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华被顾云烟说的话给笑出声来,轻轻用手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无限宠溺的说:“笨蛋,我说的是让你肚子里多一个人,恩,当然是苏家的种,现在,你晓得是什么了麽,恩?”
顾云烟双眼瞪得大大的,简直可以同打小怪兽的凹凸曼那一双鸭蛋眼相比了,惊诧的说:“你说的是怀孕?”
苏华满意的点了点头,似是满足地说:“孺子可教也!”
顾云烟差点掀桌而起,怒目:“老娘今年才二十四芳龄,还有那么多年的大好年华可以消磨,何必都花在你的身上。”
苏华对这话有些不满意,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顾云烟,说:“娘子你知道么,别的女人家二十四岁时孩子都不知道打了几回酱油了,再看看你,别说打酱油,连在打酱油的路上都没到,况且娘子不知为夫今年才二十,娘子已经二十四了,可否算老牛吃嫩草?”
“其实吧,苏华,我根本不爱你,你何必苦苦纠缠。”
“我乐意,娘子不喜欢为夫,那么只要为夫娘子便行了。”
“唉,你别那么执着了,也许到了以后,没准你就对我失去兴趣了,倒不如趁现在,你我还没有陷得太深,你写一封休书,我们俩好聚好散吧。”
蝉鸣声不绝于耳,微凉的夏风将苏华的思绪吹得格外凌乱,他刚刚听见了什么?她要同他好聚好散?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才爱上一个人,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她,想要尽心尽力的对她好,可是她却说要分离!
世界何其之大,遇到一个在自己生命中是唯一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可是他却遇到了,对他来说是唯一的顾云烟,当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便入了情,此生,非她顾云烟不可!
他第一次见到她,不是在那个月圆夜,而是在那次。
他慕名去品尝杏花楼的桃花酥,尝完后,觉得这道桃花酥的味道十分细腻,将桃花的香味毫无保留的表现了出来,他便断定,这是女子的手艺,他向店主提出想要去见那糕点师一眼,苏家在柳州城是首富,店主忌惮他三分,当在热气冲天的厨房见到她的身影,那个娇小的,似乎一阵风便可吹走的瘦小身躯,他几乎想要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当见到她精致的,美得如桃花一般的面容时,他彻底的惊呆了,绯红的双颊,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几缕青丝因细汗而贴在脸庞,甜美的梨涡,如同天上的神女,美得无言。
时间似乎在那一瞬间停止了,只剩下他与她。
他对她,一见钟情。
他向店主要了她的名字,顾云烟,过眼云烟。
进了苏家,他一心一意对她好,可是她却看不见,一点也没有看见。
烟儿,你知道么,一个人在前面拼命奔跑着,一个人在后面追赶着,这支箭有着永恒的距离,这样子,是很累的。
苏华只觉得脑中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只听得有东西碎掉的声音,尖锐又刺耳,顾云烟睁开眼睛,看见的是茶杯被苏华摔在墙角,滚烫的茶水洒在地面,翩起袅袅白烟,茶杯支离破碎。
顾云烟想问苏华他抽什么风,却被苏华冷冷的眼神吓得堵住了嘴,苏华冷冷的声音在屋中格外的清晰,他说:“我不会写休书的,想怎样随你的便吧,我不会管你的,同时,你也不要管我的事了。”
随之,便是响亮的摔门声。
原来,苏华已摔门而去。
顾云烟有些高兴,却又有些难过,高兴的是苏华不会管她了,难过的是,在苏华离去的瞬间,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寂寞从心底升了起来。
那个晚上,苏华并没有回房间睡,顾云烟也便一个人睡了那么一晚,第一次觉得,夜晚是那么的寂静,心头,是那么的寂寞。
早早的,清脆的鸟鸣声在宁静的早晨格外响亮,顾云烟草草的洗漱之后便问琉璃昨夜苏华去哪了,琉璃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昨天苏华离开了顾府并没有回来,顾云烟心中有些忐忑,如果昨天她什么也不说,这件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可是,原本只要她不说,便不会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心情差归差,班总是要上的,于是,顾云烟一脸忧郁的上班去了。
柳铭早早的便来到了杏花楼,就为了等那个顾云烟。
当顾云烟一脸阴郁走到杏花楼的时候,柳铭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笑容,在离顾云烟约莫还有半米的时候,柳铭整了整衣服,轻咳一声说:“顾云烟顾姑娘。”
顾云烟瞟了柳铭一眼,精神萎靡的走了过去,顾云烟觉得自己第二次被顾云烟侮辱了,他回头扯着嗓子朝着顾云烟的背影大声喊道:“顾云烟,老。子是你老板!”
