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而已?”百里倾云故意满不在乎地挑了挑双眉,故意淡淡地笑着,“说不定我是故意做戏给你看,就是为了骗你相信我呢?你知道的嘛,我惯会骗人……”
“倾云,求求你莫要说这样的话好了吗?我实在是无地自容!”宇文潇满脸无奈的苦笑,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样子,“过往的一切,我很后悔,但我知道只是后悔于事无补,因此才冒着背上私通外国罪名的风险一路追到了乌兰国,就是想告诉你我后悔了,想要看一看还能否将你追回来。如今我人也被你逼出来了,那么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可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终生守护着你?”
听到这一样一番话,百里倾云不可能无动于衷,何况她也知道之前两人之间之所以误会丛生,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缺乏沟通。如今宇文潇居然肯为了她如此低声下气,且她对宇文潇更是旧情未忘,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叹了口气,百里倾云苦笑一声说道:“你确定还想要一次机会吗?你真的相信过去的一切都是误会?你也知道,如今我……”
“我相信,我相信你,你不需要再为从前的事对我解释一个字!”宇文潇很快打断了她,郑重其事地说着,“倾云,你有一颗最干净的赤子之心,令我自惭形秽!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愿就这样错过你,所以我问你,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你只需要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不需要告诉我愿意或者不愿意的原因,因为无论如何,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愿意试一试。”百里倾云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提出了一个条件,“但是王爷,过去的种种,毕竟是你的错比较多,因此你若愿意亲口向我道个歉,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宇文潇闻言大喜过望,简直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喜悦,脸上的表情更是要哭不哭,要笑不笑,令百里倾云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楚的柔情。抓耳挠腮了半天之后,他突然单膝跪地,双拳一抱:“倾云,对不起!请你原谅我过去对你的伤害!”
此时的百里倾云自是不知道宇文潇这一跪有着怎样的分量。宇文潇是金鼎国真正的天子,真正的皇帝,一国之帝居然不惜在百里倾云这个女子面前屈膝下跪,这份殊荣,只怕是金鼎国开国以来空前绝后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吧?
“王爷!”百里倾云猝不及防,忙不迭地俯身去搀扶他,“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你……”
“道歉。”宇文潇不肯起身,坚持将这个头磕了下去,“我对你的伤害很难弥补,但我不能因为这样,便什么也不做。倾云,这一跪是我欠你的。”
“王爷你……”终究不如宇文潇的力气大,百里倾云无论如何都拉不动他,便干脆双膝一曲跪在了他的面前,急得直皱眉,“过去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只需口头道歉就好了,何必行此大礼?快起来吧!”
宇文潇凝视着百里倾云近在咫尺的容颜,突然扑哧一笑:“我们这个样子,像不像在拜天地?”
“呃……”百里倾云一怔之后俏脸一红,一甩手站了起来,“乱说什么?我们不是早就拜过堂了?”
“那个,不算。”宇文潇也随后站了起来,神情无比认真,“倾云,我知道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但是我会用一生一世、三生三世的时间慢慢还!别的不说,至少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重新娶你进门,一定要让你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荣光!”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便是一国之后了。宇文潇此言,无异于许给了百里倾云一个承诺,承诺她以后会是金鼎国的皇后。自然,可惜的是如今的百里倾云还听不懂。
正因为听不懂,百里倾云也并未多想,只是笑了笑说道:“是否荣光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我答应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宇文潇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有违此誓,祖先不佑,天地不容!”
百里倾云身心一震,似乎隐隐感觉到了某种异样,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又着实说不出来。甩了甩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开,她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你若是做不到,便不要轻易许诺,我是个极易当真的人……”
“我做得到。”宇文潇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温柔似水,“倾云,我方才说的话句句是真,若以后我做不到,你尽可以用任何毒药来对付我,我死而无憾!横竖你用毒的本事远在任何人之上,根本令人防不胜防,不说别的,仅仅是方才,你已经连续让我上了两次当了!”
