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多欢喜几多愁。
叫柳芽的姑娘，短短一天内，确切说是二十几分钟内，经历人生大起大落，有些晕头转向。
她原本也算是晋城的名媛，不过家里刚刚发展起步，需要笼络关系，她这擦通过朋友介绍来今天的局子。
原本她不自己万分不情愿的，谁料推开房门，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默默喝酒的影子。
他和别人与众不同，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但她已经被俘虏。
有些人，生来与众不同。
她从小就是乖巧的女孩，就是人人口中的淑女，听话懂事，到现在连指甲都没做过，头发都没染过。
她活的中规中矩，甚至无趣，直到今天，她遇到了一个叫人移不开目光的男人。
她从身边的女孩处打听了他的名字，苏越，干干净净两个字，却好像烙印一样印在心头。
包厢灯光昏暗，她就借着喝酒的动作，悄悄瞄着他，直到半瓶XO下肚，她才鼓足勇气。
生平第一次大胆，越界，主动接近，可回馈给她的却是一道冰冷的目光。
完全是冷漠的，没有任何杂质，不鄙夷也不是无视，就是很干脆的高贵，居高临下，让人在这视线下，忍不住自惭形秽。
她已经准备好了开场白，千言万语，甚至已经准备好献身给他，谁料被这眼神一瞧，瞬间如冷水兜头罩下。
她愣住，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被赶出门。
她以为自己一生就此完了，但没想到，命运之神如此眷顾，她蹲在走廊痛哭，之后正要离开时，门开，穿名牌的女伴告诉她，她好运来了。
包厢内灯光依然让人有些晕眩，暧昧朦胧，但当柳芽再回到苏越身边时，却大气都不敢出。
苏越修长漂亮的指尖缓缓抚过杯沿，优雅如中欧世纪的油画绅士，她在一边偷偷的瞄着，心中思忖是谁这么好命，能留在他身边。
她知道自己只是过客，但忍不住，想要再他生命中驻足更久。
“不是说要倒酒吗。”
他开口，声音清冽如人一般。
柳芽一颤，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为他倒了红酒，双手恭敬递给他。
后者却只扫了一眼，没有接过。
“你还在上大学？”
“嗯。”
“学业和工作压力交织一起，应该很忙吧。”
“嗯。”
“是啊……”他想是想起什么一般，低头一笑：“大家都很忙的。”
“不，我……”她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当话到嘴边时，她忽然觉得哑口无言。
自己平时不说巧舌如簧，但和人正常交流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怎么到了苏越这，自己便成了哑巴？
还是因为他和自己说话时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又或者在自言自语。
“苏总？”
柳芽大着胆子，往他身边挪了挪：“我叫柳芽。”
“嗯，很好听的名字。”苏越的眼中柳芽怯怯的，有点像最初的多多。
他忽然明白自己叫住她的原因，她没有染色的指甲，头发，干净的裙摆，一切似乎都有另外一人的影子。
大概是喝醉了吧，所以连思绪都纷乱起来。
他托起桌面高脚杯，将红酒一饮而尽。
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就算放纵，也只是今夜一次。
月上三竿，夜色沉沉。
多多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时，总觉得枕边手机有震动响起，可当她伸手去摸时，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醒来时，习惯性用手机看时间，果然有个未接来电，时间是在凌晨，但号码陌生。
多多是那种，不会主动打电话的人，用她的话说，如果对方真的有事，找不到自己，会再打过来。
可对方却沉寂了下去。
“搞不好是广告推销的。”
多多将手机扔到一边，抓了抓头发起床洗漱。
时间还早，父母正在忙碌早餐，多多顶着鸡窝头晃荡出卧房时，正好碰到在厨房偷吃的许倾，他身材修长高大，长手长脚的，即便穿着家居服在身上也有股风流味。
多多不明白，同样一母多生，为何兄妹俩差距这么大，自己要是有他那邪气笑容沾边三分，估计也不会单身到现在。
单纯的多多一味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完全没有考虑过，高中时，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个护妹狂魔的哥哥是什么后果。
学校里但凡是对多多有不轨心思的，都被许倾揍遍了，最后只剩下一邻家温暖大男孩，结果对方是个高冷学霸，从来不甩多多一眼。
多多为自己单身多年慨叹，慨叹之后又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被扔门外悲惨遭遇，顿时饿狼扑食过去，一把抓住许倾的后脖领，奈何对方人高马大，回手边将多多扒拉到一边，像小鸡仔一样将她按到墙上，右手还空闲，往嘴里塞面包片。
多多气鼓鼓河豚，扒拉开许倾按住肩膀的手，双手掐腰：“许倾，你说，昨天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多多妈闻言转身诧异看多多一眼：“哦，多多回来啦。”
端着盘子从多多身边擦肩而过。
多多：“……”
她愣了一下，跟着悲从中来。
自己是亲生的吗？老妈就这样把自己无视了，甚至不问问自己什么时候，怎么回来的？
正当她感慨万千的时候，爸爸也从卧房走出来，看见多多，好像并不觉意外，直接走向餐厅。
多多再次：“……”
许倾揉搓两下多多是头发：“看吧，这个家里只有我对你最好，爸妈都不知道你回来。”
说着转身要走，被多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你等等。”
“干嘛。”
“你昨天大半夜起来梦游吗？怎么知道我在门外？”
“就是起床去洗手间，听见外边有动静。”顿了顿，一脸严肃看向多多：“女孩子，竟然深夜回来，一点都不矜持。”
“我……”
他忽然低头凑近多多，上下打量她：“话说你是不是被包养了？之前我还看到你和一个衣着考究的男人走在一起。”
衣着考究的男人？
闻言多多脑海瞬间闪过苏越的身影，心头一凉。
苏越和自己出去频率那么低，怎么就那么倒霉被许倾发现了？
多多正愁没有借口时，许倾一脸惋惜看她：“多多啊，咱们家虽然没钱，但起码温饱还是可以的，你缺钱跟哥哥说啊。”
多多有些感动看他，又听许倾淡淡道：“我虽然也没钱，但我会跟你仔细讲讲，没钱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
跟着拍了拍多多肩膀，晃荡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