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坐在床边,盯着离我不远的柜子,出了神,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起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药瓶,倒了两粒白色的药丸,吞了下去。忘记从多久开始,我只有依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了,我怎么还能够原谅他?
醒来时,扑鼻而来一片花香味儿,我转身一看,阳台上满是一株株盆栽的海棠花,太阳光洒在这些花儿上,像是一片小花海。我想这应该也是卓南风昨天晚上的杰作吧,只是他都还没能来得及给我看。
我起身走到了阳台上,蹲下身,仔细的欣赏着这些沐浴在阳光下的,花苞上还附着一滴滴的水珠。眼前的画面,竟是卓南风昨天怎样买回了这些花,又有可能是他亲手栽种的,再一盆盆的放在了阳台上……只是,怎么会这么恰到好处,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这些海棠的片片粉红色,似是一抹残血,浸染在白色花瓣上,逐渐晕开,最后成了整片的断肠花。
若是一定要应情应景,他不如栽上满阳台的风信子,至少可以代表着我的重生。
街口的露天咖啡馆,时常都是人满,春秋两季的客人更加的多,尤其是在这难得一见阳光的秋季。我抬头看了看太阳,阳光照射的我睁不开眼睛,于是用手遮挡着额头,看过去,却是觉得五光十色。
我从包包里拿出了太阳镜戴上,移了移座位,背对着太阳,不过片刻,只觉得背上暖洋洋的,是久违的温暖。晒了一会儿太阳,却也觉得闲暇无聊,于是给叶云轩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已办妥。
没有一分钟,叶云轩立刻回复了信息:什么时间可以入学?
我回道:明天,报的快班,一天三节,一星期四天,一个月后,就成了。
信息发出后,约莫等了一刻钟,也没有得到叶云轩的回复,于是我收起了钥匙扣。一直呆坐到太阳西斜,才慢慢悠悠的往回走。走到楼下,我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这四方的天空,再鼓不起勇气迈出脚步了。
晚间,我拿着一本书,坐在摇椅上,看着玻璃屋顶外发呆。忽然听见门响声,转头一看,卓南风正蹑手蹑脚的进来了,看见我并没有睡着,他这才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四周,在床边坐下。他抬头看了看屋顶,轻描淡写的说:“你今天让柳江带些特产?”
我侧过头,淡淡的说:“是,没几个月就过春节了,想着那时候要回家去,总该带些赤岛的特产。”
卓南风微微一笑,说:“是我没想过来,我已经让柳江,买了些辽参,你顺便一起带回去吧。”
我冲着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没有笑出来,说了声:“谢谢。”
我把脚轻轻点了点地,摇椅就摇动了起来,整个屋子只能听见椅子轻轻摇动的声音。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不说话,仍然会觉得自然,觉得甜蜜,如今,我们是不停的找着话题来说,沉默的时候,更是觉得尴尬。卓南风有些迟疑的说:“你在看书?”
我看着他,心中暗暗的想,若是在从前,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废话。我点了点头,卓南风有些疑惑的问:“什么时候喜欢看《厚黑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