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靠近,郭婷只希望有路人能够经过救她,她用力的抬起头,望着那阵灯光靠近,靠近,她不断的摆着头,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外套被男人扯开,她被男人压着,看着小车从她身边开过,她死死的盯着黑暗中耀眼的两束灯光,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许之桓扭头朝河边看了一眼,看到两个人正倒在地上做那种事,他心情糟糕透了,厌烦的收回视线,看向正前方,和河边的两个人擦肩而过。
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太过疲惫,他当时什么也没想,等他回过神来,他突然反应过来,那两个人的情况不同一般,那个被压在身下的女人好想在挣扎求救。
他从来都不是个冷心冷情的人,看到这种事情,下意识的想要去帮忙。
他将车缓缓倒退,至那两人旁边,将车窗摇下来,一阵寒冷的风带着河水的气息,钻进车子。
他朝外面大喊一声:“喂!你们在干嘛?”
中年男人见被人发现,扭头朝许之桓看了一眼,想也不想,起身拔腿就跑。
许之桓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皱眉,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会救人,但也不想惹麻烦上身,因此没有下车去追。
郭婷双手自由了,立马将嘴里的脏手套取下来,声音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之桓哥!”
声音是在熟悉不过的,许之桓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猛地一抖,眼睛也瞪大了,等他回过神来,看清了从地上爬起来的郭婷时,才确定真的是她。
他立刻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急忙上前:“你怎么在这里?刚才是怎么回事?”
最让他想不通的是,郭婷大半夜的不在家里,在这里做什么,而且还发生了这种事,为什么程豫不在她身边,要是他今天不是恰好走错了路,走了这条小路,看到了她,她是不是就遭到那个男人的毒手了?
郭婷没有回答他,抽泣一声,快速的扑进了他怀里。
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抱他,感觉到他身体僵了一下,她也不想多想,只是刚才的害怕,因为程豫和艾薇亚的事情而委屈,让她只想发泄。
她靠着他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声音随风飘了很远很远。
许之桓被她的哭声弄得手足无措,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的这么伤心,哭的这么任性的,所以他才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想要推开她,她反而抱得更紧,哭的更凶,她一边哭一边模糊不清的说:“之桓哥,让我哭一下,我好难过!”
许之桓顿时无奈了,他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伸手像是哄谦宝和钰宝那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那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自认为自己的是了解她的,和她一起生活了四年,看着她坚强的面对一切困难,看着她压抑着心里的难受和委屈,也从来不抱怨,不哭诉,他从心里怜惜她。
今天,她哭的这么伤心,他觉得反而是好事,只要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得多。
她这样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哭不出来,久到她没有泪水,身体也冻僵了,才抽泣着擦干泪痕,抱歉的看着他说:“之桓哥,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许之桓哭笑不得:“没事,走吧,有什么心里话,你就跟我说吧,外面冷。”
他拉着她的手腕,让她上车,带着她去了他的公寓。
自从苏芸去世,郭豪发现了许之桓和郭婷关系不同一般后,总是会小心的观察着许之桓,谁知天意弄人,他找了个出租屋,正好就在许之桓所在的公寓后面。
许之桓的公寓旁边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郭豪喜欢来这里买零食,他自然也发现了,最近许之桓总是在一些时候带着饭盒急匆匆的来回,原本清俊帅气的脸色越渐消瘦憔悴,他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但总是会注意留意他。
今天,他又从便利店里买了啤酒和一堆零食,提着口袋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正好又看到了许之桓的车。
他多看了一眼,也没怎么在意,经过停车场的时候,又下意识的朝许之桓的车看了一眼,顿时再也走不动了。
他下意识的伸长了脖子,揉揉眼睛,朝停车场仔细看去,那个身影,不是他老姐嘛?
郭婷从车里出来,关上车门,和许之桓朝他的公寓走去。
郭豪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因为隔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直到许之桓开了自己的房门,他让了一下,抬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推了一下,示意她先进去,这本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在郭豪看来,却是许之桓搂着她的肩膀,然后两人一起进了公寓。
郭豪站在楼道里,五指微曲,放在牙齿上咬着,一脸的纠结,在原地徘徊了许久,每次都想冲过去把门敲开,给老姐做一番思想教育,可是每次冲过去,伸出去的手还是停住了。
不行,如果这件事被他撞破的话,也许郭婷和程豫离婚就不远了,他们离婚的话,谦宝和钰宝怎么办?
郭豪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明明他是弟弟,可为什么这么担忧他的老姐呢?
没办法,谁叫郭婷是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姐啊!
十多分钟过去,郭豪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最后一跺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知道!
房间里,郭婷坐在沙发上,呆呆的盯着虚空处。
许之桓没有急着问她什么,而是脱了弄脏的外套,进了厨房,给她下了一碗面条。
很快,面条做好了,香气扑鼻,也许是哭过了,大脑也清醒了很多,她这才想起,中午还没来得及吃午饭,就去了医院看艾薇亚,到现在都九点多了,她还没吃饭,胃部果然开始有点痛了。
许之桓看到了她的小动作,眼里尽是无奈:“你啊你,老是忘记吃饭,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不在你身边,你得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许之桓不说,她还没什么,听着许之桓近乎宠溺的话语,她只觉得眼眶又开始发酸了,她咬着唇,捧着面条,声音沙哑的说:“之桓哥,你真好,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