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阿丘却愣住了。
其实在开口之前，阿丘差不多能猜到于苍会答应。
毕竟，虽然没有和于苍见过几次面，但是于苍给他留下的印象都非常不错，不仅让自己看清了段峰的内心，还让自己找到了正确的道路。
更何况，同调和星阶本就是于苍公之于众的东西，他没有理由隐瞒自己。
顶多……被提一些条件嘛，他如今孑然一身，只要不危害到段峰，他都可以接受。
本来他假如主动找于苍的话还会担心会不会被宰，但现在于苍主动找上门来，表达了需求，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但是令阿丘没想到的是，于苍的大方超出了他的想象……
能要到同调和星阶阿丘就已经十分满足了，至于其他的，他想都不敢想。
毕竟，融合就不用说了，从那天的决斗就能看得出来，那是于苍的底牌，而那个连接……想必就是他说过的那种去神都发现的新召唤方式了。
在他看来，这种刚刚诞生的召唤方式，于苍肯定是要自己先研究，以确保自己的垄断地位……怎么会随随便便给别人看呢？
于苍大方虽然是一件好事，但大方成这个样子……却让他有些迟疑了。
难道，于苍真的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真的像其他研究员说的那样，把自己留在星天视域也是为了报复或者是将来制衡段峰？
他犹豫了半天，开口道：“那个……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此时，阿丘已经做好了于苍会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同时也在心里思考，万一他提出了一些不太对劲的要求，自己该怎么拒绝。
于苍点了点头：“当然，我是有条件的。”
看着于苍的表情，阿丘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果然，要来了吗……会是什么条件，要是会影响到段峰，那自己只有……可是要怎么拒绝才能体面一些呢？
自己毕竟是在于苍的地盘上，要是惹得于苍不开心，那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可有的受了，总不能再把段峰叫回来接自己走吧。
那样可太丢人了。
阿丘不断大脑风暴，试图找到一个得体的拒绝方式。
“我的条件就是。”于苍伸出一根手指，看着阿丘，道，“你要跟着我学习一种叫做‘灵子’的知识。”
“很抱歉，我……嗯？”阿丘一愣，“什么？”
“我说。”于苍凑近了些，脸上浮现出笑意，“除了那三种召唤方式，你还要学习‘灵子’，我会给你找到一个很好的老师，以你的天赋，学会应该会非常快。”
“啊？”阿丘有些不知所措，“这、这……这算什么条件……”
学习知识的条件，是学习另一方面的知识？还有这种好事？
“难道，那种知识有某种隐患……？”阿丘小心翼翼地试探。
听说，星空中的存在着一些诡异的知识，只要了解就会被某种未知侵染，难道，这种传说竟然是真的吗？
“没有。”于苍摇了摇头，“我已经尝试过了，起码目前，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放心。”
“可这算什么条件……”
“怎么不算。”于苍笑意更甚，“接下来，你的时间就全部用来学习吧，别想着会有什么空闲时间了，在另一个段峰想明白之前，我必须把你的脑子全部塞满，怎么样，恐怖吧？”
“那真是……”阿丘哭笑不得，“太恐怖了……”
于苍，为什么要奖励他。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阿丘的心中也忽然被这种做法狠狠地触动了。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他，段峰，见到的每一位学者，大多都将知识看做了自己的私有物，甚至看做了牟利的手段。
那些公之于众的知识，早就被发现者和他背后的人研究了一遍又一遍，后来者想要学习，便会发现前路之上布满了一道道枷锁，让他们看不到真正的道路，若想一窥全貌，就必须选择一方势力加入。
这……倒也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
