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
冷不防的一句话,林清晚被吓得不由打了个激灵,“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靠近我的时候。”
顾怀瑾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长得又黑又瘦,浑身上下也没有二两肉,偏生一对黑眸大而明亮,看起来很有灵气。
此刻,她的手还放在他的胸口上,一把抓住一只。
“你是医者?”顾怀瑾皱眉,盯着她身后的药包。
那本是林清晚为了方便,直接从林山那里带过来要放上驴车的。
此刻被他一说,忙往后退了两步,掩耳盗铃般想将药包藏起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这身上几根肋骨全断了,难道还想打我不成?”
想到自己刚才吃一个男人豆腐还被当场抓包,林清晚有些心虚,话音顿了顿,还好心提醒道:“腿骨也断了。”
想打也站不起来。
顾怀瑾微愣,她竟然能透过衣物,一眼看出自己身体内部哪些部位受了伤。
常言医术有望闻问切,就是宫中的御医也需要把脉诊治才能下定论,这个女人……
“救我。”顾怀瑾幽深的眸子一收缩,身上伤口撕扯,痛得他说话也不敢太过用力: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救不活。”
也没那个条件,林清晚直截了当,还暗暗在心中补充一句。
而且这地方她才刚来,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这人是个逃犯呢?万一身上带着传染病源呢?
不能救不能救!
“你能。”顾怀瑾说的极为坚定,说着眼神一转,戏谑道:
“我长得还不错,可以留着当花瓶,也可以暖床。”
顾怀瑾是冲着刚才那句,“没摸够”才断定这个女人喜欢看脸。
这话要放以前,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生平竟然会有一天,要靠出卖色相来保命。
但眼下他别无他法,这个女人说得不错,他肋骨全断,身上多处骨折,甚至还带着其他内伤,再不施救,恐怕性命堪忧。
“嗯?你说真的?”果然,林清晚一听,眨着眼睛可耻的心动了。
这里是个马棚,马槽里面有水。
林清晚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小心翼翼的沾了点水,轻轻擦拭着顾怀瑾的脸。
略有些苍白的皮肤出现在她的眼前,黑色的瞳孔微微转动,剑眉入鬓,鼻若刀削。
惨白的嘴唇并没有破坏这张脸丝毫的美感,反倒让林清晚生出一股无端的保护欲。
她阴惨惨的笑了笑道:“算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看在上天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将你带回去吧。”
说着,费力将顾怀瑾拉上驴车,再用稻草盖好,一轱辘给拖回了林家。
林清晚将顾怀瑾带回家后就没停下,忙前忙后不停为顾怀瑾整理床铺,收拾衣被,熬药换药全部亲力亲为。
林山眼瞅着自家闺女一双眼睛都快黏在顾怀瑾身上,一时间有些胸闷气短。
“我同意把他带回来医治,可没说让他在咱们家常住,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往家里边领个不相干的男人是要被浸猪笼的。”
趁着林清晚出来给顾怀瑾换药的空,林山赶忙将她拉到一边,语重心长的劝说。
原本林山是想着医者仁心,寻思着把顾怀瑾简单包扎一下就打发走。
可这眼下看着林清晚又是拉帘子,又是搭木板做床的,分明就是准备让这个男人长住。
林山这怎么能肯。
林清晚身为新世纪超现代女强人,脑子里可没那么些封建想法:
“他伤得很严重,随便包扎一下就丢出去,是会没命的。”
林山一时有些语塞。
林清晚眨着眼睛小声又嘟囔了一句:
“再说了,他们要真是指指点点,那让他入赘不就成了,反正家里还少个干活的苦力,免费的,不要白不要。”
“你说什么?”林山没听清,瞪了林清晚一眼。
林清晚赶忙赔笑,说道:
“我哪有说话,爹是你听错了,来,把手伸过来,我给你瞧瞧。”
“你干啥?”林山疑惑的看着自家闺女。
“把脉。”
“你啥时候学会把脉了?”
林山有些惊奇的看向林清晚,自己这闺女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先天性智力不足,有时候就是和她说话都费劲,更别提学什么医术。
林清晚讪讪一笑,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
“爹,咱们在百草阁的时候,我不是说见到阎王爷了吗,他老人家说我们这十几年过的太苦,便将扁鹊叫了出来,教了我一身本事呢。”
林清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信你看,这是枸杞,这是当归,这是决明子……”
林山一愣,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还不等他反映过来,林清晚便已经将煎好的药递到了林山跟前,随后又匆匆忙忙的去查看顾怀瑾的情况。
她手里端着水,看躺在榻上的男人此刻已经醒了,心下生出些许猫腻。
林清晚贼兮兮地走到顾怀瑾的面前:
“我刚刚给你把脉的时候,发现你伤及了肺腑,应该是被重物击打的缘故,而且你体内还有常年积累的寒毒……”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兄弟,你仇家不少啊。”
顾怀瑾眸色暗了暗,反问道:“你怕吗?”
“怕我就任你自生自灭了。”林清晚斜睥了对方一眼,一边将手里的水倒进浴桶里,一边哼哼道。
“你看,我为了救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些什么?”
林清晚放下手中的水盆,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一张脸猛地凑过去,手指画着圈圈故意出言调戏道。
林清晚本想逗乐逗乐他,突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对方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顾怀瑾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中溢出一点笑意,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解开了腰间的衣带,身上的衣物随之滑落。
蜜色胸膛直直闯入林清晚的眼帘。
“你……你有话好好说,脱衣服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