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六年二月

还有一个月是会考的日子，大月王朝各地考生都来到了中原皇城备考，中原皇城许多年没这般热闹过了。

这样热闹的皇城，怎么可能少了姜开言？

姜开言今年15岁，正是耐不住寂寞的时候。

他带着乐超旺、唐元正还有在文华宫学习的几人，一起去了皇城最热闹的珍馐楼。

珍馐楼东家的祖先原是前朝皇宫里出来的御厨，宫廷菜做得很是地道，原本最早开在中原城，后来见江南城繁华也过去开了分店，没成想成了江南城的著名酒楼，在江南城有好几家分店。

除了吃酒菜的酒楼，自然也有住宿生意。

这次全国会考的考生一共有880人，其中中洲和水泽洲就有600余人，水泽洲又多以江南城为主，江南城的考生来了中原皇城，自然而言就会选择他们熟悉的珍馐楼。

姜开言也是珍馐楼的常客，掌柜小二都知道他的身份，但在人前都只呼他“二爷”。

姜开言刚一进店，就有小二迎了上来，“二爷，你来了？”

“嗯。”

“今天不去包厢，你给我们在大堂找个位置坐了，方便我们看热闹。”

小二人很机灵，如今珍馐楼最热闹之事莫过于住进了不少的江南学子。听姜开言说要看热闹，自然是冲着这些学子们来的。

“请二爷随我来，只是现在还没到午饭时间，想看热闹还需等一会儿。”

“无妨，你给我们先来些好酒好菜，我们慢慢喝着。”

小二应“是”，将他们带到大堂角落一个安静的大桌前，“二爷，这个位置安静，视线也不错。”

姜开言看了看，“行，就这了。”

众人坐好后，乐超旺说道：“大哥，你母亲上次说不让你喝酒。”

乐超旺12岁，还是胖嘟嘟的。

“没事，没见姑姑都没说我。不过，你不喝酒的话我就给你上奶。”

这话说得在场几人轰然大笑。

这里有个典故，乐超旺现在每天都要喝一杯羊奶，他们家养着几头羊，专门给主子们供奶的。

乐超旺涨红了脸，“陛下如今每天都喝羊奶呢，小怿妹妹也喝，我怎么就不能喝了？”

“小怿喝是她还小，姑姑喝是她身子弱，你这个身板还是少喝点好，以后找不到媳妇。”

姜开言才不顾忌乐超旺那可怜的自尊心，嘲笑了他两句。

唐元正虽然人小，但为人最是八面玲珑。他赶紧插话，“喝羊奶没事的，如今我和妹妹每天也被逼着喝，说是陛下吩咐的，羊奶营养好，喝了能长个。”

众人目光看向唐元正，能得陛下亲自关心饮食，也就寥寥几人，这小子还是有福气的。

一个十六、七的少年用胳膊肘碰了碰了唐元正，“听说你和你妹妹是陛下亲自接生的？”

如今，唐元正兄妹的出生已不是什么秘密，是陛下亲口说的，说他们兄妹是她亲自接生的孩子，多疼爱些也正常。

但是是如何生下来的外人就不知道了

“我也是听我母亲说的，当初我和我妹妹胎位不正，没有一个稳婆说我们能正常生下来，后来，是陛下亲自动手将我们兄妹接生出来的，当时超旺母亲、君瑞母亲还有黄芪姑姑、茯苓姑姑都在旁边帮忙。”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道：“陛下医术果真不凡。”

“那是。”

说起姑姑，姜开言很是敬佩。

“当年那场瘟疫，就是姑姑研究出了药方，否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另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道：

“要说陛下是当真不凡，当年天赐神剑那一幕我还有印象，都把我看呆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了当年那一幕。

“二爷，开天剑你见过吗？”

“怎么没见过？开天剑就挂在乾正殿。说起来是真的神奇，我好奇拔过，可惜拔不出来，但我姑姑随意一拔就拔出来了，真是把好剑，光华四射、锋锐十足。”

说起这把开天剑，姜开言也有了精神头。

众人又七嘴八舌地问着开天剑，就连唐正元和乐超旺也都好奇。他们再受宠，也没有胆子去乾正殿，那可是陛下会见大臣的地方。

这个时候，小二送了酒菜上来。

“二爷，这是百果酿，是苏娘刚送来的新酒，你们尝尝鲜。”

要说这小二还是有心的。

“百果酿”是一种果酒，酒的浓度不高，且味道香甜，刚刚酿成的酒水滋味是最好的，给这些半大的公子少爷们喝最好。

“百果酿”源自“猴儿酒”，相传是由猴子所酿的酒。

因为冬季缺少粮食，猴子找到长期储存果类且水果不会腐烂的树，然后将水果藏在这些大树的洞内密封起来，冬天过去后，水果们经过天气和自然环境后，会自己发酵，从而形成一种奇特的树洞果酒。

现在大家喝的“百果酿”就是仿照猴子酿酒法所酿，而中原皇城最有名的“百果酿”酿酒师就是苏娘。

听说是苏娘所酿的果酒，大家都来了兴趣。

小二给每人倒了一杯酒，“众位爷，慢慢喝。”

姜开言丢了一块银子给他，“你下去吧，我们自己来。”

众人也不着急，只慢慢品尝这新酿的“百果酿”。

这时候，传来了婉转好听的女声：“我想找贺兆林兄妹，不知店家可否替我叫他们出来？”

姜开言顺着声音来处看去，一个妙龄少女侧对着他，看不清正脸，但美妙的侧身也让人心旷神怡。

姜开言垂了眼眸，这个果酒怎么也让人全身发热？但他的耳朵却一直在听着那边的动静。

一会儿后，一男一女走了出来。

“三哥、六姐，家父听闻你们二人来皇城备考，特令小妹来接你们二人。”

贺兆林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外表颇为不俗，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世家大族公子。

“九妹，我们兄妹在珍馐楼包了一个小院子，也算安静，就不用麻烦叔父了。”

“三哥，你放心，我接你们不是去我外祖父家住，是住我们自己家。”

贺兆林和六姐对视了一眼，然后答道：“那就有劳九妹。”

“那三哥和六姐去收拾行李吧，我在这里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