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都早已心知肚明,是不是真的心存复仇,是不是真的想置于铭悸于死地,只有你自己最清楚。”秋影安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双手环胸走进别墅,“进来吧,要不要再睡个回笼觉呢?反正今天周末,不用担心上班迟到什么的。”
“秋影安,你差点害死于筱奈了知道吗?你怎么还有这份闲心睡觉呢?”欧阳芸雪紧皱眉头走到秋影安面前,抬起眼眸,愤怒的凝视他,“于筱奈被你哥儿们儿****,你知道,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存在多重的伤害吗?是,这件事给于铭悸是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但同时,也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啊!”
“芸雪,你实在太心软了。”秋影安伸出修长的食指托起欧阳芸雪的下巴,扬起嘴角,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连复仇都要考虑三分,你可别忘了,是他们于家对不起你在先,是那个于铭悸没有做好一个当父亲的职责,没有做好表率,牵连自己的孩子又算什么?”他俯身凑近欧阳芸雪,附在她耳畔轻声低喃。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伴随着一缕淡淡的清风,拂过脸颊,凉凉的,温温的充满舒适感。
“复仇是我的目的,但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做,你用这种方式,只会让我更不自在。”欧阳芸雪垂下眼帘,向后退去,“秋影安,说实话,我真后悔告诉你这件事,本以为至少你可以为我出谋划策,让我来做,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于筱奈下狠手?整件事情,我并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你懂吗?”
“因为于筱奈是于铭悸的女儿,就这么简单。”秋影安无谓的耸肩言道,“我也不是那种伤及无辜的人,芸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可能你不明白我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但,你只要明白,我在替你浦路,等我把这条不平坦的路铺平之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替你父亲报仇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欧阳芸雪在刻意躲避秋影安,“秋影安,我不需要你替我铺路,一切由我自己解决。”
“你宁肯每天和你的仇人同床共枕,也不愿意接受我的爱吗?”秋影安笔直的站在欧阳芸雪身后,低声说道。
“我不能接受……”原本只是欧阳芸雪来找秋影安算账的,结果为什么会变成秋影安的告白了?
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从欧阳芸雪身后拦住她的腰,白皙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肩膀,“当我在雨中,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对你一见倾心了,后来得知其实你是有夫之妇的时候,我强迫自己不去打搅你的婚姻,可现在我知道,你的丈夫是你的杀父仇人,我就没什么理由在做顾忌了。”他温柔的声音在欧阳芸雪耳边不停回荡,她拼命摇头。
“不可以,我们不可以,秋影安,我只想报仇,至于其他的问题,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希望你能明白。”欧阳芸雪低着头,颤抖的双手轻轻推开他,“我要在于彦枫醒来之前赶回去,我,我得先走了。”当她准备撤离时,却被秋影安伸手拉住,“呃!”她猛地睁大双眼,视线落在秋影安白皙的手背上,双脚定在原地。
“明明是于彦枫对不起你在先,为什么搞的好像你在担忧什么似的?”既然欧阳芸雪主动上门找他,秋影安当然不能轻易放她离开,爱情,会使人麻木,也会让人大乱方寸。
“秋影安,我……”
“来都来了,至少进去喝杯早茶再走吧,我知道于彦枫有赖床的习惯,不到中午,是不会醒来的,就算他醒来见不到你,你也可以解释给他说你去附近的商场Shopping了,不都是理由吗!走吧。”秋影安温柔的牵起欧阳芸雪的手,走了进去,空旷无人的客厅,充斥着清新自然的味道,“你还没吃早餐吧?正好,保姆做了早餐,我给你拿去。”
欧阳芸雪无力坐在沙发上,扭过侧脸,下意识的瞥向摆放在茶几上的相片,和秋影安合影的中年男子瞬时映入欧阳芸雪的视线,她猛地瞪大双眼,拿起相框,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像她在梦里见到的那个人?
“我们家平时比较偏西餐,所以我让保姆特地做了三明治,尝尝看,这儿还有一份生煎蛋。”端着托盘走出厨房的秋影安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喝点牛奶。”
“秋,秋影安,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欧阳芸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神色紧张,表情认真,将手里的相框呈现在秋影安面前,“这个男人,是谁?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我父亲啊!”秋影安若无其事的笑着回应,“我爸是医生,因为他通常要熬夜加班,所以平时很少回来。”他坐在欧阳芸雪身边,翘着二郎腿,从茶几上拿过一根烟,点燃火光,不紧不慢的将其放在唇边,深吸一口,接着,吐出烟圈,在空中逐渐消散。
“我在梦里见过他。”欧阳芸雪认真的盯着相片,“这个人,这个人是我爸爸的朋友,也是我妈妈的主治医生!!”