想起自己方才两次用麻药将宇文潇整得哭笑不得,百里倾云忍不住扑哧一笑,继而脸色一整说道:“王爷这般说,是不打算计较过去的事了吗?你不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不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何与少情共居一室……”
“这一点,少情已经向我解释清楚,”宇文潇叹了口气,为自己对百里倾云所做的一切而后悔莫及,“倾云,是我不该无缘无故地怀疑你,我……我对不起你。”
“无缘无故?只怕并非无缘无故吧?”百里倾云笑了笑,轻轻撸起了自己的衣袖,“王爷你也知道,当初你之所以认为我与少情之间有了龌龊之事,就是因为看到我臂上守宫砂已失。那么如今呢?王爷不在乎这一点了?还是还没有来得及问……”
“倾云,你不必再说了,我相信你。”宇文潇笑了笑,握住百里倾云的手将她的衣袖拉了下来,盖住了那莲藕一般的手臂,“你的守宫砂不见了虽然是事实,但这并不表示你就做了什么背弃我的事,我相信你另有苦衷,所以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我也不会再怀疑什么。”
现在知道我有苦衷了?如果一开始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你便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之间何至于走到今天?只是,你是真的不在乎了吗?还是为了博得我的原谅而故作姿态?
微微一笑,百里倾云故意垂下了手臂:“好,你既然不需要什么解释,我也不再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我倒要看一看,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看一看你究竟能够忍多少时候,才会忍不住重新问起这件事。
宇文潇居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倾云,你既这样说,意思是不是说你已经原谅我了?”
“算是吧。”百里倾云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过去的事我毕竟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我两相抵消,谁也不怪谁罢了。”
宇文潇大喜,眸中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并且慢慢走到了百里倾云的面前:“既如此,那……我是否可以……稍稍做一点事情,以慰我几个月以来的相思之苦?”
感觉到了他的靠近,鼻端那股好闻的清新令百里倾云忍不住迷醉,脸蛋儿更是跟着氤氲出了醉人的红晕:“你……你要做什么?这里是乌兰国,不是安逸王府,你……”
“我知道。”再踏上一步,宇文潇终于一把搂住了百里倾云绵软芳香的娇躯,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激动得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我知道这里并非安逸王府,因此我不会做得太过分,让我抱一抱就好……天知道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呀……每天晚上看着你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多想跳出来搂着你,抱着你,可是我不敢,我不敢……”
这悠悠的诉说直直地敲进了百里倾云的心里,在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好不疼痛。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她抬起双臂搂住了宇文潇的腰,低声说道:“你若早一日给我足够的信任,何至于到了今日再来承受这样的折磨?为了早日回到金鼎国,我每日与乌兰太子周旋,指望快些感动他,让他主动开口放我回国。王爷,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宇文潇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说道:“为了向我证明,你从来都是清白如玉的?”
讶异于宇文潇居然与自己心灵相通,百里倾云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因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被你误会,我不甘心就这样和你生生错过!王爷你知道吗?除了高傲自负,其实你真的是个不错的男子,所以我想试一试,还能否与你再续前缘。当然如果你已经不需要……”
“我需要的!”宇文潇的手臂越发用力,都不怕弄痛了百里倾云,“那日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听少情说你已经来了乌兰国,我急得要死,立刻就快马加鞭来追你了!本来我可以很快追上你的,只可惜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就病倒了,一直病了近一个月,便耽误了很久才赶到乌兰国。倾云,我不想再放开你,不想再离开你,你……你跟我回去,可好?”
百里倾云身形一凝,接着挣脱开宇文潇的怀抱,抬起头看着他的脸摇了摇头:“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也不能偷偷离开。王爷,乌兰国与金鼎国结盟一事正在紧要关头,我们绝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置两国百姓于不顾。否则,我何必那么尽心尽力地帮助端木太子?还不就是为了感动他,让他不好意思再强行拆散我们吗?”
宇文潇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哼了一声说道:“感动他?那要等到何年何月?难道你我这大好年华,便要在这无休止的等待之中度过?”
“那你怨谁?”百里倾云被气乐了,狠狠地瞪了宇文潇一眼,“当初若不是你百般怀疑于我,不愿再要我,我何至于绝望透顶,随端木太子来到了乌兰国?如今你怕浪费大好年华了,那么当初为何不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