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宗家的小年也是过的热热闹闹，两个儿子皆在，同样也是包的饺子，只不过没有姜家铭家的来的丰盛。

如果硬要说谁家的小年过的比较惨淡，无疑是姜家老宅首当其冲，姜家耀的亲事在两家之间来来回回牵扯不清中，终于在这一天彻底的黄了。

尽管那位庶女的小姐对他依然有些余情未了，可那又如何！

事后，姜慧敏还不知死活的在这件未成的亲事上挑事，大概是她心中有所嫉妒，说出来的话说不出的粗俗刻薄。

让在场的方氏微微一愣，没想到没脑子的小姑子还能干这么一出，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因为她看姜老四也很不爽，仗着自个儿是秀才郎，自三房分出去后，可没少和老爷子拿捏他们二房。如今什么活计都落在他们身上，这么一想倒是有些想念从前三房在的日子。

姜家耀本就心情不愉，姜慧敏虽然是他的老妹，可他打心里就不喜欢这个妹妹，长的丑不说，还一点都没有教养，这般嚣张跋扈看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在找死，撕下自己读书人伪装的那点子清高，直接冲上去就揍人。

姜刘氏一开始并没有开口说话，任由着老闺女满嘴喷粪，这会子见老闺女挨揍，哪里还坐的住，连连拦在姜慧敏的前头，“老四，你给住手，快住手……”别看姜家耀只是个柔弱读书人，发起疯来打人可一点都不含糊，姜刘氏怎么说都是个老婆子，单凭她一个人哪里拉的住。

姜慧敏被揍的嗷嗷直叫，“救命啊……要打死人了……”这话听在姜刘氏耳里可劲的心疼，心中直骂老四太狠，在她眼里，儿子还是两个闺女来的重要。

姜家耀可不是这么就能罢手的，姜慧敏越喊，姜刘氏越是偏心，他揍的越厉害。

方氏直愣愣的站在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姜刘氏瞪的没法子才上去象征性的拉了几把，“老四，有话好好说，再打可就出事了。”眼睛却是瞧着门外边。

“二嫂，你给我让开，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下这个死丫头，她就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四哥的拳头有多硬……”还没说完，姜老爷子就从外面进来，黑着脸怒喊道，“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还不给我住手。”

姜慧敏这才死里逃生，站在边上摸着发疼的手臂，又摸着红肿高起脸颊，头上发髻凌乱，衣服也被扯的破了几道口子，满脸的委屈还带着哭腔，“娘！”

姜刘氏心疼的要命，除了脸上她不知道老闺女伤在哪里，也不敢乱碰，只能狠狠的盯着姜家耀，质问道，“老四，你老妹说两句怎么了，犯的着这么狠吗？”

姜家铭坐在椅子上，瞥了眼发丝同样有些乱的姜刘氏，鼻子蹦出一声“哼”来，姜慧敏养成今天这副德性还不是给他娘惯的，平日里折腾他人也就算了，可他是谁，哪里能容许她这般放肆。

这个时候，姜家耀完全没有想过，他同样是被惯的那一个，在本质上和姜慧敏又能相差多少。

反观方氏，好端端的坐在一边，身上没有任何不妥，对他们的话嗤之以鼻。

“你……”姜刘氏见姜家耀对她如此的不敬，正想出口骂人，就被炕上盘坐着的姜老爷子喝住，“够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不知道吗？赶紧给我滚回屋子收拾干净再出来。”

姜老爷子发话，还是挺有份量的，姜刘氏也不站着干瞪眼，拉着姜慧敏回屋去，姜家耀自觉没趣的起身，揍也揍了，他不想听老爷子的说教，不过这会子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姜老爷子见家里最有出息的儿子，竟然打架，打的还是自己的老妹，心里说不痛心那是假的，这可是他花了多少精力、时间和银子才培养出来的秀才郎，以后可是要当官老爷的，哪能干这档子事，心中也明白他那是心中不痛快，“老四，你先留下，爹有些话要跟你说。”

姜家耀闻言站住，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姜老爷子暼了眼还在上房待着的方氏，语气不悦的说道，“今天是小年，还在这里待着干嘛。”

方氏闻言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爹，我这就去准备。”她留下来还就是为了瞧那点子热闹，老爷子的心可真偏，这事要是换在其他人身上，还能这么的和颜悦色？有些不屑，等她家男人回来她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正这么想着，老爷子似乎能听到人说话似的，“老二呢，这种日子又跑到哪儿去了，做媳妇的也不知道看着他点。”

……方氏装作没听到就快速闪身出去，心里想的却是，她一个人要怎么搞小年的饭菜，还不如直接罢工，都不用吃，有本事就让里面那两个人，蹉跎她一个外来媳妇有什么了不起的……

隔壁的姜家宗家，离得老宅这么近，又都没有睡觉，当然知道老宅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又不是聋子，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事也不是他们能插的上手的。

要说还得从中午那镇上于家来人说起，他们本是好心，也是因为他们是老爷子的儿子媳妇，有事自然得过去瞧瞧，能帮忙的地方他们还是会帮忙的。

可姜刘氏怎么说来着，“这里不欢迎你们，没事少来掺合老宅的事……”后面更难听的话他就不想说了。

最可气的还是他爹，话虽然没有姜刘氏说的那么难听，可话里话外不就是不欢迎他们的意思，把他给气的直接就转身走人，他还不爱管了，随便你们这么着去。

姜家宗虽是这么安慰自己，可心中又如何能不在意，他跟老三不同，老爷子曾对他好过，以前他也挺认同老爷子的，觉得老人家为人处世还是有一套，后面他才慢慢发现自己错了，或许是老爷子老了，有些做起来就隔应人，找了诸多借口，才发现自己才是最可笑的。

不过，姜家宗在肖氏好言好语的劝说下，倒也没怎么去置气，不然这顿小年饭还怎么吃，好好的日子，肖氏一点都不容许老宅的人来破坏。

这件事，第二天便传进了林婉婉的耳朵，心下感叹这小年过的还果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