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佑再次提起酒壶想要斟酒,“朝廷现在需要安氏一族。”
莫筱雅一把夺了过来,“那你知道安紫嫣为何这么急的自我于死地么?”
秦天佑伸手去夺酒壶,“听说你去冷宫见过歆染了。”
莫筱雅递过去一片鱼肉,把秦天佑的手给挡了回去,“所以你都已经猜到了。”
秦天佑别过头,一脸嫌弃,“婉儿的仇,朕自然会报,如果婉儿再找你,你让她安心走吧。”
莫筱雅收回手,把鱼肉放进自己嘴里,“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也许她会选择在黄泉路上等着。”
“等什么?”秦天佑苦笑,“等安紫嫣,还是朕?”
莫筱雅咯咯笑了起来,“或许一起等吧,黄泉寂寞,她很孤独。”
秦天佑眼中泛起悲凉之色,“她恨朕没有相信她,没有及时为她洗刷冤屈,是么?”
“好像是这样的。说到底,终究是你负了她,她也是因你而死,恨你是应该的,换做是我,我可能会杀了你。”
秦天佑蓦地抬眸,对上莫筱雅还带着笑意的眼睛,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说要杀他。
莫筱雅却不以为然,面对着一桌子的饭菜,她从一开始就在拼命的吃,像是饿了好几天没有吃饭似的,现在也依旧在吃。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说说而已,要杀你,我自知没有那个本事。”被秦天佑看的久了,莫筱雅的脸居然微微的红了起来。
“见好就收,不要作茧自缚,自取灭亡!”秦天佑站起来,一甩袖子怏怏离去。
莫筱雅没有送他出门,看着他的颀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感觉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很难受。
人都是有自尊的,秦天佑作为帝王,自尊心更强,得知自己深深爱过的女人被自己亲手害死了,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独自沉默许久,莫筱雅才唤了林红进来收拾桌子,自己则离开了琉璃阁,走出了长乐宫。
夜,很安静,抬头望天,还有一轮皎洁的明月,洒下淡淡的月华。
她随便找了个凉亭,低头独坐,心里有些犹豫,安紫嫣安然逃过一劫,她是否还要继续下去。
看秦天佑的态度是不想她再干涉的,因为对他而言,她只是一个外人罢了,可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外人。
自己的仇,难道不该由她亲手来报么?秦天佑凭什么说不,凭什么让她安心去轮回?
要不是他不够爱她,信任她,她的清白不会毁于一旦,这样的人什么资格阻止她报仇?
还说什么会为她报仇,简直笑话,他现在不还在护着安紫嫣么?也许他需要安家的势力心有顾忌,可她不需要!
在外一直逗留到月倚西窗,莫筱雅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琉璃阁,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详细今晚不会再有人来杀她了。
与此同时,冷宫。
又是一个黑影,轻巧的翻过宫墙,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子里,慢慢的往歆染暂住的屋子走去。
歆染在冷宫住了几天也就习惯了,她还在等安紫嫣来救她,等着秦天佑的赦令。
凡梅对她大不如以前,不但使唤不动,还反而使唤她,主仆两的身份对调了过来,若非看在凡梅能够自由出入冷宫,必要的时候能够给她传递消息,她绝不肯受这窝囊气。
到冷宫的第一天夜里,歆染是抓着凡梅的手才敢入睡,今夜却是她睡在冰冷的地面上,凡梅躺在床上。
环境的变化太大,歆染每晚都睡得不安稳,黑影这才推开门她就被惊醒了,霍然睁开眼睛,借着淡淡的月光,很清楚的瞧见有个黑影在步步逼近。
是谁来了?她昨天才让凡梅那丫头去清月宫传了口信,向安紫嫣证明自己的清白,顺便求她救救自己,早点离开冷宫,可一直不见有动静,这会儿来了么?
“什么人?”她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黑影没料到她这么警醒,如此轻盈的动作都能被吵醒,随即还看到地面上有人坐了起来,若非太过熟悉这个声音,都不敢相信是歆染。
床上明明还躺着一个人,宠冠后宫的歆常在怎么反倒在地上睡着,进了冷宫果真是不一样的。
“要你命的人!”黑影身形一动,歆染还没来得及开口,脖子就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勒的她透不过气来。
不过,黑影一开口,歆染就听出了她的声音,赫然正是安紫嫣,她一边挣扎一边惊呼,“贵嫔娘娘,你为什么要杀我?”
黑影的确就是安紫嫣,她勒紧了手中的绳索,冷冷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本宫当日就不该留下你这个祸害!”
歆染还在挣扎,“可我并没有出卖你,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安紫嫣继续勒着歆染,“今日不说,不代表明日也能保密,这世上唯一不会泄密的,那就只有死人。”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这谁都知道,当然,招魂的话就另当别论了,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娘娘……”歆染的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张大嘴巴也再说不出话来,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他们动静这么大,凡梅早已被吵醒了,一睁眼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失了神,好半晌都发不出声音来,眼见着歆染在翻白眼了,这才如梦初醒,张口就要呼救。
虽说这是冷宫,现在除了他们几个也没别人,但心思慎密的安紫嫣又岂能容凡梅喊人求救,左手一扬带起一股强劲的风,直接将人掀翻在地,痛得凡梅直叫唤。
在凡梅还没爬起来之前,歆染两眼一翻终于窒息而亡,安紫嫣这才放开了她,走到凡梅的身边。
“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凡梅颤声求饶,呜呜的哭了起来,在这夜深人静里听起来有些骇人。
安紫嫣抬脚狠狠一踹,“不知道也该死,否则怎么解释这里面的事!”
凡梅是歆染最贴身的侍婢,时常被带着去见安紫嫣,故而一听声音就知道了身份,也想得通为什么歆染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