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回程与顾廷舟他们汇合的路上,雅姐儿和姜晚澄便可以骑在马背上,温二郎作为男丁,则被温朝晏带着走路。
姜晚澄看他们三人走路,还有一丝惭愧。
她是觉得温二郎毕竟还年幼,师父年龄也大了,所以骑了一会儿便要换着让他们也轻松一下。
谁知,封老却道:“你瞧不起为师是不是?师父我虽然一把老骨头了,但我老当益壮!若是累了,我知道去路边歇着!你赶紧自个儿坐着吧!”
温二郎也拍着小胸脯道:“阿姐,我早就练出来了,如今我体质定然比你还强!你就别管我了!”
二人都不肯与她交换,姜晚澄只好继续骑着。
此时,雅姐儿一直喊着要她再骑快一点,“阿姐,跑马跑马!我想要跑马——”
温朝晏呵住她:“雅姐儿!不要闹腾!”
姜晚澄觉得,自己应该是会骑马的。
上一次,她骑驴跑了一趟,还挺顺利。
只是同写字一样,她至今心中还疑惑重重,到底是自己继承了原身本就会的一些技能,还是自己本身就会?
姜晚澄若是自己再试一试马术,还是有胆量的。
不过,带着雅姐儿,她反而担心若是出了意外,连累了雅姐儿便不好了。
所以,停下马,姜晚澄翻身下来竟马绳递给温朝晏。
“就一个妹妹,还不宠着?你就带她跑一跑吧。”
雅姐儿期待的望着阿兄,“大兄,求求你啦!”
这几日在河边,可把雅姐儿给憋坏了。
又不能去阿姐跟前凑热闹,还不能下河去摸鱼,更不能乱跑。
每日只能扔扔小石子,最多还能再去一旁摘点小花小草,好不容易盼着能离开了,雅姐儿现在的心恨不得同这马儿一般冲出去。
温朝晏见她神情如此可怜,只好翻身上马。
只是心中到底不放心姜晚澄三人,他低头看向他们叮嘱道:“最多一炷香,我就带她回来。若是遇到危险,切记先要保住性命,待我回来!”
姜晚澄笑盈盈的一个欠身:“是,唠唠叨叨的大郎君!”
温朝晏被她如此敷衍的态度气笑:“最好没事!”
说罢扬起手中缰绳‘驾’了一声,随即扬长而去。
温二郎满脸嫌弃的挥着眼前尘烟:“阿兄如今确实越来越唠叨了。这青天白日的,咱们走的又是官道,难不成还能遇到劫匪?”
姜晚澄虽然玩笑,却还是摸出面纱遮脸。
“谨慎些总是没错的。师父,您可想歇息一会儿?昨儿大郎君去猎了兔子,我偷偷藏了两只兔腿!”
姜晚澄眨了眨眼,从腰包里摸出用洗净的叶子包裹住的烤兔腿。
这两日温朝晏虽说是在养伤,但去猎点野鸡野兔,对他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的老本行,轻轻松松。
而那些流民跟着他们,自然也都改善了一下伙食。
不过姜晚澄到底自私了些,将野鸡野兔的腿肉都分给了自己人,那些流民能有口稀饭喝其实已是感恩戴德,如今还能有一口肉,便是骨头架子其实都很满足了,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
所以,这两条兔腿,算是姜晚澄明着收起来的。
今儿早上离开前,她还又重新烤了烤,将皮肉烤的更加酥脆了。封老见到兔腿‘哈哈’一笑,“美哉!昨儿大郎还特意去镇上给我打了一壶酒,今日正好就着这腿肉吃!”
“来,他们兄妹既然骑马去了,咱们三个正好,把这兔腿给分了吧,让雅姐儿那小丫头待会儿回来,后悔的哭鼻子去!哈哈!”
封老兴致来了,和姜晚澄还有温二郎去到一旁的草地上,席地坐下就摆开酒囊和兔腿,准备先饱餐一顿。
只是三人都才吃了两口,官道后方就轰隆隆的来了一行人。
听着阵仗就知道人数不少。
姜晚澄立即带着二郎转过身去。
封老探头看了一眼,“有官兵。”
说罢,他也立即拉下头上斗笠,遮住大半张脸。
很快,这些快速前进的官兵就走近了。
行队中,除了步兵,还有骑兵,封老目测这列车马的人数,不下五百。
而队伍中最醒目的,还是一架四周挂着纱帐卷帘,八角挂铃,赤金描边,体量通黑的奢华马车。
三人本以为这行官兵也只是路过,并会立即离开此处。
毕竟,他们三人也只是老少幼的路人,实在不值得多看一眼。
可偏偏,他们自己都未想到,这行车马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喜大喊:“是他们!就是他们!”
车马行军,几百号人再次紧急停下。
姜晚澄抬头看见,竟然正是流民中的一个男子,站在这行军马之中,指着路边的他们三人激动大喊:“大人,就是他们救治了二娃父子的瘟疫之症,还给我们服用了几日的预防汤药,大伙儿就是被他们所救!”
“几位恩人,还好你们没有走远。这边可是咱们大梁朝廷派来赈灾使大人!他听闻了你们的事迹,所以才急急寻来,想要几位恩人为朝廷和百姓们谋福做事!”
“恩人,你们这么热心善意,应、应当,不会拒绝吧?所以我、我才跟着前来,没想到真的还能寻到你们!”
这人说的一脸涨红,好似真的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姜晚澄却是从头凉到了脚。
真他娘的倒楣!
赈灾使,不就是张赫宣那畜生吗?
在江源时,她就已经知晓了是他,她本以为暂时避开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竟还是倒霉的叫她遇上!这流民更是自以为是的蠢货!真是把她害惨了!
这一刻,姜晚澄甚至有点后悔救了他们。
来不及解释,姜晚澄只能在对方侍卫走来之际,先低声快速告诉封老:“师父,我们要赶紧逃离此处!”
封老挑了一下眉,看到姜晚澄神色,只能暗暗先点了点头。
温二郎也瞬间挺直了背脊,眸底写满坚毅,却又忍不住频频望向远方,不知阿兄能否及时赶回来?
封老双手操在衣袖中:“别急。”
走来之人,正是张赫宣的近身侍卫黑二。
他走到路边,先上下将姜晚澄三人打量了一遍,也并未立即就认出带着面纱的姜晚澄身份。
至于温二郎,他们虽然当初去巫山绞杀过这一家子,却也从未见过温二郎的样子,所以看到他们三人端坐在草丛中,黑二也并未将他们身份联想到会是旧日他们想要灭杀却未曾得手过的人。
黑二一脸冷漠的低眼瞧着他们:“尔等,我家主子有请,走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