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一下子慌了，女人在他面前表现出强烈的不适，伏在地上，表情扭曲，双手紧紧卡住自己的喉咙，王强还在椅子上呆做着。
旁边桌子上三个警员反应非常迅速，一人叫了救护车，另外两个人疏散现场群众，维护咖啡馆秩序，对于面前的情况，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汽车站的人熙熙攘攘，这种消息瞬间漫天飞舞，不多久咖啡店已经被围满了，店员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全都躲到后面不敢出来。
王强反应过来，大脑里面只有一个反应：跑！
此时的王强内心已经接近崩溃，人在这时通常会躲避现实中的一切，王强也不例外。他开始疯狂的向外跑，于是场面更加混乱。王强在拥挤的人群里努力行进，就在这时忽然被人拉住胳膊，摁倒在地上，很快冰凉是手铐把他和木头桌子连在一起。
王强逐渐冷静下来，不再疯狂挣扎，恐惧感也大大消失。自己没必要害怕，凶手的目标还是自己，他已经不知道凶手的意图。
如果想要简单的隐瞒真相，凶手可以直接把他们在暗地里做掉，他们有这个能力。可是现在凶手的一举一动全都不符合常理，此时的凶手像是报复社会的疯子。
他们想刺激警察获得快感？可为什么不对自己下手，只有两个原因：自己太过于渺小，不配被他们弄死；要么那人就是个疯子。
“疯子！对！就是疯子！”王强不自觉喊出声音，自己恐怕已经成了疯子。
“他一直就是这种状态？”国字脸很快来到了案发现场。
“是的。”在场的警员全都肯定。
国字脸的脸上有些难以隐藏的失望。“什么情况？”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法医还在路上，很快就能得出结果。”一个警员作出自认为满分的回答。
国字脸将他一脚踹倒。“我问怎么死的！”
“喝着咖啡就这样了。”桌子上还有残存的两杯咖啡。
“叫救护车了？”国字脸有些着急，少了些警察该有的冷静，多了些狂暴的霸气。
“救护车来到时已经死了，没有了抢救的价值。”警员也有些无奈，毕竟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
“医生来时怎么说？”
“怀疑氧化砷中毒。”
“氧化砷？”
“就是砒霜。”
国字脸听到答案，凝固了。后背生出一丝凉意，在原地打了个冷颤。
回头看着王强，目光呆滞，面无表情，这样的心理素质。
“不可能，不可能的。”国字脸摇着头，暗处凶手的每一步都让人费解，可是眼前的这一步他看透了，凶手这次把枪口对准了王强，只不过要用到警察的枪。
警视厅走廊尽头，花盆里被塞满了烟头，国字脸一根接着一根，整个走廊里都是呛人的烟味，他已经知道了那个结局，可是他却不愿意想起那个结局。或者说不愿意相信一个被设计好的真相。
“头，有结果了。”警员难得兴奋，尸检报告出来就跑过来。
“给我吧。”警员递过去，国字脸拿着报告，没有一点开心的样子，甚至连看一眼都不行。
“你走吧，我抽空看看。”国字脸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平常的底气与坚毅，而是少有的被击败的颓废与不安，这不是一个老警察应该有的精神状态。
“您没事吧？”警员有些担心。
“我没事，你走吧。”国字脸提高了声音，这就是不可违抗的命令。
人一旦失望到了极点反而会产生希望，不过这时不再是相信自己，而是相信上天，可怜兮兮的乞求最后一点奇迹。
国字脸打开报告，没有奇迹，自己的想法得到证实，报告单上赫然写着：氧化砷中毒致死。白纸黑字都在论证这句话。
还有一份咖啡馆检查报告：在死者咖啡和方糖里同时提取到了氧化砷存在……
从业以来，国字脸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折磨的痛苦。这不是真相吗？国字脸开始怀疑自己。
“那人怎么样了？”国字脸想再找王强确认一下。
“恢复差不多了，想要完全冷静还要一段时间。”警员如实回答。“毕竟目睹两起杀人案，是个一般人就接受不了。”
“你觉得他是凶手吗？”
“实话说，案子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有嫌疑，当时我还对您的判断表示质疑，不过……”
“不过什么？”
“现在觉得肯定不是他，那种案发时的恐惧是伪装不出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国字脸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凭感觉，虽然您说过，办案要凭证据。”
“可是感觉就是正确的吗？”国字脸若有所思，这句话同样意味深长。
国字脸立刻回身。“立刻安排人手，办理搜查令，搜查王强的住所。”
其实王强已经想到女人的死亡原因，他知道凶手终于对自己下手，还想用法律的方式。王强有两种选择，反抗或者顺从。
此时的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所有的人证物证都会将矛头指向自己。王强想着桌子上的那瓶安眠药，里面装的可不是安眠药。
在王强精神低谷的时候，托人弄到了一点氧化砷，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求生的本能让他犹豫挣扎，对于死亡，他真的没有勇气，其实他就是个懦夫。
国字脸第一次造访的时候，凭借敏锐的嗅觉，发现了这瓶安眠药里面的氧化砷，并询问了王强。
“那个啊，这是我选择死亡的权利。”王强这么回答。
没想到国字脸将药重新放回去，当做没有看见一样，这让王强有些惊讶。
“头，找到了，您真是神了！”警员在眼前摇晃着袋子，里面就是那瓶安眠药。
国字脸睁开眼睛，扫视着眼前的一切，似乎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世界，是的，这个世界远远比自己想象的恐惧，在警队待了一辈子，教出来这么多徒弟，到头来自己对于真相一无所知，这一次翻盘的机会押在王强身上，能不能拖住时间就看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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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