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发火,大家都不要发火。”冯苦口相劝,“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不是无意义的在这里争辩这个,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所以才更加应该团结起来,在这么危险的雪山上,只有一个团队齐心协力走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这个时候大家都要理智一点,想一想我们现在的处境,冰天雪地的,消消火、消消火,都不要闹矛盾了嘛。”
“起开。”胖子一抖肩膀,把他搭在自个儿肩上的手抖掉,冷笑,“谁特娘的要跟那臭娘们儿闹,分明是她故意挑火,想趁机会名正言顺的弄了胖爷,都是千年的老狐狸精,跟胖爷我玩儿什么聊斋。”
张海杏的确有这个意思,被胖子拆穿了也不恼怒,反倒是讥笑一声,“你知道就好,白慈不在,你们手里有枪又如何,只要不一发子弹打死我,老娘的弓箭绝对不会给你们开第二枪的机会。”
眼见他们又要吵起来,冯这头劝那头说,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总算让胖子他们打消了分道扬镳的念头。
张海杏也退了一步,同意将等候的时间延长到后天早上,倘若到时候白慈还没有回来,那么他们就不再等待,继续根据冯能提供的星图上的路线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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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另一边,张杌寻撞破窗户的瞬间,眼前就掠过一道飞快的白影,呼唰一下就疾冲到了高处,身影也被云层掩住。
远远的听到空中那白影高亢嘹亮的叫声,张杌寻立马就认出了这只白隼是族中阿布叔养的海东青。
他的心里顿时一喜,看样子阿布族叔他们还活着,并且很大可能是已经带领着族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随后便派了信隼来寻找自己,给自己传信。
张杌寻立即拿出鹰铃轻轻晃了晃,下一秒就有一只小木盒从天而降落入水中。
由于队伍里的内鬼是谁还未确定,张杌寻不想让他们知道康巴落人的行踪,当即便跳进水里,快速游过去一把抓住要往上漂浮的木盒。
还未等他仔细查看,紧接着就听见身后又传来一道重物落水的声音,张杌寻回身瞥见来人是张海杏,便立即憋着气往远处游去。
在漆黑的冰层下方,他有自身的优势,所以很快就将张海杏甩在身后。
正当他想找个合适的薄冰层撞破上岸时,身边忽然掠过一条庞大的黑影,直接冲着方才追在他后面的张海杏飞快游过去。
玛泊宁姆坚硬光滑的鳞片几乎是紧贴着张杌寻的身体划过去,侧鳍在随着长尾摆动的时候都把张杌寻推得漂远了些,但奇怪的是,明明对外界感知无比敏锐的玛泊宁姆这次却没有攻击他半分。
张杌寻立即意识到,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张海杏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吸引了玛泊宁姆的注意,这样东西同时也可能是那个内鬼放在胖子背包里的东西。
莫非,内鬼是张海杏?但这样一来就没了道理,内鬼将那东西放在胖子身上,摆明了就是很清楚的知道那样东西的威力,不然早带在了他自己身上。
假如是为了将危险引走的话,那么张海杏就没道理在自己身上也装着一模一样的定时炸弹,然后明晃晃的跳进水里自寻死路。
那么,就只剩下唯一的一个人了,果然,有些家伙只有吃了赔命的教训才会学乖。
之前张海杏和冯有可能合作的结论也被推翻,以冯的身手还不足以在不惊动张海杏的情况下,把那样东西直接放在她身上。
所以那东西很可能是张海杏自己带在身上的,但同时她对那东西的威力并不清楚。
张杌寻心里涌出一股杀意,但眼下康巴落的事情更为要紧,在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后,吴邪和胖子也定然会对他们有所防备。
看着玛泊宁姆追在张海杏身后离去,张杌寻没有犹豫,立即转身划水往最近的岸边游过去。
砸破冰面从水里钻出来,张杌寻打开了那只小机关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只孩童拳头大小的青铜八角铃铛。
张杌寻很疑惑,阿布族叔让信隼送给自己一只铃铛做什么?心里思索着,他将那只铃铛取出来握在手里,发现铃铛内壁用松香凝住了,便从空间里拿出一只打火机,背过风对着里面的松香开始加热。
松香很快变软,滴答着从铃铛里面流出来,露出下方墨绿色的铜舌,正是当时他在张瑞桐的棺材上见到的那种陨玉铎舌。
