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祭品
“胚胎已经感受到危险了，正在试图苏醒，大家注意自己的身体精神状况，这种情况我们会很容易受到它的精神干扰！”
路麟带着严肃语气的话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凯撒身体微微僵硬，然后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觉得自己还行，打自己的脸觉得痛，应该没有受到什么精神干扰。”
另外楚子航和路明非两人也依旧是杀胚的杀胚，二货的二货，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路麟的耳机里再次响起源稚生的声音：“你们的氧气存量还能支撑20分钟，这是难得的机会。胚胎应该正在挣扎着苏醒，不能允许它苏醒，抓紧这个机会抹杀它。我刚跟施耐德教授通了越洋电话，他的意思也是尽一切可能抹杀胚胎。如果它这次挣扎着醒来，那它就会获得自由，我们再也没法轻易地猎杀它了。”
“施耐德也这么想么？好的！没问题！这是我期待的指令！”恺撒有些兴奋，将自己死死地绑在线管上然后对路麟说到：“路麟，硫磺炸弹准备好了么？”
听到凯撒的话，路麟不着痕迹地轻笑了一声，他知道，施耐德教授下的命令可绝对不是这个。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精炼硫磺炸弹已经热备好了”
“炸弹已经激活，安全栓正在解除，5秒钟之后可以发射。”
“楚子航准备上浮，空气舱预备排水，稳定翼准备，螺旋桨系统准备，炸弹弹出之后立刻上浮！”
楚子航有条不紊的在一旁辅助着路麟的操作，准备着上浮的预备操作。
然而就在此刻，废墟的摇晃越来越厉害，废墟表面附着的肺螺正在剥落，一层接一层地像是蜕皮。这座城市正在崩溃或者醒来，它原始的颜色和质地就要展现在人们面前。
“路师兄......我觉得你们应该看一下声呐装置的屏幕！”楚子航的声音很奇怪。
恺撒和路麟同时猛地扭头，声呐屏幕上接二连三地出现红点，每个红点都在搏动。每个红点都代表一个心跳声，数以百计甚至数以千计的东西正在苏醒，绝非只是一枚胚胎！他们最初扫描时觉得这座城市的废墟下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心跳，但那其实是对信号的误读，无数东西沉睡在废墟下，它们只有一个心跳声是因为它们的心跳完全同步！
“妈的！这里是什么地方？龙巢么？”恺撒惊呆了。
“你们看前面，那是……什么血淋淋的东西？”一直观察着窗外的路明非用尽全力才说出话来。
熔岩河上卷起了层层叠叠的海浪，这些黏稠的岩石溶液流动极其缓慢，十几米高的浪花在水中能够定型十几秒钟，然后浪花的形状才坍塌，数以百吨计的岩浆重新拍打在岩浆河上。
熔岩的光亮因此大盛，照亮了废墟的每个角落。随着废墟的摇晃，数以百万计的肺螺脱落，伴随着黏稠的血丝。暴露出来的并非恺撒小组想象的巨舰，而是难以描述的异形物体，它足有百米长，半截插入海床，半截被肺螺层层包裹，暴露在地面上的一半是午餐肉一样的颜色，密布着类似肌腱和筋膜的结构，还轻微地蠕动，肺螺们就是用口器咬进这个巨物的身体里，不断地进食、不断地交配繁殖。它的表面裂开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还能看见残存的肺螺紧紧地吸在伤口深处。
“妈妈妈妈妈妈……”路明非说，“妈的！”
“难道是胚胎？”恺撒也惊呆了。
要是胚胎的长度就过百米，这条古龙成年之后岂不是有几公里长？暴雨般坠落的肺螺阻挡了他们的视线，他们看不太清楚。
路麟摇头道：“不，那是列宁号，你们仔细看海床，能看出它从高处坠落的痕迹。”
以那东西为圆心，建筑物一圈圈反向坍塌，说明它确实是以惊人的速度和自重坠落在海床上，引发了冲击波。它暴露在外的部分有0米长，宽度大约25米，隐约是破冰船的船形。只是它的外观彻底改变了，任何人第一眼看到这东西都会误以为它是个巨型生物而不是沉船。
“可这东西还在动！跟胚胎有什么区别？破冰船怀孕了么？”路明非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
“沉船被胚胎占据了，胚胎把钢铁转化为它的一部分了！”楚子航说，“仔细看！没有被肉质覆盖的部分，钢铁中能看到血管的痕迹！”
“我靠古龙能有这种功能么？它是要把破冰船吃下去进化成破冰船兽么？”路明非很不合时宜地吐槽到。
“不，我想那胚胎其实已经死了。”恺撒低声说。
路明非显然不信：“它分明还在动还在动！它的血管在跳动！幼龙一定在船舱里啊老大！”
路麟低声说道：“它还有生命力，但它已经不可能孵化了。有人杀了它，用它作为祭品。你们看下面。”
凯撒、路明非和楚子航三人从下方的观察口看出去，在肺螺堆积的地方，列宁号生出粗大的血脉贯入海床，血液从列宁号流向整座城市，似乎是滋养这座死城的泉水。
随着震动的加剧，海床正在开裂，黑色的缝隙中都是黏稠的黑色血浆。炼金术方面他们几个出了路麟外都只是入门级别，但即便只是入门级别的炼金术知识也足够让他们看出这是类似黑魔法祭祀的血腥炼金术，列宁号中流出的龙血灌溉着这座古城，这座摇晃的古城似乎正在苏醒！他们的敌人不是胚胎，而是这座死去了很多年的高天原，神话说这里曾居住着神族，而昔日的神们即将醒来。
什么东西需要用一条古龙的血去祭祀？龙血哺育出的是什么魔鬼？
路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知道，已经有人在行动了。
作为冥照的拥有者，他很熟悉冥照的波动，即使是在昏暗的海底世界里，他也捕捉到那一点冥照的扭曲现象。
那是酒德麻衣，此刻她正向着列宁号游动。
这艘被肉质包裹的巨舰正在枯萎，不知名的力量正吸干它的血液，这座城市正在醒来，它疯狂地吸吮着极品的汁液。血管干瘪下去，肉质的表面开裂，黏稠如糖浆的血在海水中下坠，猩红的血丝黏附在迪里雅斯特号的外壳上。
迪里雅斯特号距离列宁号的残骸只有不到200米，酒德麻衣游动的速度堪比一尾旗鱼，她到达了列宁号的侧面，贴着船身上浮，所有舷窗中都伸出肉红色的触手，就像是人的手臂被砍断之后伤口生出的肉芽那样丑陋。
这条龙在胚胎阶段就被剥夺了脑部，现在它只是一个流着龙血的祭品，因为血统的缘故它不会彻底死去，只会不断地生长，不断地给这座城市输血，肺螺们也品尝它的血液而成为龙族亚种，海生动物又因为食用肺螺而进化，而曾经高高在上的龙族王者现在的地位不过是提供营养的胎盘而已。
酒德麻衣从一个舷窗中伸手刺入，如同刺穿败革。她切断了一根肉芽，从舷窗中潜入列宁号。
她的最终目标就在里面。
