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洲的手一滑差点切到了食指,他顿了下调整心态准备继续,却被发觉了异常的晚秋轻轻撞了下,这一下差点又让他划到了手指,他只得将危险品放下,直起腰道:“时小姐,这种话你最好不要在老板的跟前说,他会记仇的。”
“放心,你就告诉我一个人,我保证谁也不会说,即便被你们老板发现了,也不把你供出来。”晚秋以为他会告诉自己,忽的有一丝兴奋,满是期待的看着他。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程洲直接打破她的幻灭,随即又给了她一点线索道:“我能告诉你的是,当年老板跟邵沛曼结婚是因为老爷子的关系。”
“这个我知道。梁越想要分得梁氏的遗产就必须结婚,而老爷子跟邵家本来就有婚约在先,梁越跟邵沛曼算是青梅竹马,因此就结婚了。”晚秋叙述,“你的意思是,当年是利益联姻,现在没了利益,所以就离婚了。上次我去了老宅,老爷子的意思还是很明确,只要梁越不跟邵沛曼复合,就一分钱都分不到。他给了梁越思考的时间,虽然梁越当时表示他不要遗产了,但我觉得,他当年会因为这个结婚,现在应该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吧,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打算或者后招没有出,毕竟他一向是个给自己留足了后路的人。”
“老板有没有后招或者其他的什么打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有关他私人方面的事,他从来不会问我也不会找我商量,我只是他的雇佣工,他下命令我就执行罢了,我也不会去猜测他的心思,因为猜不到。倒是时小姐你,我也有个问题很好奇。”程洲顿了顿,重新拿起了刀继续切菜,“你进亚峰的目的是弄清当年挪用款项的事,以及想靠亚峰来打击昊盛,为什么现在对老板的个人事情这么感兴趣?在我的印象中,你一向都是只管自己,不会过问别人的这些。”
晚秋愣了下,她以前确实就不会去打听别人的私事,有时候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也只是听听,不当真也不认假,不会去问前因后果。可她现在就是对这个答案很感兴趣,大概是因为跟梁越太熟了。她笑了笑道:“以前是以前,人都会变的吧。我是觉得偶尔八卦一下别人也很有意思,更何况你家老板把我拉进了这个麻烦事中,邵沛曼现在当我是仇敌,我莫名其妙多了个敌人,总得明白事情的经过吧,所以我也不算是个外人,算是半个内人。”
“好像有几分道理。”程洲同意,但无论晚秋怎么问他就是不正面回答,到最后是把菜剁得嘟嘟嘟的直响,都快要盖过了晚秋的声音,晚秋无奈只得放弃,不过心里也有了些思路。
她觉得,当初的家族利益联姻,梁越答应可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因为遗产而是想要修缮跟老爷子的关系,只是婚后两人关系仍旧没得到缓解反而因为梁启生的作祟以及外界的传闻而更加的恶劣,十年过去了,这种等待期盼就变成了无所谓的绝望,所以梁越离婚了,而且遗产也不要了,这也是代表着他也舍弃了跟老爷子的父子关系。
那把我拉进来干什么,不要的话直接不要不就好?晚秋不明白。有人敲门打断她的思绪,她的住处目前知道的人除了陈柏青就是梁越,她还以为是昨天说过要来的陈柏青,应了声去开门,却在看到门外的人时脸上的笑瞬间隐去,立刻就要关门。
楚志杰一只脚赶紧的卡在了门缝间,用手抵着门道:“晚秋,你先别关门,先听我们说。我跟你妈是特意为上次那件事来向你道歉的。你就算是不想见我,那也不能把你妈妈关在门外吧,我不进去,我就在门外等好吧?”
晚秋关不上门只得气愤的松了手,但也没把门拉开。程洲见状问她怎么了,她说了声没事让他继续,程洲虽疑惑但也没再问,继续做自己的事。
楚志杰把脚缩了回来,将身后的樊立文拉了过来推到了前面,朝晚秋笑笑还很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表示自己真的不会进去。
晚秋无奈,拉开门冷漠的问道:“妈,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的?”
