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
穆轩看了花千魅一眼,随即转过目光艰难的问道。
“殿下,这鸡汤我已经问过下人了,从头到尾全由菲妃娘娘一个人经手,期间没有任何人能有机会触碰,太医也都说了,就是这碗鸡汤里的绝子散害的我家娘娘如此,殿下一定要给我家娘娘一个交代,要不然……要不然亭儿宁愿一死。”
说着亭儿突然冲到一旁的梳妆台上拿起一把剪刀顶在自己的脖颈处。
“够了!”
穆轩突然大吼一声,将床上的花千魅和地下的陌离还有要以死明鉴的亭儿全都吓了一跳。
花千魅的叫喊声突兀的停了片刻,陌离的身子止不住的一颤,而手握剪刀的亭儿差点就将剪刀刺入自己的身体。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穆轩死死的盯着陌离问道,表情的无比的冷漠和严肃,在陌离看来,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残忍。
她的脑海中,他总是那么一副亲切宠溺的样子,一抹如有若无的邪笑时刻挂在嘴角处,关心她,爱护她,偶尔喜欢欺负她,看她生气时候嘟嘴的可爱样子。
就是那么样一个人,此刻却变得那么陌生,那么冷酷,就像他对待其他人一样,冰冷的眼神中再也没有那一抹温柔和宠溺。
“是,又如何?”
陌离突然像是抽空了体内所有的力气一般,苦笑着说道。
“真的是你”
穆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真的是她,竟然真的是她。”穆轩在心底反复问道,尽管是她亲自承认,可他还是不愿相信,绝子散,那么阴毒的药物怎么可能是他的离儿会用的伎俩,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纯洁。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不同?在你心底,当你决定问我的那一瞬间,你便是不再相信我了,既然没了信任,即使我说不是,你又会相信我的话么?”陌离艰难的反问道,样子无比的凄楚,仿佛被人遗弃的孩子,丢失了所有的温暖。
可不是么?她不就是被人抛弃掉的么?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殿下,你都听到了,她亲口承认的。”
花千魅似乎也没有料到陌离会自己承认,但既然她承认了,她便连忙抓住机会坐实陌离的罪名,她付出这么多,决不允许她再有侥幸的机会,她一定要让殿下对她死心。
“来人,将菲妃暂且关入房间,严加看管,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穆轩转过目光不再看向陌离,她的目光是那么的尖锐,仿佛能看穿他的心底,让他不敢与其对视。
“是”
侍卫应了一声,将陌离缓缓带了下去。
至始至终,陌离一直盯着穆轩,看他转过的目光,看他冷漠的话语,一颗心渐渐泛凉,在阳光的照射下存不住一丝的温暖。
这一日,三皇府内,皇宫内全都乱了套。
皇上焦急的在宣正殿内来回踱步,满殿文武大臣不断的低声议论着,焦急的想着应对之策。
前不久,穆轩派去拦截消息的手下传来回复,花千魅服用绝子散堕胎的消息像是早有安排一般,不出一日便传到了千里之外的花苑国。
花苑国国君听闻之后大怒,立即派了使者带领一队精良的军士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前往穆国讨一个说法,此刻距离穆国已不过百里之遥。
“太后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通传,太后一众人缓缓走入大殿。
“母后,你怎么来了?”
就在穆正云焦急烂额的时候,太后突然驾临宣正殿,自穆正云登基数十年来,太后从未来过宣正殿一次,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可这次太后竟然破天荒的破了例。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哀家怎么还能坐得住?”太后被穆正云搀着缓缓坐到了龙座旁的侧位之上。
“台下众位可有什么良策?”太后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稳,率先撇向台下的众臣。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发一言。
“启禀皇上、太后”
一位老臣作揖站了出来,“花苑国早就对我穆国虎视眈眈,此时发生这样的事,花苑国只是借着这个由头相对我穆国发难,一个不慎,两国立刻会陷入战争的泥潭,到时我穆国的百姓又将生灵涂炭。”
“文卿家说的有理,与哀家的心意不谋而合,不知文卿家可有何好的解决办法?”太后听闻,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道。
文卿家抬头望了太后一眼,心领神会的开口道,
“微臣以为,此次祸端全由三皇子的侧妃导致,手段阴狠歹毒让人发指,既然其已经认罪,只要下旨将其处决就可停息此次祸端。”
“这……仅如此处理,花苑国那边会不会罢休还是一个未知数。”穆正云皱了皱眉头道。
“圣上不用忧心,我们将罪魁祸首交与花苑国的使者处理,要杀要剐我们全无意见,足以表明我国的诚意,若是花苑国还是揪住此事不放,定然会失去民心,到时候我国承应天命、顺应民意派兵征缴,情势也比如今要好的多。”
“文卿家说的有理,不愧是我国之栋梁。”穆正云还未开口,太后便率先说道,“此事就按文卿家的意思办,先将那个三皇子的侧妃押入天牢,待花苑国使者到了再行处理。”
穆正云开了开口,却又未发一言,如今之情形,他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殿下,皇宫派人来押送菲妃娘娘入天牢,你看……”一侍卫站在穆轩面前回禀道。
“……”
“殿下?”看到穆轩不发一言的静静的发呆,侍卫忍不住再次唤道。
穆轩终于有了动作,轻轻的朝侍卫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侍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奉皇上之命,前来押解犯人莫离。”一众侍卫来到陌离的房间前朝看护的人喊道。
“你们可有三殿下的令牌?”负责看门的侍卫毫不退让的反问道。
领头之人快速伸手在怀中取出一物抛了过去。
守门侍卫检查了一下,再三确定无误,终于退到一旁。
“走吧?”领头之人阴笑着对着殿内的陌离说道,他最喜欢看这些罪女下跪求饶害怕颤栗的样子,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然而陌离的神情至始至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就那样不带一丝表情的跟着侍卫出门离开,没有一点寻常罪女不堪的模样。
领头之人未能如愿以偿,狰狞的面容变得更加恐怖,等到了天牢用了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领头之人这样想着,却不知,连昔日的管事院她都面不改色的进去过,又如何谈如今的天牢,更何况,如今她的心已死,心里的痛比肉体上的折磨更甚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