毕竟无论是什么知识，都会有一个发现者，最终也都会落到人的手里。而人，总是要吃饭的。
明码标价，合情合理。
阿丘也早已适应了这些东西……也正是因此，在于苍一脸随意地说出他会将那些知识分享给他的时候，他心中的触动才会如此猛烈。
他心中很清楚，做到这一点有多难，假如于苍说的那些知识只不过是随处可见的东西，那倒是还能理解。
但是看看那都是什么，融合、连接，每一种都是跨越时代的存在，假如于苍打定了主意要自己探索，那么阿丘可以肯定地说，未来几百近千年，古都都将会是炎国绝对的学术中心，甚至放眼蓝星，都不会有一所高校能与古都大学媲美。
别说是这些了，就算是于苍选择公布同调和星阶的那一步，他都大受震撼。
就算是那位把半辈子都投入了教育之中的任铮校长，恐怕都做不到于苍这样的事吧……他猜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指什么？”
“这些知识这么珍贵，为什么就这么随意教给了别人……”阿丘不解。
“这个啊。”于苍似乎有些意外阿丘会这么问，但他旋即一笑，抬起头，目光投向气泡世界之外的无尽星空，“阿丘，你知道吗，这片星空危机四伏。而与那些危机相比，我们的国家……乃至是我们的文明，所站的高度都远远不够。
“文明成长所需要的时间太久，而那些危机，从来不会驻足等待。假如文明毁灭，我的知识再多，无人翻阅，也会失去意义。”
阿丘看着于苍，张了张嘴，似乎想要问些什么，但是迟疑半天，也只是蹦出了一句：“这样吗……”
“就是这样。”
“所以，你打算凭一己之力拉动整个文明的成长？”
闻言，于苍摇了摇头：“我可没有那种力量……也没那么伟大。阿丘，其实我的想法倒也没有那么复杂。”
“是什么？”
“我只是有自信。”于苍轻轻一笑，“就算我们所有人都站在同一条赛道、同一个起跑线上，我，依旧会遥遥领先。”
这，就是开挂人的余裕！阿丘不知道于苍的自信来源，他此刻只震惊于于苍这样的自信。
他本以为，段峰已经足够狂妄了，可没想到，一向很好说话的于苍竟然也这么狂妄……关键，看着于苍这完美无瑕的韵律之躯，阿丘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点，这一刻，他的内心竟然也觉得理所当然。
“……”阿丘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更何况。”于苍一摊手，“我散布江河，江河也会重新汇入我。阿丘，你觉得我这么做会损失什么呢？金钱？地位？能因此而损失的，都是我还没有得到的。而我将会因此获得更多知识，这毋庸置疑。”
“……于苍。”阿丘深吸了一口气，“之前听界影喊你圣人，我还觉得夸张……现在，我觉得以你的境界，实至名归。”
“好了，别搞那套。”于苍摆了摆手，“我之后会把相关的韵律给你，你快和我说说你的卡组是如何构筑的？我很需要这些知识。”
“好。”阿丘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思绪，“我会把所有的知识都给你……包括混沌龙蛋！”
“嗯？”于苍一愣，“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阿丘也满脸坚毅，“于苍，在你面前，我只觉得自相形愧……而且，假如你真的愿意提供给我那么多的知识，我还做不出比混沌龙蛋更强的魂卡的话，那我干脆自杀得了！”
阿丘其实也早就看混沌龙蛋不顺眼了。
毕竟，这是段家的人找了许多制卡师为段峰制作的……而不是他阿丘亲手做的魂卡！
段峰的卡组由他来完成，这是说好的事情！
见到这样的阿丘，倒是轮到于苍哭笑不得了。
嗯？这么好忽悠？虽然于苍没打算骗他，不过阿丘这么好骗真的让他有些想不到。
“好……放心，我不会外传的。”
……
于苍回到了实验室。
从一边拿起写阵笔，在一张空白魂卡之上写画片刻，他便制作出了一张混沌龙蛋。
“……确实很精妙。”于苍点了点头。
刚才在星天视域之中，他和阿丘聊了很久。
关于段峰那天和他对战时的卡组，他已经了然于心，
这里面，有用的韵律有两种。
一种，就是混沌龙蛋对于光与暗两种属性的调和，这种韵律很令于苍震撼，确确实实地在于苍的眼前开辟出了一条崭新的道路，一时之间，于苍脑海中也有了不少灵感。
