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西楼,城里上档次的餐馆。正是午餐时分,浓浓酒菜香味,混杂在喧嚣的吆喝声中飘出大门。
门外一名少年缓缓走过,干涩的嘴唇不经意地咂了咂。他颓然朝里边看一眼,清澈的眸子写满忧伤。
“卖包子了!”
“卖炊饼了!”
离醉西楼不远的街角,传来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喊。少年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他,确实饿了。
无论包子还是炊饼,少年都没什么兴趣,可他又买不起醉西楼的饭菜,所以只能在包子和炊饼中做选择。
最后一文钱,包子还是炊饼?
简单!
少年将铜钱朝空中一丢,心说正面包子,反面炊饼。啪!铜钱落在掌心,低眉看去,看见宣武通宝四个楷体小字。
——正面,包子。
少年朝包子摊阔步走去,一文钱刚好可以买个最便宜的素菜包。旁边卖炊饼的短腿摊贩眼神幽怨地看了看少年,少年肩膀一凛,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没办法,大家日子都不好过,顶着炎炎烈日摆摊确实很艰辛,但只要卖炊饼的摊贩不姓武,那就不会比我更惨。
少年长长地叹了口气,拿着包子朝旁边某个阴凉的小巷走去。他找地方坐下,一边吃包子一边往小巷深处看。
听说,穿越后最常见的高手是醉酒的乞丐,而乞丐最常出现的地方是巷子。如果有幸碰到了,千万不要错过。
毕竟身为乞丐还能每天喝得醉醺醺,足以证明此人的手段和放荡不羁。
穿越啊!穿越!
陈浪真没想到自己会穿越,如果晓得自己会穿越的话,当初就应该多看些网络,而不是在各种游戏中打打杀杀。
哎~
倘若三天前没玩那款网络游戏,大概陈浪此刻还在学校,嚼着食堂黑暗料理,顺便欣赏肤白貌美的女同学。
当然,尽管陈浪本人很少学习网络,但身边还是有几个狐朋狗友在研究。因此陈浪对穿越并非一头雾水,相反潜移默化的知识储备不算少。
据说很久以前就开始流行魂穿这种穿越手段,可陈浪偏偏为真人实体穿越,他还是原来的他,只不过到了异世界。
这个世界有点像中国古代,但又有部分差别。幸好文字跟陈浪使用的一样,省去了很多麻烦。
目前陈浪对这个世界了解还很少,他只知道这个世界武力值不算特别高,民风也不算保守,至少在大街上和美女搭讪,不会被抓进衙门关起来。
如果未曾猜错的话,这个世界可能没有火器,就算有也是初级阶段,打架基本靠拳或者靠刀。
刀!
一提到这玩意,陈浪就想哭。他记得清楚,三天前,学校规定所有男生必须将头发剪短,陈浪不想剪,于是逃课,和同学钻进网吧打游戏。
他与某个持刀的游戏玩家在电脑中激烈PK,宣泄少年的荷尔蒙。陈浪打输,对方一刀将陈浪的游戏人物劈死。依据那款游戏规则,死亡游戏人物会在另外的场景地图中重现。
结果游戏人物是否重现尚未可知,偏偏陈浪本人依照那什么狗屁规则,换一幅场景地图重现了。
悲剧!
陈浪轻抚耳畔黑发。
当初就是因为头发长,
才导致悲剧发生。可陈浪穿越后的这个古代世界,走过路过的所有人,头发都比陈浪更长。
哎~
穿越其实并不可怕,听说光凭九年制义务教育就能在穿越后碾压芸芸众生,可惜陈浪还没有完成九年义务制教育,因为他才刚满十四岁,初中二年级罢了。
对,这就是陈浪,如假包换的中二少年。
听说穿越后会有系统或金手指加持,可陈浪并没有。虽然不明白所谓的系统或金手指是什么,但陈浪已经呼唤过很多遍,每一遍皆徒劳无功。
要不,再吼一声试试?
“系统!”
陈浪仰面大喊。喊完后身体没有任何变化,独独路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看什么看?你又不会给我钱!
陈浪没好气地瞪一眼,同时将手指伸入裤兜。兜里啥都没有,最后那一文钱,刚才买包子用掉了。
那钱并非陈浪从路边捡来,而是某个太监模样的人送给陈浪。
……
事情还得回溯到穿越的第一天,当时陈浪六神无主可怜巴巴,忽然旁边冒出个太监,送了十文钱给陈浪,叫他收好钱就回家去吧。
可陈浪哪儿有家?
没办法只能吃点东西继续晃,晃着晃着,却被泼皮盯上,泼皮看陈浪长得帅,便叫嚣逮住陈浪送进大户人家做男宠。
男宠,似乎还不赖,怎料泼皮接下来又说,正好耿婆婆想找个新男宠……
听见这句话,陈浪脑袋轰地炸开。他还想继续努力,什么阿姨什么婆婆的暂时不在陈浪考虑范围。
“唰~”
眼看泼皮伸出手掌来抓,陈浪当机立断地将手掌打开,准备逃跑。
共两个泼皮,论武力值肯定在陈浪之上。可陈浪以前在学校也是打过架的,混战中陈浪瞅准空子,拔腿溜出。
一溜就从城南溜到城北,可惜十文钱全部花光,穿越后的福利仍旧没看见。
靠住墙壁,浓浓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也难怪,这几天根本就没睡好。陈浪耷拉脑袋,心想好歹已经穿越三天三夜,总该来点什么东西刺激一下吧?
就算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丢个绣球给我也行啊!不奢望去皇宫当什么驸马,当个废物赘婿,可行?
迷糊中,忽然感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难道,绣球出现呢?
陈浪兴奋地睁大眼睛,才发现飞来的东西并非绣球,而是一块板砖。他急忙低头避过,抬眼看时,却看见上回想要抓他的泼皮。
而且这次人数激增,从两个变成五个。
“冲啊!”为首泼皮爆吼,五人顷刻将陈浪团团围住。
陈浪怎肯束手就擒,拼尽全力与五个泼皮大战三十回合。怎奈他只有一个包子的能量,眼看,要输了。
在这危急关头,巷子中传来呼啸破风之音,但见几道寒光掠过,陈浪尚未回过神来,五个泼皮便纷纷栽倒,一命呜呼。
死人啦!
陈浪惊得连番后退,可身后就是巷子的墙壁,没退多远便被挡住。陈浪扭头,看见一个身穿无袖甲,背挂红披风的将军。
将军提刀走到陈浪面前,左手拿出一顶黑纱斗笠。他将斗笠轻轻按在陈浪天灵盖上,压低声音道:“太子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