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电话打通了吗?”于彦枫迫切的走到安经理身边,低声问道,她拿着手机,扭脸望着焦急窘迫的于总,摇了摇头,“是根本打不通,还是没人接?”欧阳芸雪不是个不守承诺的人,既然她答应的事,绝对会做到。
“于总,我打了几好几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我想芸雪大概已经回去了,但我们已经通知过她了,她也说过会来的,怎么现在却失联了呢?”安经理望着手机屏幕,无奈感慨,大家都知道,于彦枫对欧阳芸雪的感情,已经不能用爱来形容,对她的过分宠爱和包容,让任何女人都会不明思议产生妒忌。
“你们先点餐,我再给她打。”
“于总,现在都已经八点多了,就算堵车,就算芸雪跳着蹦着来,也早该到了,可能她真的就没打算来,下午的回复,也许只是一个敷衍。”安经理垂下眼帘低声说道,“大家都在里面等着呢,您不能因为芸雪一个人把她们忽略了,不是吗?”
妻子不在身边,让他做什么都没有心思,但为了大局着想,于彦枫只能暂时把欧阳芸雪凉在一边。
另一边,还在咖啡厅悠闲地喝着咖啡的欧阳芸雪,索性关机,纤细的小手握着汤匙轻轻搅拌咖啡,秋影安望着她狰狞的表情,伸手抚摸她白皙圆润的脸颊,“芸雪,还在想那件事吗?”她抬起眼眸,望了眼秋影安,摇头回应,“我猜猜看,那就是在想……于筱奈的设计稿的问题?”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了解我在想什么?”欧阳芸雪苦笑着说,仅仅和秋影安相识不到一周,在他眼里,她就像个透明人,任何想法都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哪怕一个眼神,一句话,也能被他看穿。
“因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觉的这么做有些于心不安。”秋影安喝了口咖啡,扭过侧脸望着窗外阑珊的夜景,“于筱奈也是于铭悸的孩子,既然他是你的仇人,那么,只要跟他有关联的人,就都是你的仇人,你又何必于心不安呢?其实我认为,你这么做是非常正确的,变相的报复,是对于铭悸最大的侮辱。”
“于筱奈为人纯真,虽然有时贪玩了点,但她总的来说还是很善良,没什么心计,况且,我爸爸是被于铭悸害死的,我总觉得把这件事牵扯到她身上不好。”欧阳芸雪再次叹息道。
“没什么不好,虽然害死你父亲的是于铭悸,但于彦枫和于筱奈还有他的妻子都脱不了干系,至少当你知道于铭悸是你的杀父仇人的时候,你还能继续若无其事的爱着他的儿子吗?我相信你对他,已经保留芥蒂了。”秋影安目不转睛的盯着欧阳芸雪那双空洞黯黑的眼眸,“芸雪,不要自责和愧疚,那是他们应得的。”
凌晨,一辆奢华的商务车在于家别墅门外停下,欧阳芸雪拎着手提包推开车门下了车,笔直的站在车旁,俯下身去,微微笑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快进去吧。”秋影安笑着回应,随即,欧阳芸雪转身走进庭院,迈着轻盈的小碎步走上台阶,将手提包跨在手臂上,拿出钥匙插入门孔,小心翼翼的将别墅大门推开,望着里面黑暗一片,她轻轻脱下高跟鞋,换上一双舒适安逸的凉拖,走进客厅。
‘砰’!此刻,黑暗的客厅变的异常明亮,欧阳芸雪不禁伸手挡住视线,透过指缝看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于彦枫,面无表情甚至四周散发着强烈的怒火,她无谓的将门钥匙丢向茶几,低声说“你怎么还不睡?大半夜的在这坐着吓人吗?”
“放了我鸽子却和秋影安在一起?”于彦枫低沉的声音猛地传入欧阳芸雪耳中,她猛地瞪大双眼,停下脚步,站在楼梯口,微微颤抖着身子。
“你,看到了?”欧阳芸雪转身望向于彦枫,轻声低喃。
“还用眼睛看?听着鸣笛声就知道是那家伙把你送回来的。”于彦枫冷冷的言语在欧阳芸雪听来,格外难堪,“欧阳芸雪,你觉的,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那双充满冰冷的眼眸认真的盯着她,低声问道。
“给你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我和秋影安之间又没什么,干嘛搞的好像我们有什么关系似的。”欧阳芸雪的个性本就好强,让她和其他女人一样,在于彦枫面前苦苦哀求,苦苦解释,这根本不是她的风格,她不屑的说着转身向楼上走去。
“你到底还爱不爱我?”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欧阳芸雪那双纤细的手腕,从他眼里投出的一道充满逼迫和烦躁让她浑身不自在,她不得不正视于彦枫的俊脸,“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你的变化这么大?自从秋影安出现后,你的心思好像已经不在我身上了,为什么?”
