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清楚，不过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才那么地想要把某一个人给弄死了。

就像是某个人同样想要把她给弄死了一样，两个人，同样的恳切，同样的……凶残。

或许在某一方面上，百里清秋还要比程世里凶悍。程世里虽说心里有恨，却远不及百里清秋的程度。

真正的仇恨，是无声之中的坦白。

百里清秋很清楚的是，程世里不会揭穿她的原因，有一样是因为他想要独自拿捏住她的这个把柄，并不愿意跟其他人分享。

不用去打听她也知道，在她离开了实验室之后，那里的人应该也是找她找疯了了吧，毕竟，她也是那样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啊。

哪怕，那样子的独一无二说起来还真的有丁点的讽刺。

他如果真的把她的身份揭穿出去了，那就意味着，他原本打算的偷偷进行的行动都没有办法实现，他不会有办法看到她低落的模样，哪怕百里清秋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这一面的，但是这并不妨碍程世里的痴心妄想。

如果他有一丁点这样的想法的话，他都不可能会瞒着研究所的偷偷跟她联系上，所以对于这一点，百里清秋比谁都清楚。

程世里威胁无果，看着百里清秋的模样，一口气也是吞不下去，恨恨地道了一声：“我怎么就不会了？”

他自己更是清楚，但就是因为百里清秋的语气而变得不笃定了，甚至乎微微有些迟疑，这样瞒着实验室里的人偷偷跟百里清秋联系，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但是，那种强烈的把百里清秋给毁了的欲望却又让他坚定了下来，他有什么好迟疑的呢，不就是一个百里清秋吗？他以前有能耐让她受了委屈也说不出来，就不相信现在不行了！

百里清秋道：“那你为什么不说出去呢？”她说出的这个问题几乎是一针见血，让程世里哑口无言。

程世里半天之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样带着空灵的声音，总是能够让人轻易地想到某些在黑夜中穿行的生物：“呵呵。”

百里清秋轻轻笑了笑，不得不说，程世里活该跟那种生物为伍，不过她也是看出来了，程世里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对她动手，毕竟再怎么仇恨，百里清秋也还是知道，程世里的心里仍然有所顾忌，他并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冲着她做出那样的事情。

某些方面上，他还挺敏感的。

程世里看她笑得莫名其妙，也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道：“你说？”

百里清秋对这种话题向来是敬谢不敏：“抱歉，对于变态的想法我没有心情去猜。”

既然已经是撕开了，她也不用用尽心力去猜测，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身份已经被发现了的事情，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被撕开了，那么还用得着惺惺作态吗？

用不着了，再装下去就是做！

百里清秋默默垂下了眼睑，在让人看来是一副失落的模样，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到底是有多么的解气！

好像是在这之前所有的委屈，都通过这件事情宣泄出去了一般，她的心情有些好转，也不再是像刚刚那样沉闷压抑的模样了。

“变态？”程世里提高了声音，看着百里清秋看似要离开的身影：“你敢离开！”话里透露着些许的威胁。

百里清秋站定：“我怎么就不敢了呢？”她浅笑间一派温婉，眉眼如初，然而，周身的气压却分毫不减。倘若以为她这样就是失去了所有锐气的话，那绝对是大错特错。

百里清秋不可能是傻白甜！也不可能接受自己成为傻白甜，面对程世里时，所有的安宁都不过是假象，用来麻痹程世里，也用来麻痹她自己。

控制着自己一定要在程世里面前控制住场子，她也的确是做到了，这在以前是她没有办法想象的事情。

“百里清秋，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百里清秋知道，程世里所有的耐心都没有了，闲闲地抱着胳膊，段位看起来别说高了多少了。

越来越自然了，越来越自然了，她心想，照这个样子继续下去的话，很快她就可以完全走出程世里这个阴影了。

给自己小小地鼓舞了一下，她的脸上，清冷如初，颇有一种岁月如故的美好，越发显得程世里面目狰狞。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看得出来，程世里很快就会控制不住了，只要按着这个样子继续坚持下去，她倒是要看看程世里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带着这样的想法，百里清秋转身就走，不过，她知道，一定会有人会叫住她的。

果然，她才走出两步，程世里就气急败坏地上前一步想要把她给扯回来。

百里清秋身影一闪，躲过了两个人碰触的可能性，同时微弯着眉眼：“程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明知故问说的就是她这种了，只不过她神情坦然，倒是显得程世里唐突了许多。

程世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满脑子里都是要把百里清秋留下，让百里清秋受制于他的想法，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百里清秋已经不是以前的百里清秋了，以前的百里清秋也许还能够被他束缚怎么的，但是现在的百里清秋不会，也不再可能，她有了自己的自由，同时也拥有了反击的能力。

在实验室里的那一击明显是还没有打散程世里的痴心妄想，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还以为百里清秋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人。

所以啊，这一点开始就已经是错了的。

“你不能走。”

百里清秋脸上出现了名为坚韧的表情：“那我偏要走呢？”无比戏谑，看起来好生不屑，有种京城贵公子纨绔的气质，却又不知道比起那些贵公子们多了多少的实力，强大了多少，内心又坚韧了多少。

“那就别怪我了。”两个人离得很近，所以百里清秋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到那些如同毒蛇猛兽般的狰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