始解毒那就好。不知是哪位太医在替太子妃解毒？需要哪些药材？如果有用得着本殿下的地方，国公爷千万不要客气。”
东方翎这些日子跟着刑部侍郎办案，正是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突然听到刑部有人提起昨天李太医突然被疯马踩死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投毒太子妃被发现，所以被人杀人灭口。
他听到这个消息立马马不停蹄的往定国公府赶去，却刚好赶上刚刚下朝的定国公楚歘，他当即按捺不住拦住了楚歘，迫不及待的打听楚悦儿的情况。
但是，楚歘的态度却不由得让他心里一沉。
“咱们哪里还敢让太医们进咱们定国公府的大门。太子妃十多年以来一直由太医院的两位太医请脉诊治。可是，结果呢？结果太子妃几岁的时候就被两位太医给下了毒，所以太医们的话咱们定国公府还真消受不起。
大皇子殿下的一片心意微臣心领了。微臣还有事，就不陪大皇子殿下说话了。大皇子殿下再会。”
楚歘明明知道东方翎想要上门探望楚悦儿，却就是不接那个话，东方翎却又不好厚着脸皮非要跟着楚歘一起上门，只得眼睁睁看着楚歘抱拳为礼后一步步消失在自己眼前。
原来楚悦儿中毒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东方翎怎么都想不到，楚悦儿居然是被太医院专门负责请脉和诊治的太医给下的毒。而且，那个毒潜藏在她的身体里已经十几年了。
这件事在前世根本不曾发生过，因此他也不清楚楚悦儿是不是真的中毒。
但是，他依稀记得，前世楚悦儿天生体寒，每到冬天日子就变得非常难熬。而且她还闻不得碳的味道，就算是最好的银丝碳她也闻不惯，因此每年冬天她都只能靠着汤婆子艰难度日。
而且，在他们感情最好，他每天都留宿中宫的情况下楚悦儿都不曾有过身孕。
他那时特意召早已致仕的周院正询问，却被周院正告知楚悦儿身体并无不妥。
现在想来，周易那时只怕是骗他的。
原来楚悦儿身上的毒就是他和李富荣的杰作，想到这里，他转身往锦衣卫的昭狱驶去。
楚歘这一路又很巧的先后遇到二皇子东方瑞和三皇子东方玉。如果说之前楚歘还对这些皇子们有着几分欣赏的话，现在却十分不愿意和这几位皇子有任何的牵扯。
他已经打定主意，这幕后凶手一日不浮出水面他一日就不让楚悦儿挑选自己未来的夫君。
反正现在景昭帝身体还行，如果不出意外支撑过几年应该勉强还行。
他才不要楚悦儿嫁到一个对自己充满恶意的地方，就算那个地方是天底下最繁华富贵的地方也一样。
等到楚歘筋疲力尽走进定国公府的时候，皇后已经派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掌事姑姑江姑姑带着无数贵重的药材以及贵重的赏赐来到了定国公府。
既然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秦老夫人和陈慧自然不敢挡着不让她见人。
好在楚悦儿今天已经针灸完毕回到了茗月轩。
因为针灸以及吃药都在觉远居进行，因此茗月轩半点儿药味都闻不到。但是江姑姑却很清楚，这次楚悦儿是真的遭了大罪。
距离楚悦儿上次进宫不过几天的功夫，楚悦儿整个人却瘦了许多。原本看上去珠圆玉润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现在已经变得瘦骨嶙峋，一张花骨朵般的小脸更是没有半点儿血色。
“太子妃，您受苦了。皇后娘娘得知您的消息后眼睛都红了，当时就哭了。娘娘让老奴转告太子妃，她一定会帮您把害您的凶手给找出来。这段时间您就安心解毒，娘娘她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江姑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小姑娘是那个犹如玉兰花一样漂亮的太子妃。
她当时就流出了眼泪。
当然，有关皇后娘娘关心的话她也一并声情并茂的说了出来。
“那就有劳皇后娘娘了。请姑姑转告娘娘，等悦姐儿身体好些再进宫给娘娘谢恩。”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