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外面，音乐声小了，只能听到大概的节奏，莫晗给冯盛雅发了条短信：“我在外面，要回去的时候叫我。”

很快冯盛雅回了一条：“想回去了？我尽快。”

莫晗再回了一条：“不急。”

冯盛雅是带着任务出来的，这么一个很好的给公司拉业务拉关系的机会，当然是物尽其用，而且冯盛雅交际圈广，刚才就被几位熟人拉走了。

这首曲子似乎格外的长，不过再长的曲子也有结束的时候，音乐逐渐接近了尾声。

莫晗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将脑袋放空，上一世有许多宴会她就是这么躲过来的，那个时候她是因为懈怠，因为不喜欢与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所以能不去交际就不去交际。

今天是因为不想看到某些不愿看到的画面，有什么话等回去之后再问祁子赦吧，在里面的话，她会忍不住去寻找他的身影，去关注，若是看到什么不想看的，难过的还是自己。

而此时，在演奏舞台的旁边坐着的祁子赦正焦急地寻找着莫晗的身影，刚才还在那个角落里坐着的啊，怎么一晃眼就不见了？

燕窕见祁子赦的心思根本不住她弹的曲子上，自嘲地一笑，一分神就弹错了几个音，一曲结束，她完全没发挥出该有的水平。

现场还是鼓起了阵阵掌声，但是想象中美好的场景，现在她只觉得满是嘲讽。

“子……”

一声“子赦哥哥”还没叫出口，祁子赦就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燕窕颓然地倒退了一步，强迫自己笑着向台下微微弯腰，接着走下了演奏的地方。

她的努力都成了白费了吗？

呵呵。

她这几年追着祁子赦做过的一切努力，都因为他的一句“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而化为了泡影……

她受不了这里的欢声笑语了，燕窕小跑着逃到了外面。

走向泳池边，燕窕一愣，那边坐着的是莫晗吗？呵，在这一副凄凉的样子给谁看呢？该凄凉的是她好吗？

一看到莫晗，刚才在里面与祁子赦之间的对话又开始在她耳边回响，从天堂到地狱的反差，让她到现在都不愿去相信刚才发生的都是真的。

祁子赦把她叫了过去之后，严肃地道：“燕窕，我想应该跟你把话说清楚。”

“子赦哥哥？”燕窕被祁子赦严肃的样子吓到了，小心地唤了一声。

“我宣布，舞会现在开始！”

祁子赦话还没说出口，主持人宣布舞会开始的喊声响了起来，燕窕大着胆子握住了祁子赦的手，“子赦哥哥，陪我跳一场舞吧，有什么话我们边跳边说。”

祁子赦状似无意地将手收了回去，燕窕快速地再次握了上去，声音里带了哭腔：“子赦哥哥，难道陪我跳一场舞都不肯吗？你当初答应了我哥要好好照顾我的。”

“好，但是这是唯一一次。”祁子赦妥协了。

燕窕当然听到了“唯一一次”这四个字，睁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祁子赦，他是要跟自己撇清关系？为什么？她突然害怕了，害怕祁子赦再说出什么话来，以至于祁子赦虚搂着她将她带到了舞池当中才反应过来要踩节拍。

果然，祁子赦接下来的话让她恨不得那时候她已经聋了，但是祁子赦是打定了主意让她听清楚，话说得很明白：“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不必将心思放在我身上，我答应你哥好好照顾你，一直都只当你是妹妹。”

“心上人？谁？莫晗吗？”燕窕不知道当时想的是什么，“莫晗”两个字脱口而出就问了出来。

她想听到祁子赦否认的话语，但是祁子赦抿了抿唇，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她不相信，哽咽着摇头，“不会的，子赦哥哥你一定在骗我，我哪里不如莫晗了？怎么会是她？”

“不管是不是她，我也只把你当妹妹，没有早点跟你说清楚是我的不是，责任在我，希望你不要找莫晗的麻烦。”

她不知道是怎么跳完那一曲舞的，只知道当时看着祁子赦冷漠的脸失去了思考。

他居然说“希望你不要找莫晗的麻烦”。

就这么在乎她吗？

她想过很多跟祁子赦一起跳舞的场景，独独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一曲结束，祁子赦松开了手就打算离开，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拉住了祁子赦的衣袖，“我是第二个演奏的人，这首曲子我准备了好久，你听完再走好不好？”

“听完……我，我就不纠缠你了。”

祁子赦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去弹吧。”

她记得小时候祁子赦跟自己的大哥都会宠着她，对她的任性都会包容，可是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她刚学钢琴的时候吵着闹着不肯学，是祁子赦来安慰她，跟她说会弹琴的女生很有魅力，希望她学会了之后弹给他听。

那句话她一直都记得，每次学会了新的曲子都会去弹给祁子赦听，祁子赦也很给面子，每次都会摸摸她的头夸几句。

可是现在，她这首准备了大半年的新曲子，祁子赦没有再像小时候那样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弹了。

像是完成任务一样，燕窕上台朝台下宣布了一下演奏曲目，就开始了表演，这首曲子她已经烂熟于心，即使是这样很不好的状态也能演奏出来，可是，当看到祁子赦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时，她还是弹错了几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