第二种，就是献祭仍然会留下龙鳞的有关韵律，这个韵律是真的有用。
和莹草召唤兽死亡即掉落种子不同，龙裔掉落龙鳞的方式是承受攻击死亡……这就意味着，像融合啊，献祭啊，甚至是作为连接素材，都不能掉落龙鳞。
有了这条韵律，这一方面就可以被弥补了。
这样一来，用连接来补强光影之龙卡组就有了可能！“在那之前，我先来试一试这个……”
于苍拿出了一张灰白半龙人，刷刷刷在其上画上了不少韵律。
首先，能将死亡冷却中的魂卡作为祭品的韵律！
而后，是龙鳞获取方式的优化韵律……嗯，既然如此，那就再把混沌龙蛋对于光与暗的调和韵律也加上吧。
混沌龙蛋的韵律多而复杂，肯定不能完全集成在这张魂卡之上，所以，于苍只挑选了重要的一部分。
一堆互相之间毫无逻辑可言的韵律加上去，顿时便完全破坏了这张魂卡的结构，卡面的团乱做了一团，能力介绍直接模糊不可见，这张魂卡彻底变成了废卡。
“那么接下来……”于苍搓了搓手，“词条植入！”
第一次尝试，那胆子就大一点吧，选一些好点的词条。【连接】+【锚点】+【赴死】+【有序】+……【高等进化】！【高等进化】是一个史诗级词条，因为有【连接】和【锚点】在，所以得到的大概率是一张连接魂卡，所以就算是史诗也是可以召唤的，他也就不在意了。
来吧，让他看看，这次你还会不会偷吃贡品了！
白光一闪——
成功了！于苍连忙满怀期待地看过去。
……
魂卡名称：龙之狩鳞人类别：召唤卡锚点数：3品质：连接
属性：光/暗
种族：龙/类人能力：
【狩鳞】：死亡后，在原地留下三片“混沌龙鳞”。在场时，己方单位每死亡一只，获得一枚“混沌龙鳞”。
【猎龙】：在场时，拥有【龙裔】的单位在死亡冷却中被直接召唤时，令其种族更改为龙，【龙裔】变为【血仇】：攻击种族相同的目标时，令其能力无效，此时，攻击力翻倍。
【怨于魂归】：将一定数量龙鳞送入死亡冷却可发动，将一只死亡冷却中的拥有【龙裔】的单位直接召唤，令其与龙之狩麟人连接。
……
这……好强的魂卡！
等等。
于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两天以来，他做出的那些只会偷吃贡品的龙裔魂卡……貌似都能组合成一个新的系列了？
在升级自身魂卡的过程中，竟然误打误撞创造出了一种全新的龙裔卡组吗？如今，龙裔卡组的大哥也被自己制作了出来，这套卡组的系统也正式被自己完善好了。
大哥在场时，龙鳞的掉落速率大大加快，并且，还可以送死龙鳞直接复活死亡冷却中的龙裔。
而龙裔又可以消耗死亡冷却中的龙鳞发动各种能力……一个对龙鳞的使用循环就这样达成了。
光影之龙卡组只是将龙鳞作为了一种代替祭品的手段，而这龙裔卡组，却将其当成了一种补充场面的资源。
而这对龙鳞的使用方式是截然不同的……但是，貌似可以搭配在一起！甚至，【龙裔】的弱点，竟然也在无意之中被自己弥补了……虽然一登场时，面对龙族还是会很脆弱，但是只要死掉再重新复活，【龙裔】变成【血仇】，那么脆弱的或许就变成龙族了！于苍越想越觉得可行，这龙裔卡组的潜力显然还不止于此，或许还有更多的可能性可以被挖掘。
龙之狩麟人对资源的利用率极高，一枚龙鳞可以被利用两次不说，一只龙裔一死一活也可以直接贡献两次龙鳞，大哥本身还会加成龙鳞的获得，这样的效率，完全可以作为他的下级来看待了。
果然，加入【高等进化】词条是正确的！于苍松了一口气。
嗯……等等。
这个混沌龙鳞……是什么？貌似是一种新的龙鳞。
于苍眉头哦稍稍皱起。
从名字上看，似乎是混沌龙蛋那可以调整光暗属性的韵律生效在了龙鳞之上，但是，原本的结合龙鳞他就已经十分满意了，就算这混沌龙鳞能够光暗一体，在他看来也比不上结合龙鳞代替融合来得强。
“……先看看是什么效果。”
混沌龙鳞没办法直接查看，所以于苍只能等到时机召唤出来之后，再查看它的能力。
而在那之前，于苍还有一件事情要尝试。
先将龙之狩麟人放到了一边，于苍拿出了一张空白魂卡，在其上花了一些韵律雏形，然后直接打开了词条库。
他想到了一件事。
段峰之所以使用混沌龙蛋来作为资源的中转，是因为他手里的龙族魂能消耗都太高了，强行将品质压制到了稀有，代价便是几乎无法承受的魂能消耗。
而他……似乎刚好有一个可以无视这些消耗的能力。
那就是陷阵之圣的【龙之遗命】！这个能力很强，可以让陷阵之圣在斩杀过史诗级召唤兽后，直接从卡组或是额外卡组拉出一只同等级的召唤兽，完全体龙之眼的刀圣就需要它来作为中转。
