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元万一真心愿意来看元福铁,她不能跟着去闹事,她心里还有自己的打算。
“没事嫂子,这是在我们地上出来的事,我应该负责到底,你去照顾福铁哥吧,我来做这些粗活。”
元万一继续劈着柴,这种力气活不是女子能做的,他能帮就随手帮了。
李氏动了动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千言万语凝成一个字:“好……”
她转身进了屋子,元沅也跟着进去,李氏见到她一起跟进来,也没心情去阻拦。
别人来他家都避之不及,元沅进来不进来都随意吧,看到元福铁的样子,她说不准还会害怕的立马跑出去。
“嫂嫂,福铁哥的伤口如今怎么样了?大夫们又来复查了吗?”
一进屋,元沅就感受到屋内异常压抑的氛围,就连屋里的空气似乎都比外面的要混浊。
“大夫来是来看过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他们都说这伤治不好,都说不是蛇毒惹的,可是不是蛇毒,那又是什么呢?”李氏眼睛泛红。
她的眼泪都留干了,已经没有眼泪可流。
李氏端了盆清水进房,在水中摆了摆有些泛黄的白布,小心翼翼的给元福铁擦了擦脸,接着把他盖在腿上的布拿掉,露出了可怖的伤口。
“这分明就是蛇毒……”李氏嘀咕了一句,她从心里觉得那就是蛇毒,所以也认为那些大夫都是庸医。
元沅也看到了元福铁,他面带死气,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李氏给他擦拭了许久,触碰到伤口的时候应该是疼得,但无论李氏怎么触碰,都没见他动弹一下。
他腿上的伤口还没好,两个蛇咬出来的洞口还在不时流着鲜血,根本没有结痂。
伤口呈现好不了的异样,怨气的本体……肯定也有异样。
在伤口周围,是可怖的黑色痕迹,看起来就跟中了蛇毒一样,但从本质上又不太同。
元沅眯了眯眼睛,没想到他的伤口竟然已经恶化到了这种地步,就算从源头解决了问题,元福铁的腿也是好不了,以后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路。
她叹息一声,看着那盘绕在元福铁身上的怨气,道了句:“真可怜。”
李氏自嘲的笑笑:“可怜……有谁会可怜我们,大夫无用,我只能自己去拿解毒药给铁哥喝。”
“药喝一碗吐半碗,无论给他喂了多少,他一点好起来的气色都没有,那些大夫再来,甚至让给我去给铁哥准备后事!这不是在咒他吗。”
元沅无可奈何的抿着唇,其实大夫说的也没错,这样下去,他只能给元福铁准备后事。
元沅没反驳李氏,她说的可怜,不是指元福铁,而是指那缠绕在元福铁身上的怨气。
元福铁自然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才会被怨气缠上,他不可怜,这是他该得到的因果。
但是那怨气不同。
真可怜啊……明明是镇守一家的守护灵,却就这么死了,怨不得它会恨,一直缠着让它死于非命的人。
“嫂嫂,你知道福铁哥是在哪被咬的吗?”要找到出事地,才能找到源头。元沅来时看过,这个源头绝不是在他们家的田地里,也不是在元福铁家中。
就算不是为了元福铁,为了给这枉死的守护灵超度,她也要去出事地一趟。
元沅凭自己的推算也能找到,但既然有更快捷的方法,她为什么不直接问呢?
李氏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坚持着自己的说法,只是有些没底气:“你该知道,就是在你们田地里做工的时候被咬的,怎么现在问起这个?”
她勉强的去看元沅,发现元沅竟直直的注视自己,这让她心里更加发慌。
李氏撒谎了,她知道元福铁不是在地里做活的时候被咬的,但她选择了隐瞒。
或许是为了把这事扣在元万一头上,方便让元万一给元福铁出医药费。
如果元福铁不是在地里被咬的,那他的伤势就跟元万一无关,元万一不会对他这么伤心,更不会时常来看望。
“我知道了。”
元沅淡淡应了一句,没拆穿她的谎言,伸手在空中一捞,半空中的一小簇黑气缠上了她的手指。
黑气化成一条小蛇的模样缠过来,还意图张口咬元沅,元沅毫不在意,这小蛇伤不了她分毫。
小蛇一口咬下去的时候,果然发现无法伤害到元沅,她的身体外层,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气给包裹。
一击不成,小蛇果断打算游离回去,重新回到那一团黑雾当众。
但它出来容易,回去难。
元沅抓住它的蛇尾巴,紧紧攥着它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元万一还在院子里帮忙劈柴,元福铁家中的斧头不比元沅家的锋利,劈起柴来都麻烦,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还要好长一会。
“大哥,咱们回家去吧。”元福铁晕倒跟他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加之李氏的隐瞒,他们完全不用在这耗着。
元万一手中不停,更加卖力的劈柴:“等会吧,我先把这点劈完,嫂嫂她一个人照顾福铁哥,这些活只有我才能帮忙。”
“那大哥记得早些回家,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些事没忙,就先走了。”元沅有些着急,她手里的小东西还在不断挣扎,意图逃跑。
“啊?这么着急,那你回去路上慢点,千万别乱跑。”元万一没想到元沅这么着急,手里的活没忙完,只能仔细叮嘱她。
“放心吧大哥,我一会就回家。”留下一句话,元沅匆匆忙忙出了门。
走出了一段距离,元沅见四周无人,对着手里的小东西开口,这东西有灵性,哪怕现在枉死,依然能够听懂元沅的话。
“别乱动,我是为你好,你直接带路吧,我去送你往生。”
小蛇听到她的话,果然没有继续乱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