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个月的期限即将到来,苏向晚的情绪,也一天比一天消沉,她心底甚至有个自私的想法,宁愿乔沐寒一直在出差,也不要回来,至少这样,她还可以每天都听到他的声音。
但,那又怎么可能呢?
这些天里,她努力的试着忘记乔沐寒,却无能为力,不仅仅忘不掉,就连别人提到他名字,心头也会泛起涩涩的疼痛。
这一晚,苏向晚睡的并不安稳,翻来覆去,可无论怎么动,她自始至终都紧紧的抓着被子不松手,眼睛也没有睁开,典型的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向晚。”
有人轻轻唤了一声,目光泛着水波荡漾似的柔情,在微微亮着的卧室内熠熠生辉,乔沐寒低头想要吻她。
这些天,他真的很想她,若不是木嫂打电话跟他汇报说苏向晚的情况越来越不对,他也不会刚处理完业务,都等不到第二天天明,就去买了机票赶回来。
现在是五月十五号的凌晨四点,乔沐寒和苏向晚分别的第二十七天。
“不,不要!”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威胁,睡梦中的苏向晚大喊起来,“不是的,我没有故意要欺骗他,更不是故意赖着他不肯放手,我不是……”
乔沐寒面色一僵,眸色幽深,看样子,自己不在的这些天,她心里埋藏了很多委屈。
“我不想从他身边离开,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更不想他离开我,不想……”苏向晚又开始说梦话,神色痛苦,脸上的表情纠结在一起,一滴清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不要!”苏向晚忽然大喊一声,在噩梦中猛地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眼角还挂着泪滴。
只不过,她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依然帅气迷人,恍惚中,她甚至以为自己依然在梦中,眨了眨眼睛,扁着嘴巴说:“沐寒,你可以不要离开我吗?我会听你的,只要你不抛下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在“梦中”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可谁知道,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傻瓜,既然都在你父母的墓前发过誓了,以后的路,陪你一起走,又怎么会离开你?”乔沐寒伸手,捏了捏她苍白的小脸,安抚着苏向晚的不安,声音也有些沙哑。
毕竟这一路上,他心急的没有用餐,也没有喝水。
苏向晚神情错愕,忽而抓住他的手,这只手,有熟悉的感觉更有熟悉的温度,难道,难道不是做梦?
她心头微惊,掀开被子要下床,乔沐寒却已经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头看着她,问道:“木嫂说你最近情绪很不对,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乔沐寒,我,我……”苏向晚很想要说些什么话来尽快打消他的疑虑,可却是张口结舌,乔沐寒的回来,太令她意外,何况还是凌晨突袭,她想到某件事,咬了咬贝齿,伸手想推开他,没能推开。
“不要动。”乔沐寒抱着她,不许她挣扎,下巴放在她脑袋上,轻声说:“让我抱抱。”
“二十七天没见,你就不想我?”乔沐寒将她禁锢在怀里,感受着令自己熟悉的气息,心中满足不少。
“我,我……”
“莫非没想?”乔沐寒打断她的话,只执着于这个问题,在他的逼问下,苏向晚直视着他深邃的眸子,终是不得不承认内心的真实想法,点了点头,“想。”
想,很想,怎么能不想呢。
只不过他回来了,就意味着她要从有他的地方离开,纵使很不舍得,也必须要离开。
听到自己想要听的答案,乔沐寒颇为满意,手指温柔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对着那张想念很久的粉唇,吻下,轻轻吸允着她的唇瓣,齿尖有意无意的摩挲过内唇,蓦地,微凉的舌撬开她的贝齿轻而易举的滑入口中,探索每一处角落,不断渴求,贪婪撰取她的气息,直至很久过去,稍稍满足,才放开她。
苏向晚面红耳赤,扁着嘴瞄他,发现他此刻虽然神情慵懒,却怎么看都是副没有休息好的模样,她深吸一口气,瞪圆了眼睛看他,“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好好爱惜?先休息会吧,我去准备早餐。”
“不行。”她要起身,乔沐寒直接拒绝。
动作更是快她一步,扣上她手腕,他的确没休息好,但也舍不得苏向晚这么早起床做早餐受累,再说,此刻有她在眼前,他就已经什么感受都没有了,眼里,心里,就只有她。
须臾,他勾了勾唇,一只手环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拉过被子,说:“继续睡觉。”
然后啊,乔沐寒就这么抱着苏向晚重新躺在了床上。
她每动弹一下,他手上的力道就会加重一分,弄得苏向晚到最后为了寻一个舒服的位置睡觉,只有把头靠在他胸膛处。
真希望,就这么一睡不醒。
