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姑娘夹在侯爷夫人和大姑娘中间不好受,姑娘,你别难过了,只要姑娘进了晋王府的门,没人敢不尊敬你。”
“说得容易,容轲哥哥要是想娶我,还用得着我去参加选秀吗?”
伏君欢心里明白地很,容轲对她要真有那个心,直接禀明了皇上娶她,皇上本就对他冷淡,娶个侯府的嫡女不掉身份就可以,定是会应允。
可她左右等了两年,容轲还是没有动静,她这才急了。
眼看着选秀这么好的机会,她是一定要把握住的,不成想伏昭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一回来就闹出来这么多的事情。
“姑娘,奴婢瞧着,晋王殿下对姑娘挺用心的,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懂什么?”
容轲确实对她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她有什么请求,容轲也从来没有拒绝,细心为她办好。
可是,她就是觉得,这种好,是没有温度的。
冷冰冰的,虚无缥缈。
伏君欢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偏头问:“父亲呢?”
“早上奴婢去接您的时候,看见侯爷正送夫人出门,也不知道这会儿回来了没有。”
“你去守着,看到父亲就告诉他,伏昭去凉州找兄长了,兄长有危险。”
喜儿心直口快,问:“大姑娘没说要去凉州呀?”
“蠢货。”
伏君欢抬手要打,见门口有看门的家丁在,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手,端端正正地站直,脸上扬起恬淡的笑容。
微笑着说:“伏昭心里在想什么我看不透,她一日不把权力交出来我就不安心,我们给父亲点把火,看他能不能尽快把伏昭打回原形。”
“奴婢知道了。”
喜儿战战兢兢地应着。
又有些担心地说:“夫人都斗不过大姑娘,侯爷没了夫人在身边,奴婢担心侯爷不是大姑娘的对手。”
“我也根本不指望他。”伏君欢说着往里走,过了门口家丁之后,她收起脸上的笑容。
“姑娘是不是早就对策?”
“让他们斗吧,他们也就这点能耐,伏昭和伏夷身份对换这事就是他们的遮羞布,他们谁都不敢撕开,我总有一天要帮他们一把。”
说到这,伏君欢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什么时机?”
“一招必杀,永无翻身之日的时机!”
青天白日下,明明有阳光,可凉风依旧,吹在人身上凉飕飕的,喜儿的心有些发毛。
马车里,焚香问伏昭:“姑娘,你真的要帮二姑娘啊?”
“我要真帮她,还用等两个月?而且,她也压根没想要我帮,这侯府,就没人比她更能蹦跶。”
焚香托着下颌,“奴婢就觉着,二姑娘这人特冷血。”
兄长母亲的遭遇,都不能让她哪怕是有半点的伤心,这些年,沈妙书对她,可比对伏昭好太多了。
至少没有利用,好吃好喝地养着,还把她弄进宫去给三公主当伴读,这是多少名门千金求不来的福气。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活得太明白的人,反而自私到可怕,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会不择手段去得到,为了到达期待,在这之前,她蛰伏着韬光养晦,刻骨和隐忍,都是寻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所以上一世,伏君欢成了最大的赢家。
沈妙书和伏明首自是高枕无忧,伏夷也能靠着伏昭的功勋荣耀一时,威仪侯府风光无限。
可这一切和伏君欢的所得来说,微不足道。
容轲称帝势在必行,而伏君欢,就是皇后。
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伏昭仔细想了想,她还真有点佩服伏君欢的,能够那么沉得住气,看着她和容轲夫妻琴瑟和鸣,着实够强大。
想来,沈妙书和伏明首能够稳得住容轲,这里面的大部分是伏君欢的功劳。
伏君欢才是那把杀她于无形的刀。
马车行过长街,叫卖声时不时传入,焚香有些坐不住,不断往外看。
伏昭开口:“想买什么就去买点,这一路还长,有点儿什么消遣也好。”
“姑娘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买。”
得了伏昭的同意,焚香兴冲冲地跳下马车,站在外头等着伏昭说话。
今个儿天气好,街上人来人去,伏昭打眼看去,实不知道想要什么,又不忍心让焚香失望,便随手指了指。
“就糖葫芦吧,好久没吃过了。”
“好。”
焚香跑去,有一会儿才折返,手中拿着两串糖葫芦,还提着一个油皮纸方块,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伏昭看着有点儿心酸,这些年,焚香把姑娘家最好的几年青春年华都搭在了她的身上,困在军营里哪儿也去不了。
就像是寻常女孩子逛街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姑娘,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奴婢叫了你几声都不应。”焚香拿着糖葫芦在她的眼前摇晃着。
“没什么,买了什么?”
“糖葫芦,糖皮果子。”
焚香上了马车,把一串糖葫芦递给伏昭,舔了一口自己手里的,满足地笑了开来。
啧着嘴说:“建康的糖葫芦才是最好正宗的,这味道,又酸又甜。”
“好吃就多吃点。”
伏昭把自己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
“姑娘这是做什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要一起吃才好吃,一个人吃有什么意思。”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姑娘……”
小栗子刚来得及说出两个字,猛然戛然而止,几乎同时间,焚香已经警惕起身准备去查看情况。
她伸手去掀帘子,帘子开了一半,焚香眼前一黑,一团黑乌乌的人影正疾速砸过来。
“姑娘,小心。”
焚香喊了一声,手凌空抓去,正中那人的背心,两人落地。
就在焚香堪堪稳住来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之际,蓦地感觉一阵衣风拂过,伏昭自马车内掠出,手中软鞭如蛇游离破空而去,与直射过来的羽箭在半空碰撞在一起。
羽箭偏了方向,直插入官道旁的树上。
焚香一惊,但见前头一队人马拦住去路,中间白色高头大马上凛凛端坐的人,持长弓,面容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