“我去了趟你的公司找你,你的同事说你生病了,我就想来看看你,是他们告诉了我住址。”樊立文显得有些无措。
晚秋从来没跟同事说过自己住在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怎么可能会告诉她。晚秋不信也没有揭穿,让她进来。樊立文看一眼后面的楚志杰后进来,晚秋看都没看楚志杰,毫不客气的就把门关上。
樊立文进来后就看到厨房有个男的在做菜,她怔了下满心疑惑,眼睛时不时的往厨房那边瞟。
晚秋觉得这是小事没有跟她解释的必要,问她有没有吃饭,一会儿一起吃饭,樊立文忙说自己吃过了,但总也不忘去看做饭的男人,心里是特别的在意。
晚秋给她倒了杯茶,坐她对面说:“妈,这是我同事,过来看我的。我公司的同事除了他就没人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樊立文一下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回答。晚秋问道:“又是梁启生告诉你的吧。他还真是对我倍加关注,连我住在哪里都查到了。既然他告诉了你们,那你们这次来也不是单纯的来看我的吧,有什么事你直接说,趁我还没发脾气前。”
“小秋,你过敏了所以我来看看你,也没其他意思。”樊立文的眼神始终都不落在晚秋的身上,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她们吵过那么多次,她又骗了她那么多次,已经没有什么父女之情可言,要不是楚志杰非要拉他过来,她是不愿意来的。所幸晚秋没有将她拒之门外,让她心里多少好受些。
“既然这样,那一起吃个饭,吃完饭我们说说话。”晚秋神情放松,“我们很久没有说过话了,过些天是我爸的忌日,我们一起去吧。”
“哎,好。”樊立文想了想又道:“这次我就不让志杰跟我们一起去了,我再跟他另找时间一起去吧。”
晚秋不太喜欢楚志杰去祭拜父亲,但每年母亲都带,她也只得忍受,她很高兴母亲能够主动做这种安排。
程洲简单的做了个两菜一汤,他也没有留下来吃饭,是做好了就走。晚秋见他坚持也不强求,在他走前给了他些喝的茶,说是她自己买的新茶,让他带过去给梁越,就当是这次的谢礼。
晚秋给樊立文盛了饭,程洲的手艺不错,饭菜都好吃,晚秋吃得很香,樊立文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吃上几粒饭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晚秋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她在想着外面站着的楚志杰,所以她在这里吃不进去。晚秋绝对不会放那个人进来,所以只当完全不知道。
樊立文等她吃了大半碗饭后才将碗筷放下,轻声道:“小秋,我听人说,你要结婚了?”
“梁启生说的?”晚秋含着一口饭反问。
樊立文啊了一声承认,继续问道:“他说你要跟他的五叔梁越,也就是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个男人结婚,婚礼已经在准备中了?”
“妈。”晚秋停止吃饭的动作抬头看着她,“梁启生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是你什么人,你怎么对他那么信任?”
樊立文抿唇沉默。晚秋扒了两口饭也吃不下去了,叹口气道:“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能跟谁结婚?梁越是我现在的上司,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
“那样最好。”樊立文好似也跟着松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秋,妈也是担心你会因为感情受挫而迷失了方向。没了梁启生你也是可以找到其他正经人的。梁越看着各方面不错,但他毕竟比你大一个备份,而且他还结过婚,最主要的就是他是梁启生的叔叔,你以前还喊他五叔的,要是跟他扯上了关系,那不就是乱|伦了。”
乱|伦!晚秋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妈,你这话我特别不爱听。我又不是嫁给过梁启生,也不是跟梁启生在一起的时候脚踏另外一只船跟梁越行为不轨,我怎么就是乱|伦了?”
“虽然没实质性关系,可别人就是这么想的啊。”樊立文辩驳,“要是被以前那些亲戚们听到这些风言风语,肯定是要戳着你的脊梁骨来骂你的。小秋,妈这是为你好,别跟梁家扯上任何关系了,离了他的公司又不是没其他公司要。”
“离开这个公司还真就没其他公司收我了,你忘了,我可是个有挪用了公款案底的会计!”晚秋把碗拿起来想要继续吃饭,可她拿起来又气愤得扔到了桌子上,心里的火气腾腾的往外直冒,她怕一个没忍住又跟母亲发生毁灭性的争吵,她实在是不想再吵了,她忍了忍道:“你要是担心楚志杰的话就先跟他回去吧。”
“小秋……”
“走啊!”晚秋抓起筷子砸在了桌子上,恨恨的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