“哈?”秋影安莫名的笑了笑,“芸雪,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你怎么会认识我父亲的呢?据我所知,我已经几乎有将近两个月没见过他了,你又怎么会……”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梦里见过他的。”欧阳芸雪扭脸望向秋影安,“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这个男人怎么和你那么相似,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那不过是你做的梦,也许是别人呢?”
“不可能的,他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额头上的一颗黑痣,他不仅仅是我妈的主治医师,还对她许下承诺,会替她好好照顾我,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可我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他,之前的承诺,全都不算数了吗?”欧阳芸雪的声音越发的哽咽,晶莹的泪珠落在相框上,“我现在无依无靠,无亲无故,身边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都没有,如果不是那场梦,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妈妈生前,是如何拜托你父亲的。”
“什,什么?”秋影安难以置信的望着欧阳芸雪。
‘砰’!此时,许久不曾回到秋家的中年男子突然推门而入,穿着一身白大褂,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客厅,“呦,影安,有客人呐!”他将公文包随手丢向沙发,“老爸昨晚又加了一夜的班,从昨天下午五点开始给病人做手术,一直到今早六点,累死了,我先上楼洗个澡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下午还要再回医院呢。”他越过欧阳芸雪身边,慈爱的笑着向二楼走去。
“叔叔!”欧阳芸雪突然起身,面向男人的背影放声呐喊,让他在楼梯口停下脚步,“请问,您认识聂安夏吗?”呃!此刻,中年男人缓缓回身,上下打量着眼前这眉清目秀,亭亭玉立的年轻小女人。
“你是……”
“我是聂安夏的女儿,我叫欧阳芸雪。”果然,那个梦不是假的,她早该想到,那个梦很真实,明明就是触手可及的。
“什么!?”男人眼前一亮,笑出声来,走到欧阳芸雪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你就是芸雪?小夏的女儿?”她沉重的点头回应,“天呐!你真的是芸雪!都长这么大了啊!”他兴奋的笑着说,“影安,我给你介绍一下,她就是……”
“我知道,她是聂安夏的女儿,不过我却万万没想到,您会和聂安夏是老相识。”秋影安站在一旁,无力的双手环胸轻声低喃,“刚才听他这么说还有点疑惑,不过现在,我信了!”
“芸雪,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你妈妈的呢?”男人笑着问。
“因为一场梦,我在梦里见过您,而且我还知道,您向我妈做过承诺,会替她照顾我,把我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疼爱。”欧阳芸雪认真的说,“起初,我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在平凡不过的梦,却没想到,你真的是我爸妈的朋友。”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芸雪,你最近都在什么地方呢?一个人生活吗?”
“不,我已经嫁为人妻,我现在是……于彦枫的妻子。”呃!欧阳芸雪的话一出,让男人霎时愣住,这孩子该不会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于彦枫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叔叔,您认识于铭悸吗?”
“我,倒是知道他,不过没打过什么交道,他和你父亲是朋友。”
“爸,你不用再瞒了,芸雪已经知道了,于铭悸是她的杀父仇人,她的丈夫,以及于家所有人,都是她的仇人。”秋影安低声说道,“而且她已经展开报复计划了,芸雪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我想,她一定不会放过于家。”
“什么?芸雪,你,你都知道了?天啊,当初你妈妈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次意外,我偷听了于铭悸和他妻子的谈话,从中获取了重要信息。”欧阳芸雪低垂着眼帘,轻声嘟囔,“我也知道我父亲是如何枉死,是如何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陷害设计,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一定要让于铭悸也尝试失去亲人的痛!”
“芸雪,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你又何必执著于过去呢?如果你父亲还活着,他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走上不归之路,影安,你身为芸雪的朋友,非但不帮衬着指点迷津,还助纣为虐?嗯?”男人扭脸望向秋影安,愤怒斥责。
“叔叔,您别怪他,是我拜托他帮我的,我知道,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顺利复仇的,所以我想拜托影安帮忙,不管怎么说,我爸妈的死,和他们于家,有直接关系!!”欧阳芸雪恶狠狠的瞪大双眼,一字一句狠到从牙缝迸出。
“芸雪,你这又是何苦呢?”
“叔叔,您应该亲眼见过我父亲是如何惨死的吧?”欧阳芸雪突然抓住男人的肩膀,迫切逼问。
“嗯,是的,我的确……是亲眼见到你父亲如何被带上刑场执行死刑枪决的,当时,你父亲被麻绳捆绑住了双手,你的母亲,就站在人群里,她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身中子弹,倒在血泊里,执行枪决之前,竟下起了鹅毛大雪,那时候是六月份,你想,本该属于酷暑的夏季,怎会下雪呢?”
“所以说,我父亲是冤枉的,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