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符,杨锦帆站在牢房中央,对着画过符的地方双手结印,口中念咒。
符位闪着红光,一个清晰的灵魂出现在符位的上方。
杨锦帆缓缓睁开眼来,莞尔而笑:“很高兴见到你,姚映映。”
对面的灵魂,啊不,确切的说,是怨魂。
怨魂听到面前这个笑容甜美的小姑娘在叫自己的名字,血红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老娘死得那般凄惨,你竟还笑得出来,我要杀了你!”
尖厉刺耳的鬼声带着索命的节奏向杨锦帆横噗过来,似要魂灭世间比她美好的一切事物。
杨锦帆挑眉,扬袖一挥,怨魂便被打回了符位原地。
“没想到做了鬼,脾气竟变得这般火爆和无理取闹了,见谁都想杀。姚映映,请睁大你的鬼眼看清楚,本姑娘可不是你的仇家。”
姚映映不甘地睁着一双血眼瞪向杨锦帆,她当然知晓面前这人不是她的仇家,但凭什么这人有神光护体,一辈子不受淫邪的侵扰?
她嫉妒啊!
嫉妒得发疯。
杨锦帆不理会她暴躁的情绪,表情淡然的走到她面前。
鬼嘛,能有几个性格好的?
尤其是怨气重重的鬼。
“有人想见你。”
“谁?!”
是那个出卖她,与别人密谋要弄死她的负心汉吗?
“我要杀了他!”
姚映映的情绪再度暴走。
杨锦帆:“……”
要不是这鬼生前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她绝对扭头就走。
谁理这疯鬼!
“不是那个负心王八蛋,是另一个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他差点为你背命债,被我的人拦了下来。你可能不记得他,但他默默喜欢了你多年。”
话音未落,杨锦帆明显感觉到了姚映映鬼躯一僵,戾气减少了不少。
“可……可是季家公子,季浚?”
杨锦帆微讶:“你知道?”
姚映映点点头,她对季浚有点映象。
他是……眼盲心瞎的大贪官季有承的儿子,是害死她一家的帮凶之子!
“我要杀了他!”
姚映映刚稳定不到一分钟的情绪又暴走了起来。
“……”
杨锦帆满头黑线,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索性她也不再愿多费口舌,直接伸出剑指对准姚映映的眉心,闭眼念咒。
一串串金色闪光的文字禁锢住她的鬼身,随即全部钻进她的鬼躯里。
片刻之后,姚映映终于恢复了平静,一双血眸比刚才清明了些许。
她这才仔细打量起牢房周围,熟悉、恐惧、痛苦、绝望等情绪涌上心头,姚映映双臂抱膝,作保护状,只想缩在角落里。
杨锦帆这才正色道:“姚映映,你可愿见季浚一面?”
“季浚”两个字回响在她的耳畔,姚映映这才想起自己做鬼这段时间看到的一切。
季浚为了救她出去,东奔西走,结果收效甚微。
甚至为了她,翻墙去打了那个负心汉和罗珍珍,自己也被人伤了,怕暴露,还未曾就医。
为了给她报仇,差点失手杀了罗珍珍。
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他还真是傻,我这种容易被人骗的傻子,哪里值得他为了我去自毁前程?我拼命喊他不要冲动,可是他根本听不见,他不知道我就在他的身边。你们刚才的对话我也听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顾及着我的感受,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杨锦帆看着她遗憾悲痛的样子,抿了抿唇。
“你怎会不值得?你生前是天真烂漫、温柔善良、心系百姓的纯良之人,在他心目中,你是皎洁的月光,你值得。”
姚映映眼中有了些许的光,刚想微笑,却发现鬼是没法笑的。
她低头,扫过自己身上死前被人凌辱留下的斑驳伤痕,衣不蔽体的狼狈。
“我这样……还是算了吧,我没脸见他。”
她一个不洁之躯,如何去面对那样一个炽热的少年郎?
杨锦帆笑道:“这个简单,我来解决。”
她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套衣服,掏出火折子烧了,接着烧了两根发带,一支木簪。
杨锦帆再次闭眼,双手轻柔的靠近姚映映的鬼躯,口中念咒,洁白的文字缓缓包裹住她的鬼躯,一点一点修复如初,连带着一双血眸也全然褪去了血色。
她恢复成了生前那个没受侵犯的天真女孩,除了不是肉身,其他地方都与生前的肉身一般无二。
“穿衣和挽发会吧,你自己搞定,我等你。”
见她烧的那些东西都到了姚映映的手中,杨锦帆走在一边,就着小包包翻出一双与衣裙相配的绣花鞋,一并烧了过去。
姚映映换好衣服挽好发,穿戴整齐,乖巧地喊了在一旁默默等待的杨锦帆一声。
“恩人,我好了。”
杨锦帆应声抬头,颇为感叹。
好一个清丽温柔的女子!
难怪季浚那小子对她一见钟情。
杨锦帆上前围着她欣赏了一圈,点头道:“嗯,不错。目前条件有限,无法给你烧点首饰过去。这身装扮极为合适你,就是素雅了些。”
姚映映羞赧一笑,给杨锦帆行了一礼。
“多谢恩人!”
这套衣服穿在身上极为舒适,她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被滋养着。
杨锦帆摆了摆手:“先别急着谢,走了,时间不早了,快去见见那个小子吧!”
福来客栈里,季浚将随身背的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换上,再去梳洗了一番。
翩翩少年郎激动地坐在客房的桌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白附在一旁嫌弃地皱眉,不就是见个小姑娘嘛,至于激动成这样?
搞得他要喝口茶也不得安生,被这小子起起坐坐,晃得头疼。
“哎我说你能不能稳重点,你都十六啦!”
季浚疑惑地看向他:“十六岁就需要稳重吗?”
白附不耐烦:“那当然!”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十六啦,是个大人了。你还是个举人,你忘啦?”
季浚点点头:“我没忘。那你多少岁了?”
白附白他一眼,面带骄傲:“小爷今年芳龄十五!”
“哦!你才十五,我还以为你二十五了呢,怪不得你让我稳重,原来长得就比我成熟。”
白附:“……”
什么玩意儿,这瘪犊子侮辱谁呢?!
他就在说他长得老呗!
“我告诉你,小爷虽然长得成熟,但是帅的一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