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雨太大了根本看不见路,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先去避避雨吧!”娄烨坐下的战马高高扬蹄重重的落下,不安的践踏着水花。
楚亦宸头上戴着金藤笠,身上披着玉针蓑,俊毅非凡的面容像冰雕一般泛着寒意。
“确定是这个方向?”
风行海策马过来道:“启禀王爷,城门守将陆天明亲口对属下说下午只有一辆马车拿着宫内的通行令牌离开的,这条路是几条路的交汇处,无论苏侧妃去往哪个方向,这里都是必经之路。”
楚亦宸眯起眼睛,冷冷的扫过四面八方,凛冽的目光汇聚着蔓延天地间的暴风骤雨。
“活要见人,死要见……”他磨牙说着,话未讲完纵马向前飞奔而去。
留香楼是一幢三层的客栈,旗杆上挂着两个羊角风灯在风雨中半明半灭。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小二掸着毛巾过来招呼。
空荡荡的大堂,几个客人坐在角落里,都将帽沿压得极低,看到他们十几个人走进来暗自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把热饭热菜捡好的端上来,我们外面的兄弟也都招呼好了,我家爷自有重赏!”
“好嘞您!先坐这歇着,饭菜马上就好!”
娄烨和风行海一左一右护着楚亦宸坐下。不多时小二端来一壶热茶,娄烨到了一杯,用银针试过之后捧到了楚亦宸的面前。
另一侧角落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悄悄的投放到楚亦宸手中的茶盏上。
二楼的包房里,苏茉儿被捆着手脚扔在床脚上。楚亦潇坐在她的对面优哉游哉的吃着精美的点心,把玩着手中的翡翠茶壶,手腕一抬,壶中一缕轻烟般的茶水袅袅流下,顿时整个房间都溢满了芳香扑鼻。
苏茉儿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一身锦袍面容俊秀的楚亦潇,阳光下明明有着孩子一样单纯的笑容,此刻昏暗的光线中浑身充满了阴毒,就像是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半兽人。
“楚亦宸,我一介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至于捆着我吗?有点男人的风度好不好?”
“风度?我三皇兄倒是对你极有风度,你刺了他一刀他都没杀你。这会儿他正在楼下,你要不要大声喊出来,让他上楼救你?”
“楚亦宸在楼下?”苏茉儿惊悚的瞪大了眼睛。
“没错!我这个三皇兄从来都是绝顶聪明,你说他会不会发现你就藏在他眼皮底下,然后上来救你?”
苏茉儿的右眼跳了一下,该死的直觉又在警告她,心里猛的又沉了沉,眼皮跳得更欢实了。
“楚亦潇,就算楚亦宸没发现我,你肯定也会想办法让他上楼来的,何必多此一问?”
“聪明,绝顶聪明!”
苏茉儿干脆闭上了眼睛,懒得与这种人说话。
“不过我也挺替我这位同样聪明绝顶的哥哥感到悲哀的,这一路上就凭你的小心眼儿,要想给他留下些蛛丝马迹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你却没有,这是真想与他半点牵连都不想了?可我要告诉你一会上楼的人会是穆晟夜,你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吗?”
苏茉儿心中一紧,可随即就笑了,脸上的表情冷硬到了极点:“楚亦潇我再说一遍,我对穆晟夜是有好感,可也没到了山盟海誓非君不嫁的地步,你不用拿任何一个男人来威胁我。无论是谁,今天死是活全凭他们自己的本事与我无关!”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谢谢夸奖!所以这场戏本姑娘就不陪你玩了,赶紧回房洗洗睡吧!”说着,苏茉儿真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苏茉儿感觉屋子里再也没了声息,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楚亦潇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一个侍卫站在自己的身边,额头有伤,仔细辨认下又发现有些面熟。
“那个,白日里被景明轩的车夫打成了这样,跟你主子一样也太怂了吧?”苏茉儿啧啧两声,满脸嘲讽的看着今天把他抓给楚亦潇的男人。
男人面色青紫被揶揄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头上的伤是姑娘昏迷前用手里的另一块石头打的!”
苏茉儿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圆桌上的烛台上,明晃晃的灯光仿佛成了一片皎洁的颜色,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一颗心无端的揪了起心来。
楚亦潇从楼上走下来,笑意盎然的对着座位上的楚亦宸拱手道:“这么大的雨,三皇兄竟然来了?”
楚亦宸面色一沉,目光骤然看向了楼梯的放向:“亦潇你怎么在这?”
“母后寿辰将至,我这是要去安国寺向出尘大师讨要一份他手抄的《金刚金》替母亲祝寿,途经此处在这里避雨。不过三皇兄今天应该是小登科之日,不在府中享受温柔乡,却离开京都跑到这山野客栈来是做什么?”
楚亦宸并不回答,只是仍旧看向楼梯的方向然后扫了娄烨一眼。
娄烨当下会意对着另外一桌的十八燕道:“给我上楼搜!”
“且慢!”
楚亦潇刚刚拦在了娄烨等人的面前,另一侧角落里坐着的十几个便手拿钢刀冲过来护在了楚亦潇的身边。
“三皇兄,楼上可搜不得啊!”
楚亦宸缓缓开口道:“亦潇,本王竟然不知这天下虽大还有本王不能搜的地方?”
“楚亦宸,你不要太狂妄了!”
“给我搜!”
楚亦宸一声令下,十八燕纷纷亮出兵器向楼上奔去,而这一边楚亦潇的死卫们也不甘示弱,拿出钢刀闪身拦住他们的去路。两路高手打在了一起,顷刻间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客栈内的桌椅板凳瞬间成了一片残骸。
而此时的客栈外十几米远处,穆晟夜和乔楚宁骑马奔来。穆晟夜凭借目力看到大雨中看到被飞虎军包围着的客栈,嘞住马儿说:“师兄,楚亦宸在里面,我一个人进去你在暗中跟着我。”
“这怎么行,你身上有伤,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