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杰喊了人去敲门,自己则躺在担架上装可怜,那一脸的痛苦模样,不少人也在感慨这柳家的人出手也是重了些。
毕竟人家还是夏侯家的公子呢!这回连脸面也不要了的来讨说法,说明实在伤的重!
“应该是真傻了!”
有人下定论道。
柳无颜早早就等在了门边,是她亲手给夏侯杰开的门,只见她面含微笑,似乎并没有因为夏侯杰的无礼而有所怠慢。
“这不是夏侯家的公子吗?怎么今日有空来我柳家?”
“柳无颜。你可别跟我装傻!我这胳膊和身上的伤,你敢说不是你弄的?”
夏侯杰抬了抬手,上面全是布条,别提多狼狈了。
“哎哟我的手!”
这一抬倒是没什么,就把夏侯杰给痛的够呛!
“就是你!仗着你是柳家主的徒弟,就肆意妄为,将我打成这样!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今日,我就是来讨要个说法!让所有人为我见证!”
柳无颜听到夏侯杰的话,非但没有任何慌乱,反而更加轻松的笑了起来。
“夏侯少爷,你说我打你?”
“那是自然!要不然我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夏侯杰理直气壮的说道。
“夏侯少爷,你这样可是让我有些难堪呢!”
柳无颜嘴角勾起,佯装有些为难的说道。
为难?哼,就是让你为难!夏侯杰得意洋洋。
“你们柳家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回复,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夏侯家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柳无颜听了不怒反笑,她用手遮住一半的嘴角,说道:“夏侯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我以为你不是这样计较的人。”
“自然是真的,我都伤残至此,你们柳家难道还想置身事外不成?”
“既然如此,那夏侯公子,恐怕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什么意思,谁跟你是朋友。”
夏侯杰总觉得今日这个柳无颜的态度奇怪的很,而且柳家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出面,难道就让柳无颜一个人接招?
这不像是柳家的风格。
“我们不过是玩闹一下,将你的手弄脱臼了,不过两日就能好,而且我也道歉了。您竟然闹上门来,连朋友也没得做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般心胸狭窄的人。”
“脱臼?”
夏侯杰摸了摸自己的手,然后又伸直了脖子,说道:“我的手分明就断了,以后再不能做炼药师!你这女人,分明是瞎说!”
“我可没有瞎说。”
柳无颜慢慢的走出柳家的大门,从台阶上一步一步的下来,步伐轻盈,宛若天上降临的仙子,让夏侯杰也看了直吞口水。
柳无颜走到夏侯杰的担架前,蹲了下来,两只手握住夏侯杰的胳膊。
左右手同时用力,夏侯杰只听见,喀拉一声响,好像真的是骨头接上的声音!
夏侯杰的脑子瞬间陷入空白,已经在肚子里打好草稿的话,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行了,夏侯公子,你可以活动活动,以后您想炼药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这些碎布,是我帮你取下来,还是您自己取下来呢?”
柳无颜看着夏侯杰呆木的神情就想笑,可是她得忍住,尽量装出十分大气的样子,说道:“既然拿已经帮夏侯公子治好了,那您是在我这儿喝杯茶再走,还是现在就走?”
柳无颜的大方就衬托了夏侯杰是多么的愚蠢和矫情!于是乎,吃瓜群众也坐不住了。纷纷扔瓜开始议论。
“一个脱臼而已,小孩子都没他哭的这么惨!”
“就是啊,我还以为他半瘫痪了呢!嚎成这样,也不怕给他们夏侯家丢人!”
“好歹还是个二少爷吧?他家弟弟虽然也是个心眼不好的,但是也没怂成这样……”
“没错没错!真是浪费我看戏的表情!”
