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来的时侯,白子琪一下就认出了这是哪里——安氏在近郊的仓库,半年前她被绑架到这里来过。
这里比半年前显得更加破败,堆放在墙边的板材上满是灰尘,一捆捆的发泡胶丢得到处都是,原本的白色变成了灰黑色。
安雅儿就坐在一捆发泡胶上,带着鄙夷的神色默默的注视着她。
“安雅儿,你要做什么?”白子琪坐在地上,双臂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捆得紧紧的。
安雅儿轻蔑的笑了笑:“怎么?害怕啦?你猜这回你的墨言哥还能不能救得了你?”
“你倒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安雅儿突然大笑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面容扭曲,神色诡谲,如同疯颠:“干什么?我要演出好戏给你的墨言哥看看。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
“安雅儿,你别乱来,我知道这次是墨言哥过份了点,我会劝他的,让他放安氏一马。你放了我,咱们万事好商量。”
“你求我啊,不过求我也没用,筹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呢。”安雅儿从地上拿起一桶汽油,慢慢的揭开盖子:“为了让你死得轰轰烈烈,我可是绞尽了脑汁,怎么样,这场面够大吧!”
“安雅儿,你别做傻事!这是犯法!”白子琪急得喊起来。
安雅儿的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光芒,仿佛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犯法?”她笑起来:“冷墨言没犯过法吗?为什么他犯得,我就犯不得?”抱着汽油桶,阴笑着开始往板材上淋汽油。
趁她转过背的当儿,白子琪悄悄的挪了挪身体,用背在身后的手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小玻璃,一边继续和安雅儿说话,一边不动声色的割手上的绳子。
听到白子琪不停的哀求,安雅儿将手中的空桶往远处一扔,得意的走过来,“现在知道求我了,早干嘛去了?”突然觉得有些异样,皱着眉盯着白子琪看了一会,又没看出什么不对来,恶狠狠的说:“老实点,别想耍花样,不可能有人来救你的!”
提起另一桶汽油,又开始到处泼洒。
白子琪手上的绳子已经松开了,她使劲一挣便脱开来,又赶紧解脚上的绳子,这时安雅儿似乎听到什么,一个转背,却看到白子琪好端端的保持着原样坐在地上,嘴里仍是不停的哀求。
安雅儿有些不耐,走过来喝她:“啰嗦什么,再求也没用,已经晚了!”
“一点也不晚!”白子琪突然大喝一声,身子爆起,一脚将安雅儿踹得倒地。
丫的,手下败将还想翻天,白子琪没有恋战,一个转身朝门口狂奔,她倒不怕安雅儿追她,就怕这个女人真的发疯把仓库给点了。
天是墨一般的黑,风呼呼的刮着,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白子琪一脚高一脚低的跑着,没两步就被地上的土坷垃绊了一跤。她低呼一声,赶紧爬起来又跑,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扯住了头发,痛得她“啊”的一声尖叫。
来人不象是安雅儿,应该是个男人,手劲很大,身手也不错,一脚踹在白子琪的后腰上,白子琪吃痛弯下腰,男人手脚麻利的将她双手往后一扭,推着她进了仓库。
“小姐,人抓回来了。”
安雅儿一脸惨白的冲上去,扬起巴掌就打:“死到临头了还想跑?你跑得出去吗?”一连甩了她十来个巴掌,直到累了才停下手来。
男人把她绑好扔到地上,白子琪虽然被打得头晕眼花,却也认出来那个男人就是载她来的出租车司机。
“阿野,外面弄好了没有?”
“弄好了,只是晚上风大,信号不是很强。把机器拿近点可能好一些。”
等阿野把机器搬过来,白子琪才发现那是一台摄像机,便猜到安雅儿要做什么了。
果然,安雅儿冷冷一笑,蹲下来捏住她的下巴:“你猜冷墨言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会不会心痛?”
白子琪哼一声,把脸一扭,“安雅儿,你现在收手,我还可以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啧啧啧……”安雅儿站起来哈哈大笑:“这个时侯了,你还说这种话,不觉得很可笑吗?”
“就算杀了我,你自已也要坐牢,又何必呢?趁现在还没酿成大错,赶紧收手吧!”
“我这条命都没打算要了,坐牢又算得了什么?”
“小姐,你先走吧,这里交给我。”
“不,阿野,按之前说好的,你把该做的事做好就拿着钱走人。钱就在墙边的箱子里,你快走。”
“但是……”
“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跟你没关系,快走,时间不多了。”
阿野叹了口气,又给白子琪的手上加了道绳子,便拎着墙边的箱子急急的走了。
白子琪望着几近疯狂的安雅儿,心里充满了绝望,连命都不要了,她还能奢望什么?
一想到要把命丢在这个鬼地方,再也见不到她的墨言哥,白子琪不由得心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早知道这样,干嘛要闹别扭,干嘛要说那么伤人心的话,她其实也知道苏佳这个时侯找她说那件事,是有用意的,她更知道冷墨言爱的是自已,可是……她就是别扭,就是过不去那个坎……
她低着头,泪流满面的想着冷墨言,就听到冷墨言睡意浓浓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琪琪,还没睡啊?琪琪,怎么不说话?”
白子琪抬头一看,原来安雅儿是把自已的手机连在机器上给冷墨言打的电话。
安雅儿冷笑连连,仿佛等这一刻很久了:“不好意思冷总裁,现在还没轮到你的琪琪说话。”
“安雅儿,你搞什么鬼,白子琪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
“她就在我身边,有点耐心,马上就会让你看到她的。”安雅儿说着在白子琪的头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吱个声给你墨言哥听听,免得他以为我在骗他!”
白子琪知道安雅儿是想折磨冷墨言,她偏不如她的意,低着头,咬着牙,就是不吭声。
安雅儿揪着她的头发往上一提,痛得白子琪不由得轻呼出声,安雅儿得意的笑了两声:“冷墨言,听到了没。我没骗你吧!”
虽然只是一声轻呼,却听得冷墨言浑身一震,分明就是白子琪的声音。
“安雅儿,你想干什么,千万别乱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快放了白子琪。”
冷墨言下午喝了很多酒,一直头昏脑胀的,白子琪走了后就倒在床上睡了,睡到半夜接到白子琪的电话还有些迷迷糊糊,现在却完全清醒了,后背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