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万忠和刘春刀立刻猜到了是关于廖凡的事情,刚刚吃饭的时候,一个团长提到廖凡的时候,宴席上的气氛立刻变得不对劲了,原来不是廖俊东不跟他们说,而是让赵才柱来告诉他们。
“快说,快说,是不是凡哥真的出问题了?”
刘春刀想到可能是关于廖凡的问题,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原本是廖凡的警卫员,对廖凡的感情自然比马万忠不一般些。
“刘师长,你真是关心则乱呢,刚刚赵副师长明明说的是好消息!”马万忠也猜到了是关于廖凡的事情。
“刘师长说的不错,确实是关于凡哥的,我们师长在驻地养伤期间给凡哥住在同一件病房里,凡哥是受了伤,不过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赵才柱说。
“我就说嘛,凡哥吉人自有天相!”马万忠听到了消息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凡哥没事儿,凡哥为什么不从医院出来?”刘春刀问。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凡哥向来不到最后一刻不把计划说出来,今天这件事情就到此打住,你们两个一定要保密,要是传出去了,我可要倒霉了!”赵才柱说道。
“知道了,我们两个人一定不会乱说的!”
廖凡的事情牵动着新三十三军每个人的心,毕竟新三十三军确实是廖凡一手缔造出来的,即便是他们这些师长旅长合力也不一定会把新三十三军给撑起来。
现如今听到廖凡没有事了,他们三个人自然要庆幸一番。
“行,你们两个聊着,我还要去见一个人呢!”马万忠起身对两个人说道。
“马师长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搞得这么神秘!”赵才柱笑着调侃。
马万忠无奈的摇了摇头:“听说沈正文最近调回了驻地工作,我去看看他!”
赵才柱立刻凝住了笑容,护矿队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对于护矿队的作战表现和沈正文的领导能力,他们几个人自然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对于护矿队的全军覆灭他们心里也很沉重,即便他们在新三十三军没有正式的编号,但是他们的表现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佩。
尤其是马万忠对护矿队的全军尽墨心中沉痛更是无人能比,护矿队两次的大规模行动都是因为井陉地区危在旦夕,而他们凭借劣势的兵力和拙劣的装备力挽狂澜,把井陉地区从危险的边缘给拉回来,也正是因为这两次行动让护矿队如今只剩下了不足百人。
“沈队长能力出众,更识得大局,不是我们能比,马师长替我们两个问好!”刘春刀对马万忠说。
沈正文已经开始在招兵买马,不过他招兵的跟新三十三军招的兵不一样,新三十三军自从来到太行山以后,严格执行十八岁以上才能够入伍从军,但是这次沈正文招的兵却是不足十八岁的。
这群半大的孩子就这样入伍了,有几个孩子甚至只有十四岁,枪都比他们高出半截,他们脸上都没有退去孩子的青涩,就这样他们成了新三十三军当中的一员。
当然沈正文不会把他们送上战场,如果沈正文真的把他们这样送上战场,就跟法西斯没有区别了。沈正文从后勤部申请了一大块区域做校舍,又从刘德运的学校里挖来了十几个老师,就这样沈正文在太行山另起炉灶成立一个军校,这个军校并不是培养军官的学校,而是培养士兵的军校。
马万忠找到沈正文的时候,沈正文正带着孩子在训练场上训练。
“走走?”马万忠没打算长久停留。
沈正文笑了笑:“马师长公务繁忙,怎么有时间跑到我这儿了?”
“廖大哥找我们过来聚聚,本来以为你也会过去的,没有看到你,我就过来找你了!”马万忠说。
“我本来是打算过去的,可是现在你看看他们,连队列都走不好,实在是没心情,又怕扫了大家的兴,所以我干脆还是不去了!”