可第二天,终究是会来的。
翌日清晨,苏向晚自然醒的时候,正是乔沐寒睡眠时间正沉的时候,她羽睫轻抬,望着男人熟睡中的俊颜,痴看了那么一会儿,继而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将环在腰间的手臂移开,再轻手轻脚的下床,缓步走到门边时,又突然一阵不舍。
原意是打算在乔沐寒回来后不告而别,可眼下……
她手扶着门把,关上门,洗漱好下楼,又正好与刚起床的木嫂碰面。
“向晚。”木嫂看着她,说:“你今天凌晨大概四点多钟,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总之木嫂是听得一清二楚,本来想起床看看是谁的,奈何那会儿实在困得厉害,刚睁开眼,就沉沉睡下了。
苏向晚回忆着,乔沐寒到她卧室的时间,也差不多就是凌晨四点,她想到这,也没瞒着木嫂,“我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不过乔先生哈,确实是在凌晨四点钟左右回来的。木嫂,我去做早餐了。”
“乔先生回来了……唉,向晚,你等等。”木嫂叫住她,说早餐由她来做,可苏向晚不听她的,自顾自的朝厨房走去,木嫂心里那叫一个无奈,苏向晚可是乔先生喜欢的人,目前乔家大少奶奶的唯一人选,怎么能天天做这些佣人的活。
若换成别人,有这么个头衔,早就不做这些了,反正乔先生宠她,睡到多晚起床都不碍事。
苏向晚到了厨房,趁着煮粥的空闲,打了个电话。
另一边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白淼,打着哈欠拿过床头的手机,看清了来电显示后,瞬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从床上坐起身来。记得上次从苏向晚那离开时,她说过,关于和乔沐寒之间的问题,在想到合适的解决办法时,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现在打来电话,难道是有结果了?
白淼眨巴了下眼睛,划开屏幕,“向晚”
“淼淼,你婚礼那天,我可不可以带个人过去?”苏向晚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
白淼和白书离的婚礼,定在五月十八号那天,就是三天后。
“这个问题你还用得到要征求我的意见啊,尽管带,多少人都没有问题。”白淼回答的十分豪爽,怔了半晌,才倏然意识到了什么,“向晚,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先告诉我,婚礼那天,你要带什么人过来?”
“现在告诉你多没意思,反正婚礼那天总会见到人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坏人,更不会破坏你婚礼。”苏向晚打趣道,回答却有些含糊,“还有啊,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再说我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
顿了顿,她开口:“淼淼,谢谢你。还有,希望你和白书离,能够永远幸福下去。”
说完,苏向晚直接挂断,也不管那边的白淼,是怎样一副风中凌乱的神情。
这些天白淼的照顾,苏向晚很感谢,但是真要离开乔沐寒,就必须要从他视线范围内彻底消失,那也就代表着,白淼这个朋友,她同样守不住。
因此倒不如做的更绝一点,让他们,都对自己失望。
做好早餐从厨房离开,苏向晚上楼,但不是去叫乔沐寒起床用餐,而是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装进背包里,下楼时,木嫂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惊讶道:“向晚,你这个样子,是要去做什么啊?”
苏向晚扣紧背包带,弯唇笑了笑,搬出脑海里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来应对,“木嫂,我这几天要离开一趟,出去散散心。等乔先生醒来时,你记得按我的原话告诉他,让他不要担心。”
苏向晚快步走下楼梯,绕过木嫂,可就在转身之际,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使得她身形陡然一震。
“苏向晚,我这才刚刚回来,你就要离开?”
尾音回荡在寂静的厅内,然后敲打在脆弱的耳膜之上,乔沐寒的眸中渐渐染上苏向晚从未见过的薄怒,随即,他的人骤然上前,将她一把扣进自己怀里,“你根本就不是去散心,你是在躲我。”
唇,也倏尔压了下来。
温热的唇瓣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她所有的抗议,苏向晚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情景,更没有料到,乔沐寒会旁若无人般的去吻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也仿佛轰然地塌了下去,可是属于理智的角落,却更加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