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生源已经不再是那个充满喧嚣和**的娱乐城,这里似乎顷刻间就丧失了以往的热闹欢愉,连同空气里的**和贪婪似乎都不知不觉间减弱了,消失了,这里已不被眷顾,如同一个没落的城堡。
温馨不停地喊着要妈妈,她想方设法的安抚她,给她讲故事,告诉她妈妈马上就会回来。
温馨似乎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她好像意识到了郝思楠在欺骗她,拖延时间,她等了好久好久,妈妈一直没有出现。
她有些不耐烦了,迫不及待的要出去找妈妈,还好被郝思楠看见拦住了。
郝思楠心里也异常没底,她不知道要瞒她到什么时候,还要瞒多久,她不敢看孩子的眼睛,看到她,她好像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她现在似乎就是当初的自己,甚至比当初的自己还要可怜。
虽然自己是孤儿,可是她从小没见过父母,没享受过这难得的时光,但是温馨和过去小时候的自己不一样,她知道父母,知道自己有家,她的处境充其量更像现在的自己。
如一在一边不停的摇着头,叹着气,她甚至后悔没亲眼看到那一幕,她无法想象这一切就发生在她身边,情节更像是电视剧的题材。
这里顷刻间就有了各种不同的版本,关于林松源,关于温暖,关于天地生源有了每一个不同的传播版本。
媒体更是捕风捉影,对这方面大肆进行宣传报道。
林松源和温暖都算是名人,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自然成为了媒体记者竞相报道的猛料题材。
自然温馨也脱不开这风口浪尖的舆论,她同样也被宣传报道的面目全非。
天地生源的员工全部都离开了,包括如一,包括郝思楠。如一走的有些不舍,也有些难割。
郝思楠左哄右哄的才让温馨闭上眼睛睡觉,温馨在梦里还不停的喊着要妈妈,找妈妈。
郝思楠看着她红润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在心里做了最后决定。
她眼下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多了个温馨,她忘不了温暖临终时候的样子,忘不了她的临终嘱托。
温馨是她唯一的孩子,而自己和温暖之间更是一种特殊的关系。
黄泥村的童年记忆,金百灵舞台上的邂逅救场,每一幕都坚定了郝思楠最后的决定。
虽然自己还只是个孩子,一个20出头的,对未来充满好奇的孩子,她没有能力抚养温馨,没有能力照顾她。
这个孩子对她来说不是一个玩具,不是一件东西,她是有生命的人,她要负担她的现在,更要承担她的未来。这不是件简单的事。
但是她还是选择收养温馨。就像她当初义无反顾的签订那纸契约,义无反顾的踏进天地生源。
选择收养温馨,不仅仅是回报温暖,更不是因为那张充满诱惑的银行卡数字,她发誓在温馨长大成人之前,上面不会减少一个数字。
她要完成温暖的夙愿,从此自己和这个叫温馨的女孩将会产生交集,温馨不在是一个人,而自己也不再是一个人。
她今后的生存,她的未来,都要与她唇齿相依。
太阳雨酒吧推销酒水,成了郝思楠目前唯一的工作,也是她唯一可以暂居的地方。
她目前没有家,没有地方可住,还要带着温馨,她只能暂时选择太阳雨。
苦苦的哀求老板,老板才同意她白天留在太阳雨做服务生,晚上继续推销酒水。
还好舆论媒体的宣传报道似乎停止了,他们没有继续深入下去,而她和温馨获得暂时的安宁。
工作的时候她不放心温馨,她很想将她随时带在身边,可是带着一个孩子非常的难,老板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她必须安顿好这个孩子,如果因孩子而影响工作的话,那她就马上离开。
温馨是个非常任性的孩子,她根本就体谅不了郝思楠的良苦用心。她没有放弃找妈妈的信念,对郝思楠还是充满了抵触。
她把玩具扔到水里,把郝思楠费心梳好的头发扯得乱七八糟,把她洗的干净的裙子弄得满身污水,把所有能蓄意破坏的东西都故意破坏,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起郝思楠的注意,她要她履行诺言,她要找妈妈。
自从那次在天地生源门口见到小诺后,郝思楠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他也没有在出现。
这让郝思楠心中失落落,空荡荡的,她有很多委屈压力,可无人能诉。
卸掉了那200万沉重的债务,她可以一身轻松,可她却轻松不起来。
白天的工作虽说不上繁重但也异常琐碎,她还要时刻盯着温馨,她让她喊自己阿姨,这个小女孩总是喊得那么不干脆,她从心里抵触她。
虽然在天地生源经历了那场浩劫,可是这个小孩还是不能把她当亲人,她需要的还是自己的母亲。而这些恰恰是郝思楠在怎么付出都无法给予的。
太阳雨酒吧在晚上才是觉醒的,夜晚的太阳雨充满都市的情调。
来这里小坐的有喝酒叙旧的旧时故友,也有卿卿我我的情侣恋人,更有许多失意买醉的人。
郝思楠仍然画着她的推销卡片,甚至还推出了抽奖环节,如果有哪位客人在她的卡片上中奖她将免费赠送对方一瓶酒水。
虽然这小小的推销把戏根本就没有诱惑,也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太阳雨的客人似乎非常青睐,这让郝思楠倍觉安慰。
她需要工作,需要赚钱,需要养活自己。可温馨似乎成了绊脚石,她不停的哭闹,故意搞破坏,不让她安心工作。
郝思楠实在没有其它办法,在她忙碌的时候只能把温馨关在那小小的房间里。
这个小小的房间只能容下她和温馨,逼仄的空间曾一度让郝思楠想起10多年前那个用糖果引诱他的人贩子,那狭小的房子,那些黑暗的过去。
临窗的位置白天采光好,在晚上也可以看到外面,透过这个角度看外面的世界,似乎别有一番风情。
今晚,这个位置一直被一个穿白衣的男子占据。他从傍晚就来到太远雨,一直都未走,也未动,只是不停的喝着酒,桌上都是满满的空酒瓶。
每一个客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来此饮酒的每一个客人都能从酒精中麻醉自己,让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寻找到宣泄的突破口。
临窗男子不停的喝着酒,除此之外他旁边空无一人,有的只是桌子上的一堆空酒瓶。
郝思楠今晚没有推销酒水,老板说人手不够安排她晚上加班。
加班就意味着她不能在晚上兼职推销酒水,只能规规矩矩的做好份内本质工作。
那个男子一直靠着窗,背对门口,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她也不能判断他是否是太阳雨酒吧常来的回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