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歌诧异抬头看向皇帝。
竟是让夜无寐去……
这时又听夜非墨说:“父皇,二哥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是娶妻了,在去之前,不如先尽快给二哥定下婚约。”
“嗯,说的极是。”
云轻歌:“……”
大反派这卑鄙的作风,她竟有些无言以对。
别人不知道,但她还是非常清楚的,夜非墨这是想把夜无寐支走,以免缠着她。
皇帝轻叹了一声,挥了挥手说:“好了,夜色太深了,你们早些回去歇息吧。”
夜非墨在轮椅上对着他行了一礼,转身正要走,忽然又被皇帝唤住了脚步。
“等等,非墨。”
男人顿住脚步。
“这是朕给你的空白圣旨,希望于你有用。”
宫人将圣旨递上,夜非墨眸光微闪,抿唇问:“为何?”
“唉,朕知道朕负了你们母子两,你拿去吧。”
云轻歌也讶然看向了被男人捏在手中的圣旨,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帝给夜非墨这么一道空白圣旨,令人匪夷所思。
他们走出宫后,皇帝并未躺下,转而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小李子,给朕备纸笔,朕要写份遗诏。”
小李子一怔,轻轻问道:“陛下,您真的要现在写吗?”
这还有大把时间,为何陛下非得这个时候写呢?
皇帝沉沉笑了,只是催促:“赶紧去。”
小太监不好再问。
皇帝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目光映上了一层淡淡的失落。
刚刚刹那,他以为自己可能会死,便有了想提前将遗诏写出的念头。
既然他迟早要走,这皇位迟早要传给孩子,不如就传给最值得信任的孩子。
……
出了宫,上了马车。
云轻歌转头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男人,轻轻说道:“阿墨,你没什么要问我的?”
“我问了你会答?”他偏头看她,眸光潋滟,就连唇边的笑意,绝艳又……温和。
他抓过她的手,放在唇边,“你要怎么回答,本王已经猜测到了。你一定会说,你在梦中学来的。”
云轻歌:“……”
他还真的非常了解。
“轻歌,你知道本王最恨你的是什么?”
“我瞒着你?”
“不。”
云轻歌看着他薄唇摩挲在手背上,微热的唇息也洒在手背上,痒痒的,她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总觉得他会一个不高兴,一口把她手给咬掉。
“本王恨你,总是令本王不安。”
“额?”这话,还真是让她始料不及。
他话音一落,张嘴,就咬了她的手。
“嗷,夜非墨,你还真咬啊!”她又惊又怒,抡起拳头打他,真是又气又笑。
“轻歌。”他抓住她的手,“你先回府,我有事去天牢。”
云轻歌立刻想到他要去取了明若兮的命,连忙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包药递给了他,说:“直接杀了她太便宜她了,她下毒折磨我,是不是也该还她。”
男人侧头看她,轻嗯了一声,接过了药包。
明若兮这账,他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乖乖回府休息。”他又握了握她的小手,便下了马车。
夜非墨并不问她武功是从何而来,云轻歌有些无奈地摇头。
她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说实话。
可惜……
系统:“主人,你千万不要乱来呀。”
“放心,我不会。”
……
云挽月在屋中等待了许久,听见了丫鬟说太子殿下回来了,她连忙拎起裙摆冲了出去。
果然,瞧见了黑夜中缓缓走近的男人。
男人的身影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头微微垂着,不知是在想什么,似是非常失落的模样。
“珏哥哥?”她大步走过去,声音尽量放柔,“发生了什么事吗?”
男人听见她的声音,如同被惊醒了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瞪她,眼神中满带的都是怨怪之色。
这幽怨的眼神,把云挽月给惊了一下。
她微微往后退了几步,小声问:“珏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月儿。”他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颚,声音阴鸷,“若不是你,本宫今日的太子妃就是你四妹妹。”
这话,让云挽月浑身一颤,有一股凉意当头浇下。
“珏哥哥……”
“如今你四妹妹这福星让夜非墨快要抢走本宫的太子之位了,而你!因为你,本宫要失去太子之位!”
云挽月瞪眼:“你在怪我?”
可笑,这男人竟然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她的头上?
“难道不是你?”夜天珏捏着她的下颚,一把将她甩开,大步踉跄地往屋内走去。
云挽月心口郁结,怒极:“夜天珏,你再说一次,你说是我?你竟然说你快要坐不住太子之位是我的错?你自己无能,怪我?”
这偏激的一句话,让原本要入屋的夜天珏猛地转头看向云挽月。
他瞪着云挽月,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疾步过去,双手掐住了云挽月的脖子。
“你说本宫无能?”
“不是吗?”
“呵,以为本宫杀不了你吗?”他目眦欲裂瞪着云挽月,整个人如同魔怔了一般。
就在夜天珏下定决定要掐死这女人时,忽然后背被人捅了一刀,令他闷哼出声。
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背后,正是……秦暮雪。
她面无表情地捅了一刀后,淡淡往后退了一步,连话都不说一句。
只有云挽月知道她这是被催眠的状态,冷冷勾了勾唇角,眼见着夜天珏要滑下去,连忙扶住了夜天珏,叫道:“快来人啊,珏哥哥被人刺杀了!”
院中一片混乱,秦暮雪很快也被侍卫给押进了牢中。
至始至终,秦暮雪面无表情,甚至一点挣扎都没有,看都没看夜天珏一眼。
倒在地上的夜天珏,死死瞪着被侍卫带走的秦暮雪,胸口郁结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云挽月夸张地叫道:“珏哥哥,珏哥哥,你没事吧?”
她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而夜天珏看见眼前云挽月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刚刚魔怔的瞬间闪过脑海,他脸上充满了愧疚。
“月儿,是我不好……”
云挽月哭着摇头,心底却冷哼。
她可以忍,忍到这男人登基,一刀毙了他!
……
云挽月唤来了太医给夜天珏包扎伤口,又亲自送走了太医。
她回到屋中换了一身夜行衣。
“太子妃,您这是……”丫鬟看见她一阵打扮,小声询问了一句,“您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