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河和俢凌之对视了一眼,然后就看到赵柯从怀里拿出了手铐。
孙源皱起眉,赵柯已经走到了他的对面,一下子就将他扣了起来。
孙源往后躲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
赵柯横冷,“孙先生,恭喜你啊……终于被捕了!”
赵柯这回是明白了俢凌之的意思,他看了陈江河一眼,见没有反对的意思,迅速掏出手铐,目光直逼孙源:“孙先生,‘恭喜’你被捕了。”
孙源眯了眯眼,手指却背回了身后,“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接着又看向楚惟音:“楚小姐,你听懂了吗?我们早晨可是刚通过电话呢!”
楚惟音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了俢凌之一眼,后者勾了勾唇:“我们不谈私事。”
孙源耸了耸肩,“如果是公事,我觉得我们更没有必要谈了。”
俢凌之冷笑:“警察说谈,当然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话音一落,陈江河用手枪点了点孙源的太阳穴,“不想被爆头就把手伸出来。”
孙源冷笑:“警察都是没有证据就随便抓人的吗?”
“没有证据?”俢凌之冷笑:“罪犯都是这样血口喷人的吗?”
俢凌之话落,对陈江河道:“先带回去。”
孙源眯眼,刚要张口,俢凌之却突然道:“当然,你完全可以找律师帮你辩护。”
赵柯冷笑了一声,他对俢凌之向来都是崇拜至极,于是便一只手拿着手枪,另一只手压住孙源的肩膀,冷声道:“走!”
孙源被迫弯着腰,要说的话也俢凌之抢的一干二净,他走到楚惟音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顿,随后偏过头,“楚小姐!”
楚惟音点头。
“那次和我相亲,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吗?”孙源突然问。
楚惟音闻言一怔,俢凌之出口道:“这个你没有权利知道,毕竟不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我们都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孙源冷笑,“是么?”
楚惟音被孙源笑的心惊,又听见他道:“可是我还想让楚小姐转告你哥哥呢,我在里面等着他……”末了又道:“救我!”
她乌黑的目光盯着孙源,后者却桀然一笑:“告诉楚胤给我请一个好律师!”
话音刚落,俢凌之一个眼神过去,赵柯已经压着孙源离开。
楚惟音站在原地看着孙源踉跄的背影,他身上还穿着居家的衣服,显然是措手不及的。
思索间,赵柯已经消失,过了一会儿,赵柯率先走从别墅后走了出来,他的面色很沉重,脚步匆匆,手里拎着一把枪。
“怎么样?”
“死了!”
“什么?”陈江河‘嚯’的转过头。
俢凌之和楚惟音的视线也凝在赵柯身上。
赵柯点头:“小陈被他打了一枪,伤在小腿,已经在叫救护车了。”
“在哪里?我先给他止血。”楚惟音出声道。
赵柯点点头,“一会儿他们就抬过来了。”
“赵登云怎么死的?”俢凌之缓缓抱起手臂,眉目间堆起小山。
“中了三枪,然后……他手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给了自己。”赵柯垂下头,声音微沉。
俢凌之冷笑:“真会让自己享福。”
话落,伤员小陈已经被抬了过来,楚惟音扫了一眼他的小腿,又算了一下救护车开过来的时间,“先把他抬进屋里吧!”
小陈被放在了孙源家里的沙发上,楚惟音蹲在地上,从找到的小型急救箱中拿出剪刀,随后小心翼翼的剪开了小陈的裤腿,又拿出纱布简单的止了血,这才起身,刚一站起来就看到了背后的俢凌之。
那厮的目光落在小陈的腿上,随后又转开目光,“跟我去下面看看。”
楚惟音点点头。
俢凌之又扫了一眼以为内疼痛而脸色煞白的小陈,后者对楚惟音善意的笑笑:“谢谢楚助理了。”
楚惟音一怔,随后回头道:“不用……”
“知道了!”俢凌之说完揽住楚惟音的腰,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惟音尴尬的闭了闭眼睛,俢凌之这又是发什么神经?就帮忙止了一下血而已,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做,又不是看了小陈的裸体。
俢凌之脑中不断回忆着那条满腿是毛的伤腿和楚惟音全神贯注的视线,全身都不舒服起来,而后又想起另一件事,“你早晨和孙源通过电话?”
楚惟音点头,“打过。”
俢凌之脚步一顿,随后又往楼下走,漫不经心的问:“说什么了?”
“我哥昨天出去和孙源喝酒了,晚上没回来,所以我早晨打电话问问。”楚惟音说完偏头看了俢凌之一眼:“我不知道孙源……”
“嗯!”俢凌之应了一声:“你平时都是和你哥住在一起吗?”
