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月,许久没有收过徒弟的玉成道人,又收下一位弟子,取名行山,并放在身边亲自教导。
两年后。
也就是宝丰9年的深秋时节。
苏墩被人抬上千木山,他已经病入膏肓,来千木山是为见王平最后一面。
“当年莫州路叛乱,我在一次行军途中遭到伏击,差点被人砍掉脑袋,侥幸被手下救下来,但刀子也捅穿了我的肺,幸好随军有一位木修,否则当时就得交代,这些年老了,这肺一天比一天难受,上个月更是一病不起。”
苏墩躺在他带来的椅子上,讲起这件成年旧事,王平用真元探查他的病情。
“我的身体我知道,师兄,你不用麻烦了。”
王平微微皱眉,苏墩这身体确实已经没得救,就算强行续命,人也会很痛苦,倒不如舒舒服服走完最后一程,于是他收回真元,说道:“你应该早点来。”
“都一样,早晚都得死,不过多苟活一段时间而已。”
王平看着苏墩枯黄的脸庞,这一次他直言不讳的说道:“有时候我都有点分不清你是真的豁达,还是假的豁达。”
苏墩闻言一顿,艰难的转过头看向屋檐上趴着晒太阳的雨莲,笑道:“伱就当我是真的。”
王平拿起茶杯倒下一杯茶,雨莲看到有茶喝,腾云落在了旁边的石凳上,就听王平说道:“你没必要这么担心,有苏海在,苏家可高枕无忧。”
“我就是怕苏海,他是小妾生的孩子。”
“你呀,考虑得太多,先去见一见你的孩子吧。”王平说罢就对门口的童子传音。
苏墩回去第二个月就病逝了,王平得到消息后选择闭死关。
数年后。
宝丰13年七月。
清平数年的南林路发生了一件大事,是王平的老朋友文海搞出来的事情,他一人深入娄县南方的山林,灭杀数千妖族,然后用这数千妖族的血肉融合地脉之力,强行堆出一座镇山塔。
一个月后。
一位海外大妖突然出现在五丰观,将上阳山几乎夷为平地。
“可惜当时五丰观内不止有文海一人,还有单刀门门主冷志行,以及一位你最意想不到的人?”雨莲神秘兮兮的对王平讲解道。
“弘沉?”
“不,是宣和道人。”
或许是因为王平没有猜到答案,雨莲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开心,“那大妖也倒霉,才不过三百年假丹的修为,实力介于三境和二境之间,被三人围攻之后只能用秘法逃遁。”
“更奇怪的是在后面…”
雨莲说话的时候摆动身体,像是在模仿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那大妖逃离后,宣和、文海以及冷志行也失踪不见,上阳山如今已经被县衙封锁,道藏殿那却没有第一时间派人调查情况,其他地界的练气士和入境修士也都没有掺和进来。”“都是聪明人,知道这里面有大事。”
“胡浅浅说,如果上面要真相的话,肯定会派你主持调查,如果只想不了了之,就会随便派一位入境修士。”
王平愣了一下,笑道:“他说得有道理。”
事实证明,上面是想查清楚真相的,但也不想让真相传得满天飞。
九月,才刚过去两天,道藏殿派来一位叫做左宣的入境器修,交给王平一卷印有道藏殿标志的空白案卷,让王平主持调查五丰观的事情,同时,左宣会全程跟随。
左宣,是一位女修,她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她整个左手的皮肤都是深红色,看起来就像是中了毒,而且她的头发也有些许红色相间其中,脸上的面色却很白嫩,长相是南方女性特有的小家碧玉,配合身上的灰色劲装,又让她带有一种猎奇的美感。
她的身边还有一只很小的三花灵猫,好像和雨莲有那么点不对付。
…
上阳山。
远近闻名的一座名山,它最富盛名的是早上和日落之际的山峰,在柔和光线的照射下,再加上满山的红杉点缀其中,让人仿佛身处于仙境之中。
只可惜这样的美景已经被彻底摧毁,长满红杉树的山峰几乎全部轰塌,美丽的红杉树被埋在了地底。
“可惜一处好地方就这么毁掉了。”上阳山残破的废墟上空,左宣满脸的惋惜之色。
“道友以前来过这里?”王平问。
“对,那时刚完成筑基,每天闲来无事就喜欢游览名山大川。”左宣不像其他武修,说话总是带着三分痞性,这应该和她的出身有关,大部分器修都出身于江湖,而左宣却是出自世家大宅。
王平点头的同时手掐法决,用木灵之气连通下方的植被,很快他就发现一处令他神魂不适的气息。
“走,下去!”他招呼一声后卷起真元,身体在废墟之上绕了一圈,然后垂直落在一处翻开的泥土旁边。
“呲”左宣的灵猫刚落下便炸了毛,对着地面龇牙咧嘴。
“下面有很重的血腥气。”雨莲和每次外出一样,没事的时候都躲在王平的衣袖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王平的神魂感应到的是无数混乱的思绪,他看向左宣说道:“我之前一直听说文海在帮助单刀门门主炼制一把晋升三境需要的地脉武器,为此他使用了大量的妖族血肉,但从现在的气息判断,怕不仅仅妖族血肉那么简单。”
左宣闻言之后沉默数息,说道:“器修第三境的晋升方法在器修内部并不是秘密,我告诉你也无妨…简单来说,就是利用五行、太阴、雷、风以及修士自己的身体连成一体,炼制出一个法阵,门派不同法阵也不尽相同。”
王平听闻之后觉得很神奇,问道:“也就是说,第三境的器修本身就相当于一个器修阵法?”
左宣点头,“可以这么理解,所以晋升的几率非常低,一般没有人尝试,甚至连第二境都很少有人尝试,还有一点…第三境就是尽头,自人道兴盛以来,无数器修前辈前赴后继想要尝试第四境,可没有一位成功者。”
王平能感觉到左宣说这话的时候有那么点伤感,就好像是在朗读一首悲情诗词一样,他甩了甩头,说道:“我们来看看,这地下到底埋着什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