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的时候温孤翊柒就已经醒了,半倚着坐起身,却没有起床。透过窗,能看见屋外还不算太亮,这让她有点无奈。
昨日由张图亲自传来的赐婚的消息让她多少有点在意,虽然君墨浅早就对自己说过这件事,自己也并不是初次嫁人,但心中那种悸动居然一点也不比第一次少。
温孤翊柒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神,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即使是现在,她还是能想到自己被赐婚给了谁。一想到那张面容,就有些冷静不下来。
在床上稍稍磨蹭了会儿,温孤翊柒还是选择起身,换好衣服,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发式。她不喜欢繁复,所以那些个复杂的发式,她一样也没学会。
早晨的风还是有些凉意,温孤翊柒裹紧了披在身上的小披风,这秋季大抵快要过去了,冬天就要来了吧。
温孤翊柒走到摇椅边,缓缓坐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百花吐着露水,此刻的院落除了凉意,还分外芳香。
“怎么都起来了?”嵚娆经过院子的时候发现温孤翊柒已经起身,也是一阵惊讶。毕竟温孤翊柒这个人平日里可没有这么早起床的习惯。
“睡不着。”温孤翊柒摇摇头,其实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睡不着,可能和落羽苑结为姻亲的计划达成了,可能是知道成亲的对象是君墨浅,也可能只是因为要成亲了。
“据说,今日三王爷约了君神医过府一叙。”嵚娆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温孤翊柒的状态,是期待大于不安,还是期待本身更多一些,她把握不准。
“冷玉珏?”温孤翊柒皱了皱眉,“他在搞什么?”
嵚娆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便没有再开口。温孤翊柒看向嵚娆那略显担忧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她知道嵚娆在担心自己,而自己也知道,其实和君墨浅的婚事并没有什么好特别担心的。
两人又简单了聊了些家常,才找到厨房,让人弄点早点吃。吃了早点,天已经大亮,温孤翊柒在阳光下被晒的微微眯起了眼睛,像一只懒洋洋的猫。
“小柒。”一个声音从温孤翊柒的身后响起,是那个她刚刚还在想着的人的声音,是这段时间来听惯了的声音。
温孤翊柒转过头,便看到了一脸无奈的像是拿她没办法的君墨浅。
事实上,君墨浅也的确拿温孤翊柒没办法,很多时候,很多事他也试着以自己的立场出发,以自己的立场来处事,只是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别的原因,还是会尽量选择对温孤翊柒有利的方法来做事。这种处事方法,不是现在,而是在很久以前,久到温孤翊柒都不记得了的时间里。
“你来啦。”温孤翊柒眯着眼笑了笑,是那种很难得出现在她脸上的笑容。说不出来,她只知道,此刻她是在等君墨浅来的,而她等到了。
“恩,来了。”君墨浅看着温孤翊柒的笑,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笑。“你今天跟我去冷钧王王府么?”这是个问句,君墨浅并不做主,只是询问。
“恩?”温孤翊柒稍稍一愣,这个时候去冷钧王王府自然是有意义的,可是君墨浅的询问让她不由心头一暖。“去吧。”温孤翊柒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接过君墨浅的话,“冷玉珏这次找你是为了试探你还是为了拉拢你?”
“试探。”君墨浅一直不觉得冷玉珏会拉拢自己,因为在冷玉珏心中,自己早就是******最为稳定的人员之一了。“他有点怀疑我是银面落羽。”
“咦?”温孤翊柒有些担心的看向君墨浅,这件事可大可小,怀疑他是银面落羽,怀疑到什么程度了?继而想到冷玉珏那生性多疑的特点,便有些了然了,“冷玉珏本就多疑,会怀疑也是正常的。你有解决的办法了么?”