楚惟音摇摇头:“也不是,姑姑在的时候家里大,一人一间房,后来那件事情发生后,我和哥哥就搬家了,但也是分开住的,我工作后又自己买了房子,他平时工作又忙,所以就分开了,不过他出差回来太累的时候偶尔会在我家住一晚。”
俢凌之蹙了蹙眉,“你哥的工作很忙,似乎总费国外。”
楚惟音点头:“他喜欢摄影,早期的时候接的工作多,经常半年都回不来一趟。”
“那你过生日呢?”
楚惟音失笑:“算我运气好吧,我过生日的时候正好能赶上他休息。”
“不过我哥是个工作狂,有的时候就算是我父母和姑姑的忌日他都赶不上,所以我算是很幸福了,生日总有礼物。”
闻言,俢凌之的目光闪了闪,“是么?看起来你哥对你真不错。”
“当然,他向来对我关心到紧张的状态。”
俢凌之揽着楚惟音的腰紧了紧,结束了话题:“下去看看吧!”
突然的结束让楚惟音狐疑的看了俢凌之一眼,随后跟着他下去了。
孙源的住所装修的很漂亮,每一处小细节都在透露着这个主人的精致。
楼梯是木质的,下了楼楚惟音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她抱了抱手臂,目光在角落处顿了顿,“这里的温度和冷库差不多了。”
“因为药物有温度限制。”陈江河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俢凌之看过去,他正带着一副手套,手里拿着一小瓶药剂,面前还杂乱无章的摆着许多的瓶瓶罐罐。
楚惟音走过去,目光落在药瓶上一一的扫了过去:“都是液体和粉末,看不出是什么,需要带回去查一下。”
陈江河对旁边的几个人示意了一下,随后有人过来收拾东西。
俢凌之站在中间细细的打量着地下室,随后抬步摸了摸实验台,皱眉看向陈江河:“那些药都是你找出来的吗?”
陈江河顺着俢凌之的视线看了一眼面前的药瓶,摇头:“不是,我下来的时候它们就在这里。”
俢凌之闻言眯了眯眼,接着他打开了水龙头洗了洗手。
楚惟音见状往俢凌之刚才摸过的实验台上看去,灯光下实验台上浮着一小层的灰,怪不得俢凌之会洗手。
水流声消失,俢凌之甩了甩手指,“我先上去看看。”
楚惟音看着俢凌之修长的双腿消失在楼梯上,偏头看了陈江河一眼:“陈队。”
陈江河抬起头对上楚惟音的眼睛:“怎么了?”
“……孙文那里,你多费心。”楚惟音说完又道:“她最近感冒了,家里人又……”
“我知道!”陈江河点点头:“你放心。”
“谢谢!”
“她也是我的同事。”陈江河说完拍了拍楚惟音的肩膀,又扫视了一圈,“我也上去看看。”
楚惟音点点头,陈江河转身离开。
陈江河上去的时候,俢凌之正站在一间卧室的门口。
陈江河走过去,房间很干净,整洁的被子铺在床上,没有一丝杂乱。
俢凌之靠在房门口,陈江河刚要走进去便被俢凌之打断:“等一下。”
“怎么了?”
俢凌之缓缓抬了抬眼睛:“这件房间不是赵登云刚才那间。”
陈江河抬眼又扫了一圈:“我去另一间看看。”说完转身离开。
俢凌之的目光落在平整的大床上、地面上、衣柜上,太干净,和地下室杂乱无章摆放的药品大相径庭,倒有些像是酒店了。
陈江河推开正对着门口的卧室门,里面的窗户正开着,赵登云之前大概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这时候微风吹过来,蜡油的味道缓缓吹到了陈江河的鼻尖。
他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面走,艳红色的被子凌乱的堆在床上,同色系的枕头上还粘着几根粗短的头发,床头柜上的器具很多。
熄灭的蜡烛,皮质绳子,泛着金属光泽的手铐,电击棒,蒙眼布……
有叫上来名字的,还有叫不上来的名字的。
陈江河眯了眯眼,随后抬起手揉了揉额头。
俢凌之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哪个不认识?我可以给你解释。”
陈江河闻言一怔,回过头去看俢凌之,后者插着兜儿走了过来,扫了屋子里一眼:“哪个不认识?”
陈江河摇头:“没有。”
“你认为绳子和手铐是赵登云拿过来抓人的?电击棒是孙源为了自卫而准备的?蒙眼布是火车上助于睡眠的?蜡烛是停电应急的?”俢凌之说完挑着眉看向陈江河。
陈江河别过头:“****工具,我知道。”
“这么说,你也知道赵登云的事了?”
陈江河看着他,半晌后,摇了摇头,“其实我并不关心这些的,因为这都是自己的选择,但是他没有结婚,已经四十多岁的人没有结婚,有父母,这就很奇怪了。”
“四十多岁了?”俢凌之抱起手臂,忽然叹了一口气,“奥,不知道是说黄昏恋合适,还是老牛吃嫩草比较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