张杌寻拿着铃铛试探着晃了晃,耳朵里听到的却不是清脆的晃铃声,而是一种类似于古钟的嗡鸣。
只是与曾经见过的那只不同的是,这种嗡鸣并没有让张杌寻感觉到任何不适,反倒是像寺庙里声声入耳的呢喃梵音,听着让人心宁神静。
对于这种八角铃铛的作用,和六角铃铛一样,张杌寻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康巴落人在制作阎王骑尸祭祀的时候会用到这种铃铛,张杌寻曾经在秦岭献祭进入幻境时,也不止一次看到过这种铃铛。似乎,这种八角铃铛的作用并不是致幻。
而且张杌寻很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古楼棺室内,汪小黎拨动铃铛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里只有自己和小哥能够听到铃铛响动的声音。
这就说明这种铃铛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像普通铃铛那样,直接通过耳膜耳鼓震动传达到人的内耳听觉神经,而是直接作用于人的意识层面。
眼下身边没有别人,张杌寻也没法去做试验,更别说他都不知道这只铃铛的作用是什么,贸贸然试验也不安全。
张杌寻蹲在冰面上心里一边琢磨,手上捏着铃铛无意识晃动着,浑身突然有了一种被什么猛兽视线锁定的心悸感,身体先于大脑反应向后翻滚躲避。
就在他离开原地的刹那,一颗硕大的赤红脑袋撞破冰面钻了出来,幽蓝的眼珠锁定了面前浑身紧绷拔刀蓄势待发的张杌寻。
张杌寻急退几步到能够及时跳转躲避的范围,眼睛紧紧盯着这只突然出现的玛泊宁姆。
但奇怪的是,玛泊宁姆还是没有对他表现出该有的攻击性,反而耸动着鼻子不停捕捉着他的气味,口中发出好似幼儿撒娇般的哼唧声。
张杌寻有些懵逼,怎么个意思?这是突然缺爱了?那这挺大个子他也抱不住啊,就是抱脑袋也够呛。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上策闪人的时候,面前的玛泊宁姆突然从口中砰出一大片水气,雾一样扑了张杌寻满脸,水气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成了水珠。
张杌寻的表情一言难尽,他怎么有种,这只玛泊宁姆是在跟他玩闹的错觉。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玩意儿这么长一条,轻飘飘用尾巴拍扁一辆大卡车不在话下,跟它玩儿简直折寿啊。
玛泊宁姆见张杌寻始终无动于衷,又哼唧了两声,突然张开了嘴巴,两排利齿像墓里的机关门一样缓缓纵向张开。
张杌寻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探身往里去看,结果在它嗓子眼儿里的悬雍垂上看到了一只巴掌大的八角铃铛!张杌寻顿时就怔住了,他猛然想起之前在德仁的笔记里看到的,阿布族叔被湖里的怪鱼一口吞掉之后却并没有死而是被小哥毫发无损的救了出来,后面小哥进入喇嘛庙后,又有两个人从怪鱼的口中走出来。
也就是说,玛泊宁姆在某些时候,还是康巴落人的交通工具?!
你还真别说——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铃铛,眼前这只玛泊宁姆就是在他拿着铃铛晃悠之后才出现的,也就是说,这只铃铛是专门用来召唤玛泊宁姆出现的,就好比打出租车要招手一样。
这简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阿布族叔千里迢迢让信隼送他铃铛,就是为了方便让他打个的。
玛泊宁姆又催促的哼唧了一声,张杌寻不再迟疑,抬脚走进它宽大的兽口里。
兽口中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反倒是暖融融的,有一种雨后青草样的清冽气息。
玛泊宁姆清啸一声,兽口缓缓合拢,兽头沉入水中,摆动尾巴,不紧不慢的往湖泊深处游去。
兽口里的空间挺大,容纳五六个人不是问题,张杌寻找了块地方坐下,触感像是坐在有点粗糙的亚麻布沙发上,能明显感觉到载着自己的这只巨兽绵长而清晰的呼吸。
一路未曾感觉到颠簸眩晕,等到张杌寻回过神来,玛泊宁姆已经停了,兽口张开,张杌寻眼前重新看到了亮光。
那是属于火把的亮光。
张杌寻立即从兽口中走出来,四下观察这处地方,发现这里应当是一处地下暗河的浅滩,往后方便是大岩洞。
浅滩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石头,边缘都被水流冲刷的非常圆润,收起了棱角。
将人送到地方后,玛泊宁姆欢快的呼哨了一声,扭头顺着水流往更下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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