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努力睁开眼睛,眼皮刚睁开一条小缝,就紧紧闭上,像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一样,完全听不到,所有的疼痛感也随之消失,头一软倒在丁煜彦的怀里。
等伊沫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
“怎么少了一半?”手腕上紋着醒目的青龙纹身接过一沓红晃晃的钞票。
丁煜彦掏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哼,”和烟同时在他鼻子里发出来。
“我让你去吓吓她,结果怎么样?你把人伤成这样,她的医药费从你的酬劳里扣。”
那个男人吐了一口唾液,操着粗犷地嗓音,说道:“那个臭婆娘也把我的手咬破了。”男人扬起他是手晃动在丁煜彦眼前,深深而微微出血的牙齿印的确挺焦点。
丁煜彦一看没有看,再吸了一口烟,就扔在地上,慢条斯理用脚踩灭。
声线低沉地发出声来:“现在,马上给我滚。要不然以后别打算在道上混。”
男人内心虽然不满,但是也不敢再发声,迈着步子一拐一拐的消失在医院门口。
伊沫醒了有一会,方才的事她还历历在目,躲在被窝下面的身板也觉得凉飕飕的,不停地颤抖。
她记得在她昏迷之前,有个男人出现了,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环视了病房一周,都没有人。
她打算等身子有气力了再出去问问姑娘到底是谁救了她送她进医院的。
门被突然推开,伊沫以为是护士,抬头看,丁煜彦在门口一路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印有深记食品的logo。
“醒了啊,我刚好打包了点吃的给你,来,我帮你调高点床。”丁煜彦走到床尾,一边调高床一边说道:“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因为撞到头,医生还是建议留院观察一晚,放心,我会留在这儿陪你。”
伊沫总算知道丁煜彦为何出现在这里了,那熟悉的男声就是他。
“你脸上的伤也没什么大碍,隔三个小时涂点药膏,明天一定会消肿。”
丁煜彦嘱咐到,伊沫忍住自己心里的悸动关心起自己的面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别摸,涂了药膏的。”丁煜彦提醒她的时候,伊沫已经摸了,他拿过一张纸巾细心帮她擦掉手里的药膏。
伊沫张口,脸上传来一阵撕 裂感,看来那个陌生男人下了重手,她现在不敢看自己的脸容怎么样。
伊沫张嘴尽量减低撕扯脸部幅度地说:“煜彦,今晚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今晚可能就死在他们手上了,即使不死,也毁了我的一生。”
想到这,伊沫也说不下去,要是丁煜彦不及时出现,她今后的人生就发生天翻覆地的大旋转。
她喉咙哽住,鼻子微微发酸,“总之谢谢你。我能安全睡在——”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这里,我真的很怕,我很怕。”伊沫一直重复她后面的话。
丁煜彦将她揽入怀里,温柔地安慰道:“没事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傻瓜,有我在呢,不会让你出事的。”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伊沫得到他的安慰,心一暖,更是哭得厉害。尽情在他怀里发泄,浸湿了他胸膛前的衬衫。
可能哭累了,或者折腾累了,慢慢地在他怀里睡着了。
入梦的她,并不安稳,清秀的眉心皱一个小山丘,抚都抚不平。
激动的时候,还会发出“不要,不要!”的声音,半夜两点,因为噩梦缠身,醒了,她不敢再睡了,怕继续这些梦。
起身坐正,看见丁煜彦睡在沙发上,她心思就越发浓烈。
伊沫知道自己对丁煜彦有好感,每次见到他心都会小鹿乱撞似的,有时候会因为一些平常的关心而弄得脸红耳赤。
不过经过今晚,伊沫觉得自己彻底的陷进去了。
对他不是简单的爱慕,而是一步一步发展成爱。
纪溟宸因为颜汐在纪宅住,他也往家里跑,一直想争取可以单独和他相处的时间,可是颜汐不是在房间就是和颜母聊天,从不给她机会。
颜汐的脚可以下地了,颜母就订好了机票,纪溟宸让周特助订多张机票,被纪父发现,呵斥他道:“你的项目才刚刚开始着手,你扔下手里的正事是几个意思?”
“颜汐她们只是去国外探望小姨,你去不觉得不适合吗?”
颜汐出发当天,纪父把乔安娜叫过来,缠住纪溟宸,把他困在国内。
看着舷窗外的一片云海,完美的轮廓,沉静的他,颜汐的思绪飘得有点远,她最思念一个人,或者回忆和他的点点滴滴。
纪溟宸知道颜汐的飞机已经起飞了,他只是想送送她,看见她安定下来,他就会回去。
既然这样,他撇下烦人的乔安娜,驱车回公司。
“溟宸,你给我站住,为什么你每一次都摆这样不耐烦的表情对着我。”
纪溟宸敛眉轻笑,嘴里开口的声音说的很轻,却很重地打入她的心,“因为你真的很烦啊。”
“我们从小玩到大,你就这样对我吗?不顾念我们旧情吗?你现在对我,连对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你知不知道你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让我的心很痛很痛。”
乔安娜以为她的语气软下来,打感情牌,不多不少会柔化他的心。哪知道他说道:“我有看着你吗?”
乔安娜闹怒地狠狠躲了一下高跟鞋,说道:“纪溟宸,我会让你后悔的。”
纪溟宸一脸无所谓耸肩,继续他刚刚被叫停的脚步。
想到一个问题,又停下脚步,微侧着头,说道:“对了,离颜汐远点,别打她主意,要是你敢,我就敢用十倍奉还在你身上,保护好你们的乔氏。”
乔安娜站在原地握拳,眼光看着离去的纪溟宸的背影快要着火了,经纪父之口,乔安娜知道颜汐去了国外。
她暗想:颜汐只有一天不死,纪溟宸一天都不会正眼看自己,她不信杀不死颜汐,今次她势必铲平这个眼中钉,她扬起红唇,眼神却是冷了下来。
一个可怕的计划在她脑海里筹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