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无数道扭曲的油画身影在他周围升起,那模样怪异得宛如瘾君子最疯狂而无厘头的臆想!【啊啊啊!!!】
它们嘶吼着、尖叫着,从四面八方迅猛地蹿来!张开的手心中,眼球滚动,扑来的腹部上,一排锋利的尖牙好似绞肉机一般,要把人整个绞碎!“哈啊!”
老头一声怒喝,脚掌猛地踏上地面!轰隆隆——
顿时,教堂的地板震撼不止,以他的脚掌为圆心,块块崩裂,腾起数根尖刺,将那油画怪插了个对穿!
但颜料随即重新聚合,竟是没能造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
颜料手臂蓦地射出,如箭簇一般,射穿了老头升起的土盾,洞穿了他的肩膀!
“呃!”
老头吃痛,那颜料竟钻入了他的伤口里,令他的肩膀处迸起根根紫黑色的青筋!“砰!”
胖女人一巴掌将颜料拍散,表皮亮起一层油脂般的光泽,丝毫不惧利齿的撕咬。
“打本体!”胖女人喊道,“那家伙把自己变成了画布,打他的召唤物没有一点用处!”
话音未落。
三道身影就冲了出去。
身穿白色华服的双胞胎少女,如两只飞燕一般,一左一右跃过半空。
【啊啊——!】
油画怪嘶吼着阻拦,庞大的身影如一堵堵墙般,横在少女面前!两名少女几乎是同步,分别扬起了左腿和右腿。
纤细而莹白的长腿包裹在白丝袜中,宛如月球漫步一般,带着独特的滞空感,踏上油画怪。
只听砰的一声,扭曲的人脸如烟花般炸开,让人无法想象中看似轻盈的一脚,究竟蕴含着怎样磅礴的力道!污浊的颜料飞溅到少女干净的蕾丝华服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颜料竟被吸收进去,同化为衣服或肌肤,没有造成任何侵染。
接触到双胞胎少女的一切颜料,都融为了少女的一部分。
她们就像穿梭在钢丝之中的杂技演员、或是钻火圈的狮子一般,势不可挡。
几个起跃,她们便冲到了塞缪尔面前。
两双蓝色的眼眸,像四颗玻璃球一样,毫无感情地俯视着塞缪尔,淡黄色的头发飞扬在半空。
接着,借着跃冲的趋势,她们两人同时一左一右挥起脚。
动作轻缓而柔和,如蜻蜓漫不经心的点水。
然而,其裹挟的力量,却好似高山崩裂、城墙倒塌!
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即将直面这一击的塞缪尔,却叹息般地喃喃道:
【无知之徒.竟想用两个没有生命的人偶来试探我】
下一秒,他琥珀色的双眼蓦地流转,仿佛秩序的光轮在其中旋转了半圈似的!
时间仿佛变慢了,塞缪尔拿着画笔的手,忽然闪现到胸膛前,污浊的颜料,在半空拖拽出一条笔直的斜线。
紧接着。
即将踩到塞缪尔脸上的华服少女,人偶般精致而面无表情的面庞,被横向分割成数块。
宛如博物馆展出的人体切块一样,她们全身上下,都被切开,飞荡在半空。
【呵。】
塞缪尔看着华服少女的惨状,嘴角勾起一抹怜悯的弧度。但随即,他的目光一凝,身体猛地向后退去。
他的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就见已被切成数块的双胞胎少女,突然化作了两条白色缎带,如蛇般缠绕上他的身子,紧紧束缚住他!
塞缪尔很快,就意识到这个攻击的意图。
因为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出现在缎带后面。
安洛斯手持纯白手杖,发出一道锐利的破空声,迅猛地劈向了塞缪尔!塞缪尔被捆,无法动弹,但那画笔却无人自动,凌空泼溅出一道粘稠的颜料!
安洛斯脚尖一旋,半空中的手杖毫无停顿地转了个圆弧,动作顺滑得如夏日丝绸,绕开颜料屏障,从侧面再度斩去!
“咕叽!”
手杖斩向塞缪尔的脖颈,发出一道粘稠的声音!
杖柄向内凹陷,塞缪尔的脖颈如橡胶般柔韧。
细看去,竟已然布满了亚麻画布的纹路!【无知之徒,居然送上门来找死。】
塞缪尔轻嗤,流转的眼眸中,倒映着安洛斯那被自己的射穿的半张脸。
他一边发力挣脱缎带的束缚,一边操控画笔,每一滴颜料都化作箭簇,要将安洛斯射成马蜂窝!呼——!手杖回旋,刮起阵阵劲风。
在箭簇的包围下,安洛斯冰蓝色的眼眸依旧写满了沉着与冷静。
【战斗狂热】早已开启,肾上腺素注入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中,在血管中疯狂鼓噪着!
一下子点满10级的【圆轮之舞】,此刻深深地烙印在安洛斯的脑中、肌肉中。
无需思考,安洛斯旋身、以轻盈的步伐避开射来的箭簇,手杖在半空优雅地划出一个又一个连绵不断的圆弧!
呼啸的破空声,宛如暴风中的海浪,嘶吼着泼溅上这帝国的叛徒!哗啦——哗啦——
不、这海浪声,绝不是错觉!在塞缪尔惊诧的眼神中,一道道层层叠叠的海浪,随着手杖接连不断的回旋,渐渐成形。
逐渐,化作真正沉重无比的浪涛,裹挟着可怖的威能,席卷向塞缪尔!一击,不是不足以破开你那放弃了人类身份的躯壳吗?那便十击、百击!轻盈而迅捷的圆轮之舞,正是凭借一下又一下的回旋,积蓄起磅礴力量的剑之舞蹈!【——!】
塞缪尔发出一道怒吼,整个人猛然坍塌成一张薄薄的画布,借此终于挣脱开能吸收颜料的缎带的束缚。
也就在同一刻,蕴含着成吨海水重压的纯白手杖,已呼啸而至!
“砰!!!”
巨大的声响,贯穿了整座教堂!老头和胖女人震惊的望去,只见一道身影横飞而出,重重地撞在那绘满了恬静少女的墙壁上,骤然炸开成一滩颜料!而此时。
咔哒一声。
钟表的秒针走过两个大格。
安洛斯十秒的【战斗狂热】,堪堪失去效果。
“呼呼.”
死寂中。
唯有安洛斯那粗重而不足的喘息声,响彻在几人耳中。
以玻璃罐取代头颅的黑西装男人,抬起手臂,拍了拍戴着白手套的手。
两声闷响后,散落在地的白色缎带,聚合在一起。
重新凝聚成了双胞胎华服女孩的模样。
玻璃罐男人垂下手,从那没有五官的头颅上,无法看出他的本意是赞赏,还只是单纯的施放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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