“……”
夏侯杰又不是聋子,这些话听进他的耳朵里,就如同魔咒,一点点的把他箍紧,让他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柳无颜倒是若无其事的说道:“夏侯公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您这伤……若是还不放心,在找个大夫看看,可别又脱臼了,到时真整出什么毛病来。”
“柳无颜!你分明是故意的。”
夏侯杰哪里知道他当时痛的撕心裂肺,觉得自己的手真断了,才哭嚎着去找夏侯昌的!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丑!让他怎么回去复命!
更让他可气的是,跟过来的随从全部都好像中了毒一般,呆愣在那里,气得他差点从担架上跳起来!
“你们看我做什么!赶紧走!”
夏侯杰眼皮一抽一抽的,右脚还狠狠踹了其中一个人。
“哎哟哟,果然精神头就是好。根本就不像是病了的。亏了柳家这位姑娘,被人污蔑了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这柳家的姑娘不仅长得美貌,心眼也是极好。”
“夏侯公子,我看你还是赶紧走赶紧走!”
吃瓜群众再次给了夏侯杰难堪。
这群人可不是柳无颜叫来的水军,这可是真正的吃瓜群众。
柳无颜被这神助攻弄得心情倍儿好,飘飘然的关上了门,只留了一片衣角给夏侯杰。
夏侯杰气急败坏,大骂:“还不走是不是!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一行人慌慌张张,如缩头乌龟一般从柳宅直接蹿回了夏侯府,临到的时候,夏侯杰连担架都给毁了!
“二公子,可还顺利?”夏侯承一早就在门口等着夏侯杰的消息了,见他如此“健康”的回来,十分的意外。
“让他们告诉你我进行的顺不顺利!”
夏侯杰睥了夏侯承一眼,越看他越不顺眼,于是又加了一句,道:“上次我弟的事,你还没个交代吧?”
夏侯承呼吸一滞,眼神闪烁,道:“是……是。”
“你是我弟的随从,不是我的,我的事情,可由不得你管那么多。”
夏侯杰说完,冷哼了一声,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夏侯杰见到夏侯昌的时候,一脸的气愤,将事情的原委避重就轻的全部说了一遍,只说那柳无颜是如何如何恶毒,是如何如何自大,顺便还将侮辱夏侯杰和夏侯昌的话说了一遍。
“父亲,你可知道那个柳无颜是如何羞辱我的?她简直在戏耍我们夏侯家!父亲,这样的女人如此恶毒,我们绝对不要放过她!”
夏侯杰说出来的话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般幼稚,夏侯昌在头痛欲裂的同时,也在考虑是否要培养旁系的子弟了。
毕竟他的这几个儿子……
想起这点,夏侯昌心里直摇头。
“够了!你自己蠢,被一个女人玩弄了,也好意思在我面前哭叫?”
夏侯昌看到自己儿子如此没用,真是越想越气,伸腿直接踢了夏侯杰一脚,骂道:“滚回去,面壁思过!”
“父亲,您真的要这么对我吗?明明是那柳无颜的过错!”
夏侯杰委屈的抱怨着。
“我这么对你?我看你的脑子怕是还没醒过水来!滚!”
夏侯昌将夏侯杰赶走之后,夏侯承从外面走到了夏侯昌的面前,那样子卑微的很。
“我让你办的事情可办好了?”
“是的,家主。现在帝都的几个水源都被我放了药,应该过两天就奏效了。”
“可有留下什么痕迹?”
“家主请放心,现在那片区域的人都将话题的重心放在柳无颜和二少爷的事情上,注意力自然不在这边。”
“嗯,那就好。”
夏侯昌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夏侯家在五大家族里一直处于十分尴尬又危险的境地,如果不做出一点事情来,压制住那柳家和南风家,恐怕帝都的百姓都会开始嘲笑我们了。”
最后一句感叹,夏侯承当作没听见,说道:“我们夏侯家一直是炼药世家,那些人敢对我们不敬,分明是找死。”
“哼。”
夏侯昌冷哼一声,对夏侯承的话倒很是受用。
“先前,让冯角去找羽金的下落,初见成效,却被那柳无颜给毁了,这回,要连本带利,让她还回来!”
