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奕开战，不管这句话会不会被认为笑话，但是这应该是张权想要听到他说的。

这种妇人之仁，他不想有，但是在张权的坚持下，他根本不能完全摒弃了。

光明城是最宽容的城池，收留了大量有一技之长和身体强壮的普通废人，甚至城内女人的数量也是最多的。

但是，以后就说不准了。

元奕深深的看了一眼元昕，嘴唇蠕动，终究是没有再说，第一个提起长矛，冲向玄城的人。

光明城的人，在元奕活着之前，都不会选择投降，更不会选择和解。

风凌音觉得他们愚蠢，但是最后清点战场的时候，看到一个灵力者，死去之后，手还紧紧抓着一个女人的手，或者说他们是手拉手死去的。

风凌音，拥有能够把九积城城墙打出一个洞的人来说，攻击光明城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也不尽然。

元奕死去之后，风凌音想要停下，但是光明城的人都太执拗，没有投降的，也没有想要停手的，没有人听风凌音的话，没有人退缩，几乎是赴死一样，决绝果敢。

如果不是不能袖手旁观，风凌音真的不想出手。

但是，又不想把所有人都杀了，风凌音打的畏手畏脚。

狼无涯和端木斐然借机磨合，培养玄城人的默契性和协调作战，让所有灵力者都进入了进去。

战场之上，一片血红。

“这就是，城池升阶过程中的战斗，除非玄城成为九阶城池，要不然这样的事情会一直发生。你得适应，花钱买人帮助他们提升灵力的做法太慢了，虽然很好，但是我们等不起。”东宫御清理完周身的一切，语气平淡的对风凌音说到。

风凌音看着脸颊上沾染上血丝的东宫御，伸手替他拂去。

“我知道。”没有一个将军的身后，不是枯骨成沙。

没有一个人的上位，不是伴随着鲜血。

“我很护短，我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但是我更不想我自己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

——

打败光明城，没有什么意外，第二天凌晨，狼六清点好了战况。

风凌音执意把自己的人的尸体火化，一笔一划的写下每一个人的名字，收集他们的骨灰，郑重的派人保护着。

“玄城的人，要回到玄城的土地上。”

风凌音只是不想他们死在外面，没有人祭奠，没有人记得。

她只是想，如果那个世界的自己，有人会替自己收尸，她一定会很开心。

落叶归根也好，魂归故里也好，终归都要有个归宿。

风凌音完全不知道，她的这一举动，收获了多少人的心。

流离之渊条件险恶，生活在城墙保护之外的雇佣兵，他们的生命更加短暂，更加容易受到死亡的威胁。

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个老大会提自己手下收尸，除非有能力有机会，但是那样的人放眼整个流离之渊都没有几个。

同伴死去，这样的时刻，不是在逃命过程中，就是在死亡之前。

没有人，有这个时间和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