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路伸出去想要安慰她的手停留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来做安慰,许久之后只能缓缓的收回。
默默地叹息了声,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走了出去,顺便把门也关上。
这个时候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冷静的思考时间,让大脑放松一下也许会比较好。
今天他之所以不想让她出去,就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会撞见同样待在医院的顾云翼。
只是没有想到的事,他竟然连门都不关,而且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似乎也超出了想象。
原本肖路以为那只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却没想到竟然能够让一向不怎么近女色的顾云翼如此上心。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站在门口的男人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她待会要吃晚饭了。”
跟在苏玲身边也有段时间了,他自然都已经牢牢的掌握住了她的习惯和爱好,喜欢做什么吃什么说什么话,他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甚至还会有些护士在背后悄悄的议论他和苏玲,说他们还要更般配一些,他也都只当做笑话来听听罢了。
早上小护士的话再加上刚才苏玲所看到的画面,都已经搅的她心乱如麻了,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顾云翼应该并没有看见她,不然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越想越烦躁,哭过之后她的思绪便冷静了许多,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还不能急着去追问,因为那样只会让对方更加反感。
但是也绝对不能装作没看见,解释还是要有一个,只要他肯主动解释清楚,她想,她会原谅他的。
一个人静悄悄的待了许久,也思考了许多问题,甚至还想了许多不该有的事情,但是没办法,在独处的时候,胡思乱想是每个人的天性。
外面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就连从窗户外面送进来的晚风都有些寒凉,即使是隔着一层被子也能感觉的到。
被窝里的空气在她捂着长达两个小之后终于被用完了,忍不住把头伸到被子外面,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没过一会就适应了黑暗,她将视线移到窗外,看着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枫树,有些惆怅。
“不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只要你肯解释,我就愿意听。”是的,只要对方肯向她解释,这个要求一点也不好高。
之前苏玲就问过顾云翼有过几个女人,虽然对方的神情很明显有所保留,但还是斩钉截铁的说了没有。
所以,她是信他的。
不过很可惜,直到八点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影来过病房。
纤细白嫩的手指紧紧的抠着被角,哭过的双眼有些红红的,眼底的那抹倔强是她最后的底线。
越想越觉得委屈,现在的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个什么存在。
啪,病房内的灯突然照亮了视线。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被这突然刺眼的光线弄得有些不适。
男人皮鞋与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步伐不大却很缓。
心下微微一喜,以为是心里的那个人来给自己解释道歉了。
在适应了光线之后她猛的回过身去,只见男人背光而站,略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出来神色。
“是你啊。”她失望道。
“我买了晚餐,和中午的不同,有你最喜欢吃的东西。”
耳边传来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失望道,“我不饿。”
闻言,男人的手微微一顿,轻启薄唇,“晚上一餐也不能落下。”
“肖路。”
“我在。”
“我不喜欢吃荷包蛋,一点也不喜欢。”
像是在诉说这心中的不满,同时也希望别人能够正真的了解她一般,语气都有些无力。
“我知道。”他的回答依旧那样的简洁。
她苦笑一声,“那你为什么还要逼我吃我不想吃的东西。”
“有些事不是因为喜欢才会去做,而是必须有那样做的理由。”他答非所问。
“是么。”苏玲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
随后,她又淡淡道,“那样活着不是会很累么。”
这句话用来形容许多人是在合适不过了,毕竟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会有啊得已的苦衷。
“那你今天买荷包蛋了么?”她不想再继续那个沉重的话题,所以只好转移了话题。
“没有,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买便是。”
苏玲有些诧异,今天的肖路反常的顺从她做了又多事,就连一直把医生交代挂在嘴边的他也没有反对她不吃荷包蛋。
她这才转过身来,再一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第一次在边境见面之后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在他敛去了许多寒意的脸上,她还是能够依稀看到那晚把她护在怀里,结果胳膊中了一枪,还让她连夜找着小木屋画面。
灯光打在他身上,挡住了晃眼的线,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耀眼。
“今天的事你是不是知道。”她问起顾云翼的事。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言道,“如果我告诉你了,你就会不难过?”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本来就因为要留下这个孩子,她们已经闹得有些不愉快了,后来几天更是没有见过面,这样对于一个女生来说真的是不生气都难。
因为不管怎么样,她们需要的都是一个解释,被呵护被关心。
“你只是看到了一个片面而已,这其中的事情怎么样都还没有弄清楚,所以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他难得的一口气说了许多安慰的话。
她也不愿意多想,但是那些画面就是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能有什么办法。
话是那样说没有错,她也能理解,毕竟顾云翼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同样的,她越是了解也就越害怕。
他在看向那个女人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对劲。
“算了。”苏玲刚想说什么,胃里就一阵翻腾恶心。
她赶快掀开被子,跑到了洗手间里,对着洗手池干呕起来,直到满脸憋的通红。
这一次,站在身后的依旧不是顾云翼。
“怎么会每天都是晚上干呕?”隐藏在刘海下的眉头微微蹙起,看着不断干呕的人。
“我、我没事……”此刻连说话都有些困难的苏玲,任然还在逞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