“有,也没有。”君墨浅显示肯定了一下,但随即又否定了,这种语句让温孤翊柒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什么有也没有啊。”温孤翊柒有些抱怨的看向君墨浅,“墨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么?”温孤翊柒叹了口气,看到了院落外刚准备进来的嵚娆。“娆子,我等会和墨浅去一趟冷钧王王府。”
“你……”嵚娆本想直接拒绝,阻止温孤翊柒去王府,不过看温孤翊柒说这话时平淡的语气,总觉得已经对冷玉珏的事情看开了,这个认知让嵚娆觉得很高兴。她想了想,反正君墨浅会陪着,便点点头,“好,你去吧,一切小心。”
得到嵚娆的同意,温孤翊柒也是有些惊讶,在她的认知中,嵚娆是最为反对自己再和冷玉珏有所接触的。她常常对风映雨说,“小柒的脑袋,是坏掉的。眼睛也坏掉的。否则这冷玉珏哪点好,她能这么执着?”是,嵚娆和风映雨都喜欢用执着来形容温孤翊柒对冷玉珏的情感,是情感,并非感情。
“墨浅,你照应着她。”嵚娆看了眼君墨浅,比起冷玉珏,君墨浅就显得顺眼多了。
“自然。”君墨浅微微点了点头,自家未过门的妻子,当然要自己护好才是。君墨浅深深的看了眼转身准备进屋的温孤翊柒的背影,用只有嵚娆能听见的声音开口,“我定会护她一生周全。”这话说的不是这次,不是哪一次,而是一生。这话不是对自家落羽苑的人说的,不是对温孤翊柒本人说的,而是对温孤翊柒最亲近的人之一,嵚娆说的。
嵚娆静静的看着说出这句话的君墨浅,他的目光还是清清冷冷,表情也没有多愤慨激昂,但就是这份清冷中却让嵚娆看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坚定,让她觉得也许不一定要查清楚君墨浅为何对温孤翊柒好,也许君墨浅真的会对温孤翊柒很好。
“我……”嵚娆想说我不信你,想说我还没有调查清楚你,想说落樱堂还没有信任你,可一句话度没有说出来,那些不信任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咽了下去。只因为君墨浅那句一生周全。
“我知道你不信我。”君墨浅还是那副样子,好像这种不信任是应该的,他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气氛或是不满,甚至连无奈的表情都不曾出现,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不仅你不信我,风映雨也不信我,所以她去调查我的事情了,瞒着小柒。”
嵚娆听到这句睁圆了眼睛看着君墨浅。这个人,知道风映雨是去干什么的。他不仅知道风映雨是去干什么的,他还知道自己是知情的,因为他只说了瞒着小柒。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嵚娆放松了脸上的表情,眼神有些冷了下来。
“风映雨出了帝都往凤鸣山去的时候。”君墨浅叹了口气。凤鸣山是原来凤鸣国的一座山,他的师父原来就在凤鸣山上定居,而他也是在凤鸣山跟着师父学医的。
“既然这样,百里副阁主还去调查?”之所以觉得君墨浅不知道风映雨现在的情况,也是因为百里聆空还在外面调查,既然副阁主还在调查,不就应该说明落羽苑还不知情么?
“百里在调查别的事。”君墨浅自然不会讶异嵚娆知道百里聆空在跟踪风映雨。毕竟,要是真的连这种追踪都不知道,也不能被称为大陆上最为险恶的组织落樱堂了。
“能告诉我么?”嵚娆想了想,试图问出点什么,但想了想,既然对于君墨浅,所有的伎俩都没有用,那不如直接问好了。
“你想知道,还是小柒想知道?”君墨浅挑了挑眉,不愧是落樱堂的副主,直接发问银面落羽,一看就知道是温孤翊柒带出来的副主。
“有区别么?”嵚娆见温孤翊柒已经从屋内出来,连语速都加快了点。“是我问还是小柒问,有区别么?”
“有。”君墨浅淡淡的看了眼嵚娆,继而把所有的温柔都凝在眼神中投向温孤翊柒,嘴上还是不轻不重的回答这嵚娆的问题,“这个世上,只有小柒,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嵚娆对这句话无法反驳,她知道君墨浅在坚持什么,她甚至因为知道他的坚持而无法再继续追问下去。其实百里聆空究竟去查什么了,这件事对落樱堂也许并不重要,她也只是想试探试探君墨浅对落樱堂的态度。
“娆子。”那边温孤翊柒走进了旁边的屋子像是在取什么东西,君墨浅便收回看着温孤翊柒的目光,转而看向嵚娆,他没有叫她嵚大小姐,没有叫她嵚副主,而是和温孤翊柒一样喊她娆子,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这句话,是他君墨浅本身对嵚娆讲的,“你要记住,我关心的,在意的,从来不是落樱堂。”君墨浅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神中有一丝危险的东西让嵚娆说不清。
是了,从一开始君墨浅就是这样,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有温孤翊柒本身而已,不是落樱堂的落樱主上,不是凤鸣国的长公主,不是冷氏王朝的郡主,只是单单的温孤翊柒这个个体。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温孤翊柒对此有些动容吧。
“墨浅,这个给你……”温孤翊柒从屋内走出,只一瞬便已出现在君墨浅十步之内,左手伸出,杵在君墨浅面前。其实百里聆空究竟去查什么了,这件事对落樱堂也许并不重要,她也只是想试探试探君墨浅对落樱堂的态度。
“娆子。”那边温孤翊柒走进了旁边的屋子像是在取什么东西,君墨浅便收回看着温孤翊柒的目光,转而看向嵚娆,他没有叫她嵚大小姐,没有叫她嵚副主,而是和温孤翊柒一样喊她娆子,也就是说,接下来的这句话,是他君墨浅本身对嵚娆讲的,“你要记住,我关心的,在意的,从来不是落樱堂。”君墨浅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神中有一丝危险的东西让嵚娆说不清。
是了,从一开始君墨浅就是这样,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有温孤翊柒本身而已,不是落樱堂的落樱主上,不是凤鸣国的长公主,不是冷氏王朝的郡主,只是单单的温孤翊柒这个个体。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才让温孤翊柒对此有些动容吧。
“墨浅,这个给你……”温孤翊柒从屋内走出,只一瞬便已出现在君墨浅十步之内,左手伸出,杵在君墨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