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人吱声。
“嗯?”谢长风再次问道:“昨天晚上是谁敲门提醒他的?”
问完之后还是没有人回答。
“奇了怪了,”谢长风疑惑道:“除了你们几个,昨晚还有谁是首先赶到仓库那里的?”
“就是我们几个人最先到的,片刻之后才有其他人陆陆续续的赶到。”之前闷不做声的几个值夜的人终于开口了。
“那你们没曾见到仓库外还有其他人?”谢长风再次问道。
“并没有,我们在围栏水槽那里值夜,远远看到仓库的方位起火了,连忙跑过去查看,发现火势已经很大,连忙找东西灭火,而他,恰好也在那个时候自己从仓库里出来的,周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谢长风缓缓转过头,又看向看守仓库的人,冷声问道:“仓库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你说是有人敲门叫你,难道是有鬼?”
看守仓库的人吓了一跳,冷汗立刻流了下来,这并不是因为谢长风说有鬼,而是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如果这一点不相信的话,那么自己其他的话也难以让别人相信,若是怀疑是自己放火烧了仓库,那就糟了。
“老大,我说的都是真的啊!确实是有人敲门,动静非常大,我不会听错的,不过等我跑出来之后,确实也只看到他们几个人,都在拎着水桶救火,也没有看到其他人。老大,我说的都是真的啊!”看仓库的人连连解释起来,他别的都不怕,就怕被怀疑,因为这事根本不是他做的,他可不想白白背上这个黑锅。
最重要的是,他可是知道谢长风的手段,若是对方真的以为是自己放的火,要是整治自己起来,恐怕会让自己生不如死啊!
谢长风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盯着看守仓库的人,片刻之后,那人便再也站立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说道:“老大,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谢长风闭上眼睛,仔细想了一会,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就说明这把火是外人放的,而且他,或者他们知道你在里面睡觉,所以好心提醒你,并不想将你牵连进去,这么说来,他们的目标,就是烧掉这个仓库里的米糠,所以,他们做这件事情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打击我们的养殖场。”
“是这样的,我猜是这样的!”看守仓库的人一听,可以将自己的责任摘清,连忙附和起来。
“我说的是如果,现在没有人能够证明仓库外面有人,也就是说,现在你还不能自证清白,现在你哪也不能去,待我查清之后再做定论!”
看守仓库的人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只要不怀疑是自己干的事,怎么样都好说。
谢长风又在心里盘算起来,他知道这个看守仓库的人是个极为老实的人,所以才会被他安排去看守仓库,同时,他还知道此人不仅老实巴交的,而且几乎从不说谎,那么,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而且在问他话的时候,如果他心里有鬼,不管是被人收买,还是自己不小心打翻火烛之类的酿成火灾,都不应该是这个表现。
想到这里,谢长风又想起来自己赶到现场时候的情况,那就是屋子外面已经完全烧成了一片火海,当时有人想要开门进去抢一些物资出来,结果一打开仓库的门,巨大的火舌便喷涌而出,人们根本进不去。
在那个时候,他顺着门口的火焰往仓库里面看了看,清楚的记得屋内也是一片火海,不过火焰主要集中在房内的上半部分还有对方米糠的地方,周边的地上,包括一眼就能看到的那张小床,还有用来登记物资进出的桌子椅子之类的,都是完好无损。
如果火灾是从内部引起的话,等到屋顶烧成那个样子,屋内估计早就烧成灰烬了,所以,谢长风早已大致的判定火灾是从屋子外面烧起来的。
不过即便如此也无法洗脱看守仓库的人的责任,一来是谁也无法保证是他跑到外面放火,然后又钻进屋内,等到别人到的时候再佯装跑出来,二来发生事情的地方正是他负责的区域,无论如何,不论责任大小,他都逃脱不了。
再一想到看守仓库的人的话,谢长风琢磨着,若是真的是他放的火,那他可比要编出一个有外人叫他起床的事情来?这样解释不清的话,很容易让别人误会,要是正常的情况,那么他肯定会说自己是发现屋内不对劲才跑出来看的,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再加上此人的品性谢长风是很了解的,之前一连问了好几遍都是这个答案,而且他的反应也没有什么异常,看起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外人放的火。
将事情大致的推定之后,谢长风又开始琢磨是谁放的火,在他想来,想要来这里搞破坏的人,无非就是与猪肉生意相关的人,像是生猪贩子,宰猪的,还有卖肉的等等,此外,还有一个人有嫌疑,那就是青浦县的县丞王法。
原因无他,自己在这里低买高卖,别的官员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那个王法来找自己的麻烦,若不是曹飞扬出手,自己现在恐怕还在县衙的大牢里蹲着呢。
谢长风对于王法的大致情况是了解的,但是对他具体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在他想来,王法敢来抓自己,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就是个一腔热血的愣头青,这种人做事全凭一身可笑的“正气”,同时,这种人是玩玩使不出这种下三滥的手短的。
可是除了他,做这件事情的又会是谁呢?这段时间,他确实听到不少猪贩子对自己不满的声音,但是并没有发现哪个跳的比较欢的,也就是没有什么冒尖的人,这样巡查起来,可就麻烦了,总不可能将两府之内所有的猪贩子都找来盘查一遍吧。
想来想去,谢长风的脑海里时不时的会出现王法的身影,可是他又没有办法断定,只好继续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