顾云烟闻声一怔,回头扯出虚弱的微笑,无力道:“老板早,老板万岁万岁万万岁,老板你大爷……”
在场吃食的众人皆被顾云烟的那一句“老板你大爷”给雷倒了,世间有那个女子敢这样对着自己的老板说话,他们决定默默地吃着饭,我只看看不讲话。
这时,在一间小小的包厢内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哈哈,尹某得知苏兄家中已有妻室,还听说苏兄十分荣宠她,不过苏兄这一夜未归……难道不怕家中妻室怪罪?”
闻得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的事同我无关,我只是来同你喝酒的,不是来同你唠叨家常的。”
“哈哈,苏兄性情极冷,果真如此,看来极宠家室八成也是被捏造出来的,来来来,喝酒!”随即传来了许多女子的轻笑声。
极宠?呵呵,他苏华也想好好宠她,可是哪个顾云烟非但不接受,竟然还要同他好聚好散,这样子的状况,让他如何好好的宠她,爱她,护她,许她半世安宁?
“哎哟苏公子,不知可否赏奴一个面子,喝一杯吧!”一个娇媚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云烟觉得全身的血在沸腾,好哇,她还在为昨日之事在愧疚,他却来着喝花酒,摘花拈草,现在捉奸在床,不!是捉奸在杏花楼,总算有理由让他写休书了!
顾云烟朝着声源寻了过去,十分霸气的拉开了移门,兴奋激动的朝着里面大喊:“苏华,给老娘发现奸情了吧!快写休书!”
某尹公子拿酒杯的手僵在半空中,苏华眼神淡淡的看着顾云烟,将酒杯中的清酒喝下了肚。
笑声戛然而止,只见某尹公子的身旁坐着五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她们或露腿,或露胸,顾云烟默默的在心中念了无数遍“阿弥陀佛”这种东西看多了,是会长针眼的!
将视线转到苏华这边,可把顾云烟吓得不轻,苏华这边的女子已接近半。裸状态,半个酥。胸裸露在外,一双在顾云烟看来很是淫。荡的手正停在苏华的胸口,而且有往衣襟中接近的趋势,可是苏华却一直冷着脸在喝酒,仿佛周围的女子都不存在似的,顾云烟觉得那双手特别的碍眼,冲上去便将那女子的手抓了起来,眼睛狠狠的瞪着她,谁知那女子竟还娇声朝着苏华媚喊:“苏公子,快救奴,阿!”女子娇。嗔。
啧啧啧,顾云烟真想要把耳朵堵住,忽然,她觉得手上一重,再看下去,苏华竟然还抓住了那女子雪白的手臂,再一用力,那女子便倒在了他的怀里,顾云烟因为苏华拉的力有些大了,脚一滑,坐倒在地,她吃痛的揉着脚,继而一脸震惊地看向苏华,她不敢相信,前半个月对她无限宠溺的苏华居然对她如此冷漠!
尼玛,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好么!
苏华眼中闪过一丝心痛,随即被冰雪覆盖,他将女子丢出自己的怀抱,声音冷得骇人:“我似乎说过,叫你不要管我的事了。”
柳铭吃惊的看着这一番景象,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捉奸在床外带各种冷漠家暴!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顾云烟不停地用袖子擦着,可是眼泪确如同小溪一样绵延流长,怎会擦得玩?
苏华柳铭几乎同时一怔,苏华觉得有些心痛,他偏头,不去看她。
柳铭却更为震撼,顾云烟不似第一次见他那样凶悍,此时,在她身上散发的是一种属于普通女子的脆弱,
世上的女子只有两种,一种是幸福的,一种是坚强的,幸福是被捧在手心无需坚强,而坚强的却是不得不坚强,顾云烟属于后者,她从不勉强自己,她认为,能哭能闹便好,无需强迫自己做些不愿做的事情。
柳铭走向顾云烟,谁知顾云烟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推开柳铭,跑了出去。
一些人议论纷纷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那不是苏家公子和顾云烟麽?”
“那个男的是谁阿,好像很面熟。”
“诶,那个男的不是柳家的二少爷麽!”
“你怎么知道的?”
“只是听说而已,柳家二公子已经买下了杏花楼了。”
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黑色的幕布该在空中,狂风大作,不时,闪电在空中张牙舞爪的闪着,雷鸣声轰隆轰隆的,吓得不少商贩赶忙手谈而离。
豆大般的雨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后来,雨势渐大,宛如倾盆大雨一般,一作千丈。
顾云烟的衣裳不一会儿就被这滂沱之雨给淋湿了。
她仍然固执的向前跑去,小声的啜泣着,她已分不清眼前的是雨还是泪珠,只晓得,在眼前流动的是白色的液体,只要这种液体流出,不管是喜是悲,都是一种情绪。
柳铭见外面的雨那么大,也不管打不打伞了,便直接跑了出去,沿着顾云烟离去的方向大声喊着。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某尹公子望向苏华,只见酒杯的碎片自他手中落下,他的脸色比方才更加可怕,某尹公子忽然觉得,背后冷冷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