但是另一方面，就算陷阵之圣没有造成击杀，这个能力也可以发动，但是品质却只能限定在稀有级及以下。
也就是说……无论一张龙族召唤兽魂能消耗多么高，只要它还是稀有，就可以直接召唤出来！“那么，问题就简单了。”于苍舔了舔嘴唇，“找到一张稀有龙族魂卡的极限……”
刚才他在魂卡上写下的韵律，就是阿丘刚才告诉他的，用来压制龙族魂卡品质的韵律。
这些韵律是段家背后无数制卡师过了眼的，已经能称得上是这种韵律中最为好用的一种。
只要在这个韵律的基础上再植入词条……
于苍挑选出一条公式。
【种族：龙】+【巨兽】！比较简单，也比较纯粹，于苍就是想找一个能在前期进行碾压的面板怪物。
然而，植入失败。
于苍怔了怔，旋即摇了摇头。
也是……这公式成功率不高的，今天出了一张龙之狩麟人已经算是运气爆棚，就不要求更多了。
先做试验吧……就用段峰的苍白鳞冠龙先尝试一下可行性再说。
于苍收起魂卡，来到了试验场地。
开启了试验场地的护盾，于苍抬起手：“我召唤：灰白半龙人！”
两张魂卡翻开，熟悉的身影从中冲出。
这两只召唤兽就刚好是一管魂能的消耗。
于苍静静等待着魂能的回复。
直到某一刻，魂能终于回满。
于苍轻轻一笑——假如在实战，这时刚好静默回合结束。
那么……
“我召唤：陷阵之圣！”
咔！身披纹龙黑袍的身影缓缓走出，这一次，刚一出现，于苍便立刻道：“我以三只召唤兽设置连接锚点，召唤：link3，龙之狩麟人！”
嗡！三只召唤兽同时化作信息洪流盘旋而下，撞入了一个凭空出现的锚点环之上，而后，一把长度夸张的骑枪从中一穿而过，锚点环最终固定在了骑枪的护手处，三枚锚点闪烁着幽幽蓝光。
握着骑枪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人形召唤兽。它的身高目测在两米五之上，身上只穿着简陋而粗狂的布甲，其下肌肉隆起，能看到成片的暗色龙鳞蔓延在皮肤之上，狰狞异常。
它的头上乱发狂舞，双眼之中没有瞳孔，只有最原始的黑暗。
龙之狩麟人！呼……
狩麟人将手中骑枪缓缓端平，从视觉上看，这把长枪长度估计会有四米左右，而且分量不轻。
咔！两只半龙人的【落鳞】被激发，一共六枚龙鳞插落地面，与此同时，【龙之遗命】也被触发，一张魂卡于半空之中翻开，苍白鳞冠龙那硕大的身躯从中飞掠而出，重重落在地上！于苍眼前一亮。
果然能行！
这样一来，静默回合一结束，自己就相当于有了两只史诗级召唤兽站场……而且没有混沌龙蛋的负面效果影响，这强度比段峰的卡组还夸张！
当然，弊端同样明显。
两只史诗在场，自己的魂能恢复速度顿时慢到了极点，回复一管魂能足足需要二十多秒，这对于持久作战来说颇为不利。
假如不能速杀，这巨大的魂能差就会给对方反杀的机会。
这一点，其实在当初和段峰对战时便能看得出来了——段峰的恢复魂能速度，要比自己慢得多，这才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场，不至于直接暴毙。
甚至最后的时候，还是自己让了段峰一会，才让他回复出了足够的魂能。
很显然，段峰拥有伴魂可以分担精神压力，所以卡组设计本来就是精神压力直接拉满，按照双人份来的。段峰当时只是故意不用阿丘的力量，所以才会那么狼狈。
于苍没有伴魂，对于魂卡的使用，还是需要有更多的考量。
等到魂能终于回复得差不多，于苍又扔下了一只灰白半龙人，然后以这三只召唤兽为锚点，做出了驻域者。
当连接召唤兽成为连接素材时，可以只当做一个素材，也可以视作是锚点数的素材。
打个比方，link3可以看做一个素材，也可以直接将三个锚点全部留给下一只连接召唤兽，但唯独不能当做两个——因为这三个锚点是一个整体，不能拆分。
这样一来，他便拿到了那枚混沌龙鳞。
将这枚龙鳞送入死亡冷却之后，于苍便看到了这枚龙鳞的信息：
魂卡名称：混沌龙鳞
类别：装备卡品质：无属性：无
能力：
【混沌】：当其作为任何形式的召唤素材时，可根据需要将属性更改为光或暗。
【融合】：使用后，将场上包括此卡在内的复数个单位送入死亡冷却，召唤出融合态。
【死亡融合】：当其处于死亡冷却中时，将死亡冷却中的包括此卡在内的复数个单位断开连接，召唤出融合态。
……
“卧槽！”
于苍直接瞪大了眼。
感谢封名_狄寺、书友20220407162725102的打赏！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