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阳王的酒量很好,至少在与张勉喝了这么多酒之后,看他还没有一点微醺的样子,而且还有着越喝越多的势头,这样的酒量甚至都已经超过了金成。
“张子,你知道本王麾下有多少员猛将吗?多少兵马,多少车骑吗?”顺阳王酒兴上头,他便说起了他自己的事。
“这个,张某不知。”
顺阳王带着酒气,忽然笑了,说:“本王麾下的猛将数十名,兵马将近十万,车骑万辆,放眼整个未国,那都是屈指可数的存在,你说本王的实力如何?”
张勉竖起拇指,点头赞道:“强!非常强!”
与此同时,张勉抓住时机,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说:“但西戎国也并不弱,王爷的顺阳郡毗邻西戎国都,经常与西戎兵兵戎相见,却为何迟迟不出兵将西戎国都给占了去呢?”
提到西戎国,顺阳王脸色立马就变了,挂着的笑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那狠厉之色,他大手一挥,带着酒气,说:“别以为那西戎贼人有多强,本王迟早有一天,会将那国都踏平,收入本王的麾下!”
“那王爷是打算何时出兵呢?”张勉再次问道。
呼……呼……
让张勉哭笑不得的是,这时候他竟然趴在桌上,睡着打起了呼噜。
张勉早就心知想要说服他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想要借着今这个筵席就能解决这个问题,那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所以只能慢慢来,一切不能之过急,不然反而给自己造成了更大的负担。
当然了,对于顺阳王突然酣睡,这不知是真的,或是装睡,以他的处事风格,按理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睡着,九成九的可能只是装睡而已,以此故意不回答张勉所问的问题。
即便这样,张勉也已经了解了一件事,那就是顺阳王对于西戎国的态度问题,从他的话中,不管是醉话或是心里话,都有着将西戎国毁去的打算,问题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
只要确认了这一点,张勉就放心了,没有时机,那就创造时机,何事不在人为呢?
顺阳王的随从见其睡着,马上将他扶走回去歇息,金成负责将其护送,而张勉则暂时充当这个筵席的主人,无聊之余,他命人将古琴取来,然后将一处桌案铺陈干净,再将古琴置于其上。
幽静和煦的夜色中,一道空灵的琴声瞬时传出,众人听之,前一秒中还在交盏饮酒,这一刻却已经竖着耳朵听起了琴声,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张勉看了过来。
另一道琴声再次倾泻而出,宛如那旖旎的月光播撒大地,给人一种悠远宁静之感。
不自地,众人闭上了眼眸,感受着这份优雅的韵律和静谧。
张勉手中十指在琴弦上不断翻飞,所拨弹出的琴音如汨汨流水般,婉转而动听,在人们的心田缓缓流淌,院中的树叶竟也轻轻飘落,在一阵微风的吹拂下,将地面的落叶扬在了空中。
“此乃之声啊!”有人不住感叹道,初次听到如此悦耳的琴声,面上露出了欣然之意。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道,能看得出来,他们都已经沉浸在此琴音当中。
紧接着,张勉十指拨动琴弦的速度突然加快,琴声也随之变快了起来,其声如那急湍的流瀑一般,在众人的耳边快速穿过,这种动与静的完美结合,给人一种绝妙的感官体验。
这一刻,如那美丽的山水画卷在众人眼前铺陈开来,让得他们深深沉浸于此,再加上酒酣之余,让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实是十分奇妙。
不知为何,这时候,顺阳王和金成等人又出现在此,张勉虽有些震惊,但他还是很快沉下心来,继续弹奏乐曲,保持心中的一份平和。
此时的顺阳王看起来比刚才清醒许多,他坐在张勉的对面长椅上,仔细地观其所弹琴声,甚至不自地打起了拍子,看样子,顺阳王也是一位喜听琴音之人。
见如此多人的捧场,张勉的指尖更是变得灵活许多,古琴也弹得更加顺畅,渐入佳境。
在这府邸的院中,婉转的琴声缭绕,渐渐升空,传入到那九天之上。
待得曲声渐入尾声,拨弹的琴音渐渐消散,一曲作罢,张勉缓缓收回双手,那留在空气中最后的琴音方才消散,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在这短暂的片刻,院中变得沉默而寂静,众人还沉浸在刚才那绵绵不绝的琴音当中。
其中便是包括那顺阳王。
他面色复杂,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脸色,既看不出是为欣喜,或是不悦,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他对张勉所弹奏的乐曲十分感兴趣。
还没等张勉与他说话,顺阳王便是先开了口。
“张子,你这琴声空灵优雅,如那高士之乐,本王听了这么多的琴师所奏,却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琴音,张子果然不愧为未国高士,本王今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张勉听他说的这些话,完全不似醉了的样子,果然刚才的酣睡只是佯装而已,想到这里,张勉心中一笑,这顺阳王果然有些城府,怪不得金成说看不懂他。
“王爷谬赞了,只是刚才王爷不是已经离去歇息了吗,怎会又回来了。”
“哈哈!刚才本王一听到张子的琴音,顿觉睡意全无,因此命人调转方向,这就又回来了。”
原来如此!
“能得到王爷的赞赏,是张某的荣幸!”
“嗯……本王看这天色已晚,张子还是早些歇息,明张子可否来本王府中,本王对张子的故事和弹曲有些兴趣,想要亲自讨教一番。”
“当然可以!张某荣幸之至!”张勉双手作揖,微微点头应道。
嗯。
顺阳王大袖一挥,这才与随从一道,一同走了出去,来到门口乘上马车,马嘶一声,蹄声疾疾而去。
在顺阳王离去之后,金成拉着张勉,又与其他人一同饮酒,谈论各种趣闻,好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