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觉得,除非合同被篡改了,不然就是签约的那个人拿错了糊涂了或者是眼花了,而第二种猜测她直接否定了,一个干了几年的会计就算再眼花也不会分不清六十万跟六万,而一个出去签合同的人绝对不会不看合同就直接签,除非他故意。
她想再问些其他的事已经问不出来了,全公司都在看她笑话排挤她,根本就不想搭理她,好似她是个瘟神似的避着。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许苏雅的手使劲的敲了敲桌子,对她的走神很不满,“都快两个星期了,你到底有没有去查?”
“宁哥说这事不归我们财务管,所以他给我安排了很多其他事,我目前没时间来看这个。”晚秋坦然的说,那些杂活她干得也腻了,她也不想一直这么下去。
“张莫宁上次都接下来了,怎么就反悔了!”许苏雅站了起来。虽然是完全不相关的两个部门,但她跟张莫宁一直不对头,那边嫌她工作慢,她嫌那边效率低,公司会议上总会掐一掐,这次他那边出了错不受罚居然就这么算了,她是绝对忍不了,这少收了一笔钱都影响到他们的业绩了。
“我是新人,亚峰得了这么大的便宜,那边的对接人也不怎么想理我,所以我也问不到什么。”晚秋想了想道:“我目前是有点眉目,不过需要有个能在那边说得上话的人带我。雅姐,你也知道我目前在公司的状况,先前他们那么一大帮子的人都没解决的问题,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解决。”
“你指的是原来在昊盛干过的事?”许苏雅反应快,隔行如隔山,她设计行业也不会去关注会计界,更何况公司跟昊盛也没合作,不过听了传言之后她特意去查了查,履历评价还真的挺让她吃惊,“你在昊盛的时候,真是作假亏空了他们六千万?”
这还是晚秋出狱后第一次有人当面的提起这事,她回想起当时,事情发得太突然,梁启生那么急,冉倩又在催,她是匆匆看了报表也没做分析就相信了,脑子里一团乱麻居然没想出任何办法,最后直接就担了罪。
现在想来,那莫名亏掉的六千万哪里去了?财务确认那笔钱确实是拨出去了,但是没有记录干什么去了,真是像梁启生说的,是梁越拿了吗,是梁越故意做出来陷害他的?
“报表跟账户上确实是少了六千万,但不是我拿的。”晚秋否定,这也是她出狱后第一次否定,而且她以后也都会否定,不只是否定,她还要证明那笔钱到底去哪儿了,是谁拿的。
许苏雅没说话,静默了半晌后说:“我会在下周的公司会议上向陈总提出来,让张莫宁那边查这事,不过,你真有把握把钱追回来?”
“不能保证,但我会尽量。”晚秋心里有个猜测,但需要证实,“雅姐,公司现在对我的评价各式各样,你不信吗?”
“我从来只信我看到的跟听到的。”许苏雅为人对事不对人,佩服欣赏那些能力强的人,她甚至是厌恶在人背后嚼舌根,“也不用太在意她们说的话,如果只有这点心脏,你也不用出来工作了。你出去吧。”
“谢谢雅姐。”晚秋笑笑,出去反手带上门。
刘永病假回来后,公司又出了新的传言,晚秋开始收到很多骚扰的短信、电话、信件,有些问得隐晦,有些更是直白的问她一晚上多少钱,逼得她不得不换了个电话号码。
原本同组的女同事们会偷偷议论她,现在更是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刘永更是帮着她们来打压她来报复她那一脚之仇,晚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本不想理,但偏就撞到浪尖上去了。
她穿的衣服都是梁越那时买的,她没钱所以离开的时候都带上了,总共七八套她是换着穿,有天她是翻出了套没穿过的,于是穿了上班,却不想跟客服财务部的经理撞衫了,而且是在上班高峰期的时候在公司大厅撞上的。
两人面对面站着,晚秋有些尴尬,刚想开口,对方毫不客气讽刺道:“你不就是那个刚来第二天就向公司借了五千块钱的时晚秋吗,看你平时穿的衣服背的包都是上万块,怎么还要向公司借钱?我看你上下班也是坐的公交车,你哪儿来的钱买的这些东西?”
晚秋一时无语,说是自己买的没人信,说是别人送的估计全都信。但她现在绯闻缠身,实在是不想再添一个,于是笑道:“都是以前的衣服,现在我是没钱买。”
“以前的?你身上现在穿的这套可是她们家夏季刚出的新品,你不是刚放出来吗,怎么以前买?”女人白了她一眼,轻蔑的笑道:“这女人最好不要太虚荣,买不起就不要穿,穿A货被人撞见可是很丢脸的!”
她说完往前走,经过晚秋的时候故意撞了下她。晚秋看看身上的衣服,她倒是不知道这是今年的新款,真是说错话给自己难堪,梁越可真会挑衣服!
晚秋穿的都是仿品的事瞬间就在女人中间传开了,她实在受不住大家的目光,想去阳光吧那边歇歇,不想那边已经聚了一群人,她转身准备走,有人叫住她。
“你穿的这些仿货质量很不错啊,哪儿买的啊?”
晚秋顿住,暗自笑了笑,转身道:“你们也想买吗?”
说话的女人愣了下,顺着她的话道:“是啊,也给我们个联系方式呗。”
“好啊。”晚秋从一旁拿了只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串号码,“我的衣服都是个裁缝做的,他能做任何当季最新的新款,可以保证做得一模一样,做得不像不收钱。”
“白送?”女人将信将疑的跟其他同伴对视了一眼,“原来你这衣服真是仿品,还是别人送的啊!”
她的话引来大家一阵哄笑,晚秋把号码放下,倒了杯咖啡准备离开,又有人问道:“你这裁缝叫什么名字啊?”
“姓越,你们喊他越裁缝就行了。”晚秋喝了一口咖啡,勾唇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