“下午的饭局,我本来就不想参加,你干嘛总要揪着这件事不放?不累吗?”欧阳芸雪不满的皱起眉头放声呵斥,企图从于彦枫手里挣脱。
“SO!你宁肯和秋影安约会,也不来?”从他眼里看出的,是更多的惆怅和烦恼,面对这张绝美的俊脸,欧阳芸雪又引发了一次怦然心动,她猛地别过侧脸,望着一旁,“我在问你话呢!”于彦枫低声呵斥,咄咄逼人的眼神让她无所遁形。
“我没有和他约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约会?”欧阳芸雪愤怒的抬起眼眸正视于彦枫的俊脸,低声说道。
“抱歉,我的眼线一直在你周围。”于彦枫轻蔑的笑着说,脸色黑沉,“我和安经理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最后倒好,直接给我来个关机,欧阳芸雪,你想造反吗?”他总把自己拴在身边算什么啊?欧阳芸雪对此表示非常不满。
“我和秋影安只是朋友,朋友关系!”
“喔,是吗?朋友?朋友的话,去咖啡厅喝喝咖啡,聊聊天也蛮好的,顺便送你回来也是常事。”
“你跟踪我?”
“我刚不是已经说了吗,我的眼线,一直埋伏在你身边。”于彦枫冷冷的松开欧阳芸雪纤细的小手,低声说。
“什,什么。”欧阳芸雪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于彦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总不能让我这傻瓜老婆被那种人欺骗吧?”于彦枫双手环胸拽拽的靠着楼梯扶手,勾着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对了,和秋影安聊的挺投缘吧?”
“你!!”
‘砰’!走出房间的于筱奈烦躁的蹂躏着一头蓬松的长发站在楼梯口,双手撑着栏杆,低头俯视欧阳芸雪和于彦枫,“哎!你们又在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啊?这两天,我都快被你们夫妻俩搞的神经衰弱了。”
欧阳芸雪愤怒转身望向于彦枫,“我懒的跟你废话!”说罢,她扶着楼梯扶手向二楼卧房走去,于彦枫将她顺势扛在肩上,“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吵死了。”于彦枫不满的低声呵斥,越过于筱奈身边时,低头俯视她,“别再看戏了,快回房睡觉吧!”他轻蔑的笑着向前走去,推门而入,走进房间,将欧阳芸雪放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俯视跌坐在床的妻子,“你到底想怎样?”
“你问我想怎样?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吧!”欧阳芸雪颤抖的双手撑着床板,透过皎洁的月光看清于彦枫那布满无奈的表情。
“你和秋影安走的太近,我会吃醋的。”于彦枫顺势坐在床边,轻声低喃。
“哎?”
“我毕竟是你的丈夫,妻子却和别的男人太暧昧,我能不吃醋吗?”于彦枫低头深情的俯视妻子,“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能原谅,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事,我都可以容忍,只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和秋影安走的太近,可以吗?”昏暗中,她隐约感受到从于彦枫身上所散发的淡淡酒气。
“你喝酒了?”欧阳芸雪挺直身板,好奇的问。
“妻子不在身边,我干什么都没劲,明明想和你们庆祝一下,可你却不在,你认为,我的情绪会好吗?”说罢,于彦枫的身体瞬间倾倒在欧阳芸雪俏丽的肩上,她猛地瞪大双眼,干嘛突然倒过来,他可是她的仇人,对她却放下一切防备,就不怕有天她会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吗?
欧阳芸雪轻轻拍着于彦枫的后背,“喂!枫,于彦枫,醒醒!”无奈,她将于彦枫平放在床上,望着他白皙的面孔,为什么……偏偏这个人是她的仇人,历史,能篡改吗?
一袭蕾丝落地窗帘被枫吹起,盘腿坐在床上的欧阳芸雪目不转睛的望着于彦枫,比起平日里的不可一世,此时的他,修长的睫毛低垂,安静沉睡的姿态反倒更为打动人心,就连月色都极为眷顾他,轻柔流泻在他清携的侧脸上,投下淡淡剪影。
如果于彦枫不是她的仇人该多好,如果欧阳芸雪还能以妻子的身份和他在一起,该多好。
想着内心的苦闷和挣扎,眼眶不禁湿润,模糊了视线,欧阳芸雪伸手拭去眼泪,认真的望着于彦枫的睡相,为他轻轻盖上毛巾被,起身下床,走到窗前,小心翼翼的关上玻璃窗,不紧不慢的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为了避免自己重新爱上他,不能再和他同床共枕,否则,以她温柔善良的个性,不出三日,就会放弃了。
欧阳芸雪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慵懒的抻了个懒腰,拿起毛巾被盖在身上,缓缓睡去。
“我们绝对不能把欧阳赫被你陷害的事情告诉芸雪,否则,以她的个性一定会疯掉的,说不定还会因此跟我们儿子决裂。”真子急迫的声音不断飘荡在欧阳芸雪耳中。
“是啊,是我对不起芸雪在先,所以我们都要对她好一点,让我来赎罪,我不希望芸雪恨我。”于铭悸痛苦的声音充满自责和埋怨,“唉,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做错过事,时隔变迁,我相信赫早就释怀了,所以我们呐,要让芸雪幸福快乐的活在这个世上,正如小夏所言,我们要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宠爱,疼惜,决不允许她受任何伤害。”
尽管于铭悸的誓言和说辞多认真和动听,但,杀了人父,注定要偿还,欧阳芸雪不能原谅,也不会原谅,这道伤疤永驻心底,她始终不能忘怀的是,从小被唾弃没有父亲就没有教养的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