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们都远点，尤其是宋哥。”赵子航沉声，“他烦知道吗，我也烦！”

“吵什么？”一道冰冰凉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宋砚清拎着一提啤酒走过来，眉头微皱，脸色挺冷。

“宋砚清！你要知道她最会骗人，也难怪现在会当演员！当初骗到林未蓁孤身一人出国，转身就举报你——”

“闭嘴！”

宋砚清沉声如冰锥，从来没那么冷过。

碎开了夜霜的寒意。

他放下啤酒，眼神薄如刀，与程栩然对视了两秒，面无表情地移开，对赵子航说：“人是我请的，你有什么意见私底下跟我说。”

宋砚清一字一顿：“跟、她、道、歉。”

赵子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宋砚清，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

气氛更静了，鸦雀无声。

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程栩然呼吸微窒，干净莹润的指甲用力掐着手心。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到现在竟是果然如此的反应。

也许跟宋砚清重逢的那一天起，就该猜想到会有这一天。

做过的事，说过的话，碎了一地，谁指望复合？

彼时这个二零二三年的这个夏天，今夜今时，漫漫长夏才刚刚开始，气氛静到落针可闻，每一张面孔熟悉而又陌生，自毕业后很久没联系的，还联系的，都经历了社会的褪变。

程栩然忽地一笑。

黑长的睫毛下，一双乌眸如水洗，不刻意，在谁的生命中留白。

“我来确实不太合适，那我和许枝先走了，这次打扰了，下次你们好好聚聚，别吵。”

她声音从容，看向许枝，白裙晃出洁白如月光的弧度，谁是今夜最盛大的华丽：“枝枝，我们先走。”

许枝眼神复杂，情绪爆发：“赵子航！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是个男人吗？！”

“你是林未蓁？我们欠你什么了？你整这一副我们都对不起你的样子给谁看！傻逼！”

“我告诉你，我跟程栩然，没对不起过你！该说什么也是宋砚清说，你没资格说她！”

枝姐发飙，骂的人劈头盖脸。

高跟鞋踩过地面的声音适可而止。

裸粉色的水钻。

你知道吗程栩然。

现在你就是纽约时代广场纳斯达克展示屏中的大明星，出现在世界十字路口，走出国内国外，繁荣而绚烂中是大屏幕上反射的亚洲面孔。

有爷爷牵着小孩子走过那一条街，会有小孩子指着荧屏上的人问那是谁，懵懵懂懂。

“程——栩——然。”

“她很漂亮。”

是的。

她是程栩然，再也不是以前的程栩然。

在那默默无闻又自卑的三年里。

有时候宋砚清看她，会觉得恍惚。

“砰！”的一声。

过于清晰而冷漠。

是啤酒瓶盖被人抵着桌角硬生生撬起的声响，白沫咕咚咕咚冒出来，金属啤酒盖摔落在地上，滚出去一段距离，那双手的动作轻描淡写，青筋微突。

赵子航的那句话，语调激动而憎恨：“宋砚清，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

没有回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