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微弱的月光透过纸窗洒入房间,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房间中央,身穿黑色长袍的魏修文静静伫立,手持一卷古老的竹简,上面用古老的文字刻写着令人不安的咒语。
屋内四周摆满了燃烧的黑色蜡烛,火焰跳动,投射出扭曲的阴影,仿佛无形的恶魔在房间中徘徊。
一只古老的青铜鼎被烛火围在中间,放置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小祭坛上,鼎内盛有鲜红的液体,不知是血液还是某种诡异的药剂。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名状的气味,混合着腐朽与神秘的气息,让人感到窒息。
蓦地,魏修文开始低声吟唱,他的声音沙哑而古怪,仿佛从遥远的异界传来。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奇异的符号,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随着咒语的逐渐加深,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在聚集。
突然,祭坛上的青铜鼎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声,红色液体开始翻滚,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与此同时,魏修文身后的软床上,他的儿子魏继祖开始轻轻抽搐着,胸前的恶灵头像疯狂蠕动,好像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见此情景,魏修文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他继续吟唱,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急促,仿佛在呼唤某种古老的存在。
房间内的阴影愈发扭曲,仿佛随时都会化为实体,从另一个世界破壁而出。
就在此时,一道刺目的光芒从魏继祖胸前迸发而出,一个颧骨高耸的巨大骷髅头掩在光芒之中,扑向青铜鼎,钻入了沸腾的血色之中。
魏修文抓住机会,将手中的竹简狠狠插入青铜鼎中,翻滚的液体顿时凝固,宛如一块暗红色的琥珀,将双眼冒着火光的骷髅头封印在了内部……
……
在神殿之中依靠占卜之术目睹了这一切的李青云瞠目结舌。
当他再看向软榻上的魏继祖时,却惊奇地发现那孩子已经沉沉睡去。
虽然脸上依旧憔悴,但小家伙呼吸平稳,神态安详,胸口那诡异的恶灵头像也已经消失不见,竟似乎真的摆脱了危险。
这是什么鬼门道?
李青云心中疑惑。他虽然对神秘世界的了解有限,但也能看出魏修文所主持的祭祀相当邪异,完全不像以正统严谨闻名的天母教仪式。
而且,魏修文已经犯了天母教的戒律,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向天母祈求力量来庇护他的私生子。
莫非这是他在交易会上得到的某种邪法?联系起之前宋恪说过曾经在交易会上见过魏修文的那些话,李青云觉得这种可能性相当高。
然而,这种来路不明的古怪仪式,存在的隐患未必比邪灵要低。
算了,至少孩子暂时没事,以后继续观察魏修文的动向就可以了。
最后,李青云又占卜了一次明日醉阳楼赴宴的风险,得到了危险不大,没有血光之灾的启示,自觉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紧绷的神经才稍稍舒缓。
他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厚厚的一打银票,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很快便和衣而眠,沉沉睡去……
……
与此同时,天波府中。
夜行衣少女翻过院墙,看了看四下无人,明媚的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身姿灵巧如猫,蹑手蹑脚地向内走去,如同夜间的精灵,悄无声息。
然而,她刚走出几步,突然觉得眼前景物飞速变幻,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便来到了灯光明亮的书房之中。
“金花,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说话的是一位极美貌的妇人,蝉鬓金钗,玉雪肌肤,娇媚明艳如芙蓉海棠一般,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青春年少,但实际已是年过四旬。她此时端坐在太师椅上,身着淡绿色皮甲,背后插着三柄明晃晃的飞刀,一双眸子亮如点漆,饱含沧桑,又隐隐透着凶煞之气,令人不敢直视。
这正是天波杨府目前的实际当家人,浑天侯穆桂英。
那位被她出言斥责的黑衣少女,乃是她的宝贝女儿杨金花。
杨金花一见穆桂英,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低声嗫嚅道:
“娘,我是去查案来着……”
穆桂英嘴角微微扬起,冷笑一声:“哦,你查出了什么?说来听听。”
杨金花闻言,立刻从怀中掏出两個木偶:“我去查无始教的人了,看,我拿到了两件他们的‘圣物’。”
穆桂英看了看那对木偶,问道:“是在交易会上买的吧,上面的气息呢?怎么不见了?”
杨金花听到母亲说出自己的去向,扁了扁嘴:“娘,你都知道了?”
穆桂英冷冷说道:“你这点本事,以为能瞒得住我么?排风丫头一路跟着你呢,你的一举一动,为娘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来排风姐一直都在跟踪我……杨金花闻言,目光转向穆桂英身旁的那位站得笔直的“火帅”杨排风。
只见对方身着火红色戎装,腰间别着一根黑黝黝的烧火棍,英气逼人,矫然出众,眼中含着笑意,正注视着她。
杨金花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去了玄武阁的交易会,想见见世面,但这两个木偶我买来就是这样的,上面没有任何气息。”
穆桂英斜着眼睛扫了杨金花一眼:“谅你也不敢乱动上面的污秽邪气,放在这里吧,等下我看看。
“现在把金简交出来。”
杨金花从袖中摸出那枚金简,跟木偶一并递了过去。
穆桂英面露不悦之色:“你大晚上的跑出去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偷为娘的东西带到外面。这枚金简上面有神性符文,普通人的目光停在上面的时间太长,就会受到精神冲击,失去理智。若是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中,会闹出人命的。”
杨金花不服气地说道:“但是我很小心的,而且我还查出了上面符文的含义。”
穆桂英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杨排风,旋即对杨金花说道:“那伱说说看,这金简有什么含义,你又是怎么查出来的?”
杨金花得意地说道:
“这样的金简一共有四枚,这一枚上的符号,代表着中古洪荒神兽‘饕餮’,我说的对不对?”
穆桂英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不动声色地说道:“对错且不论,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杨金花挺起胸膛,眉眼间透着无法掩饰的骄傲:“这消息是我花钱买的,卖给我消息的人戴着面具,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修为肯定不低,因为他能凝视金简很久还毫无失控的迹象。”
她相当兴奋,言语之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光彩,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和自豪。
穆桂英眼皮低垂,不知在盘算什么,半晌才挥了挥手:“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下次再有这种事,休怪为娘不客气。”
杨金花闻言如临大赦,连忙告辞,蹦蹦跳跳地走出了书房。
见女儿离开,穆桂英看了看杨排风:“丫头,能不能查出来交易会上有谁跟金花接触过?我想见见那个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