廖俊东当然也来亲自邀请过沈正文,沈正文婉言拒绝了,他实在是跟那些人没什么好聊的。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沈正文作为一名知识分子自视清高,这个宴会上除了廖俊东和马万忠外,其他人他都没有见过聊过,他根本就不适应这种应酬的环节,所以还是留下来练兵了。
“以后不回去了吗?”马万忠自然问的是回井陉地区。
“可能不回去了,现在这儿的事情够我忙一阵的,等我忙完再去看你们!”沈正文说道。
“你忙就先忙就好了,在哪儿都是为了新三十三军工作,其实这次来,我是想……”
“马师长,还是别说了,在井陉地区我也多次受你的照顾,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变化有点太快了,那些弟兄们都是好样的,打完仗的时候也没有回去,还多亏了马师长把弟兄们的尸体给收敛起来!”
护矿队注定成为沈正文和马万忠心中的一根刺,无论将来他们两个人是不是还在军中服役,只要他们活着就永远忘不了这一段历史。
夕阳的余晖穿过树叶,撒落在两个人的脸颊上,他们之间没有再说话,就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似乎这条路没有永远没有尽头一样。训练场上已经吹起了集合哨,在夕阳下,两个人拖出了长长的影子,他们两个人用这样的方式祭奠了护矿队那些战死的士兵。
“愿以吾血浇吾土,换夕阳依旧,山河如故!”
沈正文不知不觉泪目,他从军的时间很短,但是他现在终于知道了如画的江山是用鲜血浇筑而成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那么的娇艳刺目。
太行山的一角,沈正文肆无忌惮的流着眼泪,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如果按照军龄来说,他就是一个新兵,在他“新兵”期间,他亲眼见证了三千多人血洒战场,再也没有起来。
“哭出来总是好的!”
马万忠一直陪着沈正文,他虽然跟沈正文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很了解沈正文的为人,作为一名军中前辈,马万忠也清楚这件事情不可能轻描淡写消失在沈正文的心中。不过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总要面对这样的事情,在这场没有尽头的战争中,你总不能要求别人倒下,自己永远骄傲的在巅峰。
大山的影子像一个巨兽很快吞噬了两个人,沈正文擦干了眼泪,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山峰,只要登上山峰,他还能够看到没有落入地平线的夕阳,然而他没有再去追逐那注定逝去的夕阳。
马万忠如他所说的一样,并没有在沈正文这儿待太久,因为他明天早上就要离开太行山返回井陉了,时间本来就是匆匆的,所以他们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凡哥,有动静了,王浩然去了后山!”闫学林向廖凡报告了王浩然今天的动向。
“后山?”
后山埋葬着新三十三军战死的士兵,自从那边被作为目的之后,很少再有人上去,并不是战士们不想上去,而是那儿有很多人触碰不得悲伤回忆。
也正是因为很少有人上去,王浩然去后山很容易被盯上。
“是今天下午去的,我们的战士一直盯着他!”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盯紧他,重要的是盯紧他要联系的人!”
廖凡要针对的人自然不是王浩然,因为区区的一个王浩然还入不了廖凡的法眼,他要盯紧的是重庆那个对他下手的人,既然已经对他动手了,廖凡如果不反击,还真的以为他好欺负。
“凡哥,我有一个疑问,即便是我们查出了什么,有能够把他怎么样呢?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喽啰而已!”闫学林很清楚,王浩然只不过是重庆的一个小卒子,这样的小卒子死上十个八个重庆都不在乎。
廖凡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很棘手,先不说没有证据,就是他们有了证据问重庆要人,重庆远在千里之外,他廖凡也不能怎么样,如果把证据公布出去,破坏的是重庆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这对整个抗战不利,也不是廖凡想要的。
“我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果不找出来,我的命就随时被他们捏在手里,你说我该找还是不该找?”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廖凡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有必要他也可以尝试一下给对方来一个刺杀,至少也得来一个警告,要不然廖凡以后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睛。
“我明白了凡哥!”
闫学林明白了,随着新三十三军在全中国的地外举足轻重,廖凡的地外也会随之水涨船高,想要廖凡死的肯定不会只有一个人,将来廖凡肯定会面对很多人暗地里下手,为了廖凡的安全,他们必须要作出反制的方案来。
“这件事情重要之处不在于杀死对方,而是在于找出对方,而且下不下手也不是现在的事情,我们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把你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闫学林没有说话,退出了病房,廖凡的一席话点醒了他,他把手上的工作交给了下级军官开始去做,然后开始为新三十三军师长级的军官制作一个防备刺杀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