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奇怪……如果说它知道自己是仙人特意设置的妖怪,就不会发出这些广播。如果说它不知道这一点,那么发出广播的时候也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位置,让别人无法找到。”
玄奘看完那条记录,又翻了翻另外几条,发现了其他疑点。他将几条记录在面板上摆到一起,对白龙说:“看这里,它们之间的用词有微妙的差别。”
那几条消息大同小异,只在中间的某几个字上分别做了改动,或者存在莫名插入的空格。
“是密码?”白龙说着,已经开始尝试破译。
与此同时,ftb也开始在后台对它们进行各种排列组合,统计值得注意的特殊词频。
“不行,无法组成有意义的结果。”两个机器人的破译都宣告了失败。
玄奘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目光忽然注意到一旁的无线电通信器。他在设备上调出收到的广播记录,重新播放它们。
白龙摇头道:“这没用,它们都是通过电波发送的文字信息,没有什么倒放的音轨和隐藏的背景音来发挥侦探精神。”
“不,注意看示波器。”玄奘重放了一条记录,它在简陋的绿色液晶屏上显示出一段文字,在另一边的示波器上则呈现出起伏的波形。
这种波形一般用于展示信号强度、发射频率之类的东西,在重放时也只是还原了接收该条广播时的情况,并无特别之处。
玄奘提示道:“你不觉得有些过于规整了吗?”
“经你一说,看起来确实太稳定,一点杂波都没有。而且几条结合起来看,似乎还有着某种规律……”白龙很快便领悟到了,拍了下手说,“原来它是用发射频率来做暗号!”
玄奘点点头,命令ftb:“对应每条信息中存在区别的字段,针对波形进行解码。”
十几秒后,ftb做出了回应:“适配为二进制编码,前半段为密文顺序,后半段为内容。重新组合后得到以下数字。”
“是一个坐标。”玄奘看着那串数字说,“在地图上定位。”
黑无常的操作面板切换为电子地图,根据坐标很快标注出某个地点。
“附上取经路线图。”
先前被偷偷存下的路径覆盖到地图上,没有经过那个地点,但距离并不算太远。
“希望不会那么倒霉,刚好碰上神昉。”玄奘关上操作面板,说道。
白龙问:“你要过去?”
“当然,对方很可能是一名反叛军,还是未被神仙查出来的反叛军。我不想再错过一次。”
“如果是圈套呢?”
“冲破就是。”
一旦决定,玄奘便立刻采取了行动。他让ftb把黑风洞恢复原貌,消除他们来过的痕迹,然后直奔那个坐标而去。
白龙跟着他在林间穿行,看似轻薄脆弱的礼服下摆划过地上的荆棘,没被它们刮破,反而将它们都割断了。但她还是面露不快,抬头抱怨道:“喂,我们就这样走过去啊。”
“没办法,我的车在神昉那。”
白龙冷哼一声,只好变换了一套轻便的装束。
两人就这样徒步走了三天三夜。玄奘在黑风山时特意摘了些野果,存了点山泉,倒也没有饮食之忧。身边的两个机器人自然都不需要吃东西,也不用担心能源不足,晒晒太阳就能补充路上消耗不多的能量。
相比任劳任怨的ftb,已经模拟出人格的白龙就麻烦了许多。这一路上玄奘的耳朵里都塞满了她的怨言,有一回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又不会真觉得累,那么这些怨气是真实的呢,还是模拟出来的呢?”
“废话,当然是模拟的,但为什么就不能是真实的呢?”白龙理所当然地反驳道,“这些电信号都真实的存在于我的身体内啊。”
她看着还剩大半的路程,苦着脸蹲了下去,赖着不走了。“玄奘,我们就不能用更快的方式吗?”她鼓着嘴说。
“每秒跑六百米的怪物实在太引人注目了。”玄奘断然拒绝,然后他手搭凉棚,望向远处飞扬的沙尘,微笑道,“不过你的运气还真不错,有人及时送车来了。”
一伙留着莫西干,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荒野流氓,坐在几辆侧轮摩托车上飞驰而来。
他们大呼小叫地围着玄奘和白龙转了几圈,故意把沙尘扬到他们脸上,大肆嘲笑。却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人身上都没沾上任何尘土。
“嘿,秃子,边上小妞不错嘛!”
“可不?长得真水灵,好久没看到这么漂亮的妹子了!”
“骚,想干。”
“不如把她让给兄弟们爽爽,饶你一条狗命,怎么样?”
流氓们高声傻笑,不断出言调戏他们,对着白龙挤眉弄眼。
“噫……不管哪个世界、哪个时代的杂鱼,都是同样的可笑啊。”白龙露出一副看臭虫的眼神。
玄奘怜悯地看着那些流氓。
一个流氓听了白龙的话,迷茫地说:“她是在骂我们吗?”
“是啊煞笔!”边上的高个打了下他的头,又对着玄奘他们骂道,“妈的,敢看不起大爷?你们俩是活腻了!弟兄们,抄家伙!”
流氓们掏出粗制滥造的突击步枪和手弩,对准他们。
高个命令道:“打那秃子,别伤了小美女!”
“有劳你了。”玄奘轻声对白龙说。
“没用的凡人。”她轻蔑地说。
在流氓们开火的同时,白龙已经挡在玄奘身前,让子弹和箭矢包裹在银色的液态金属内。
“停火!快停火!”高个流氓叫道,一脸惋惜地看着被打成马蜂窝的白龙,“不小心打死也就算了,凑合凑合也能用,弄得这么惨还怎么用?”
说完,才察觉到哪里不对。他呆呆地望着快速愈合的少女,和其他人一样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妖怪啊!”
眨眼之间,流氓们的脑袋都像西瓜一样爆开,纷纷倒地。
“真是恶心。”白龙厌恶地说了一句,走到唯一剩下的一个流氓面前。
那人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向她求饶。她随意一拎,就把对方举到空中,对他说:“你当然也要死,我只是不想坐沾了血的车。”
然后将流氓摔到地上,踏碎了他的胸骨。
玄奘从尸体身上捡了一把枪和一把手弩,跨上摩托,拍了拍边车的座位,对白龙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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