“可是……柳镇山和南风陈两位玄王,家主,是否要三思而后行?”
夏侯承到底还是有些顾虑,只是这话刚一落地,夏侯昌就将夏侯承的嘴巴钳制住,不知何时从手里变出一个药丸来,直接塞进了夏侯承的嘴巴里。
这药味苦,夏侯承吞进去后,有些不安的作呕起来。
“吞进去!”
夏侯承没敢违背夏侯昌的意思,只能吞进去,心中却忐忑异常。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喂你吃毒药?”
“不!属下不敢!”
夏侯昌捻了捻手中的药物碎末,轻轻的闻了闻,道:“很快你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热,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所有的玄力顷刻间就要爆发出来!感受到了吗?这是能够迅速提升自己玄力的药物!”
夏侯承听到夏侯昌这么说,整个身子都在吓的发抖!
就夏侯昌这样的描述,这分明就是破镜丹!
服用破镜丹的后果是什么!
那可是断子绝孙!夏侯承还没想过断子绝孙的事呢!如今被这样来一下,心中竟产生了对夏侯承的怨恨。
“你大可以放心,这可不是破镜丹。那玩意儿不过是短时间提高人的玄力,而我的灵丹则是可以长时间让你的玄力提升两个等级!这是冯角送来的样品,我稍微提炼了一下,你马上就会知道它的好处。”
夏侯昌将夏侯承从地上拉起来,然后微微一笑:“你可是我的得力干将,虽然淳儿的事情你也有责任,但是不能全怪你,毕竟能力有限……”
“是……谢谢家主体谅,夏侯承万死也难以恕罪!只能留着这条贱命为家主和夏侯家鞠躬尽瘁!”
夏侯承立马跪在地上,现在他已经充分的感受到了这个灵丹的妙处!整个人神清气爽!
“这药总共就只有十五颗,我还没给这东西取名字,要不然,就由你来取吧。”
夏侯昌没有告诉夏侯承,其实这个丹药的第一个试用的人,就是夏侯承。
真是便宜他了!
“十五颗?那就叫十五锦如何?”
夏侯承想了想,除了暗中窃喜自己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恩惠之外,也对夏侯昌也更加的恭敬了。
“十五锦?好名字。比那什么破镜丹可好听多了。”
夏侯昌哈哈一笑,道:“你先下去吧,以后还有好多事等你去做。”
“是。”
帝都的夜还是那么寂静,偶有几个小孩子受不了家里大人的唠叨跑出来玩耍,大人气急败坏的在后面追着。
追着追着,忽然,大人捂着胸口,剧痛!瞬间栽倒在了地上。
“父亲!你就不要用这种低劣的手段骗我了!你又不是夏侯家的二公子!哈哈哈!”
这个孩子约莫十一二岁,跑得已经比大人还要快了,只是,这样的拆穿却没有得到他父亲的回应。
“父亲!你别装了!我都拆穿你了!”
“父亲!父亲!”
孩子返回到父亲的身边,焦急的拉着他已经昏迷的父亲,而此时,他的父亲很是安详,没有任何异样,就连呼吸都很均匀,只是再没有睁开眼,说一句话。
“母亲!母亲!快救救父亲!”
“……”
一夜之间,帝都许多人都得了这样安逸祥和的睡觉症,就连大夫都看不懂为什么这些人会得这些病,只能对家属说无能为力……
这种病在人群中不断的扩散,这还没到第二天清晨,帝都的大街小巷就躺满了人,甚至有人是在走路的过程中睡过去的。
“柳无颜!柳无颜你出来!”
柳家的门前集结了上百个人,他们怒气冲冲,好似要找柳无颜讨债一般。
守门的小厮懵里懵懂还沉睡在睡梦中,被这样一声叫喊,吓的从地上惊坐起来!小心肝砰砰的乱跳。
“来了来了!你谁大清早的又没事找事!”
小厮开门一看,这么多人!吓得他差点没又坐下去!
“我们找柳无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